何涛 ▏菜市：半是烟火半是清欢
作者 ▏何涛
菜市，是这个纷繁世界喧闹可爱的一部分呢。
你逛过菜市吗？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应该作出的是肯定的回答。
但是，有的人就从来没有逛过。我认识的一位美丽而又贤惠的女人就说过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在有生之年，我绝不会让我的男人到菜市去，一个男人，拿起个兜兜在菜市走来走去那像什么话呢”。当然这是个例而已。
菜市，作为人境生活的重要场所，其间隐藏着很多的民间高手和精英。
有的吃苦耐劳，起早贪黑，永远不知疲惫；有的称东西又快又准，抓两把，一斤两斤，精准到位；有的满脸堆笑，嘴甜如蜜，能把他的卖品夸得天花乱坠，分分钟让你心甘情愿掏钱掏米，天生就是招财的主。
现如今，你去买菜，卖家不会告诉你是几斤几两，用带秤砣的秤一称，“23元8角”，“56元3，你少拿3角，就收你56块”，那阵仗比计算机还快，且不容质疑。
看一个地方的生活是否生动有趣，不要去看它的大街大厦，只需要潜入那些背街背巷的里弄里去，到菜市去，在市井的吆喝声中，在讨价还价的喧哗里，在那些活色生鲜的农产品的展示空间，你会找到答案。
是的，菜市就是一个城市的气质和底色所在。
菜市，弥漫着城市几许烟火，蕴含着人间几多温情。如果你实在忙，一时来不了，打一个电话，那家勤快的夫妇就会给你留一个上好的鸡鸭。
如果你家刀不快切不好肉，那肉摊子的小妹会醒啊轰嘞切好牛肉丝，回家就可以直接下锅炒。
经常逛菜市的人，会明白哪家的斤两称得足，哪家的东西新鲜地道，哪堂的面又香又劲道，哪个咔咔头的锅盔和泡粑回味悠长。
走在菜市，扑面而来的是各种缤纷的食材，鼻下飘浮的是清新鲜活的气息。那些山里采的珍奇，水中养的摆摆，地里收的五味，树间掏的果鲜，那些春天的香椿、青笋，夏天的莲藕、西红柿，秋天的菠菜、大肥蟹，冬天的白萝卜、豌豆颠，经过你的手买回来，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成为寻常人家不可辜负的念想和寄托。
更有那些令人愉悦得莞尔一笑的摊位和小店的广告语：“亲，买柑橘吧，甜过初恋哟”、“不要光棍，只要光盘”、“火锅是一群人的孤单，冒菜是一个人的狂欢”。“三餐正常，四餐满意”、“人生苦短，再来一碗”。
菜市，不光是只有菜买。看，插肩而过匆匆忙忙的人群里有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左手拿着时蔬，右手挽起一束百合，物质的和精神的一起拥有和掌握。
忽然想起莫言的一篇散文，谈到作者小时候陪母亲去菜市卖白菜。家里仅剩用于过年的3棵白菜被别人将外层的菜梆子全部剐掉，在算价钱的时他多算了1毛钱，坚强的母亲因此痛哭了一场。
一棵白菜，对于那个艰苦年代的穷苦家庭就是新年的全部意义。
所以，每当我面对那些年迈的卖菜老人，常常会特意买下她们的菜，也不忍心讲价，为的是自己得到片刻的心安。
菜市，就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形形色色的人往返在菜市里，或聪慧或愚钝，或善良或投机，或合群或孤寂，在菜市的江湖里高下立见，生活才不会管你笑傲不笑傲。
所谓菜市之近，诗的浸润同样需要烟火气的支撑和维系。
所谓江湖之远，菜市就是你每天离不开的咫尺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