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语丝(727)

 

《最后一片叶子》——欧·亨利

在华盛顿广场西边的一个小区里,街道横七竖八地伸展开去,又分裂成一小条一小条的“胡同”。这些“胡同”希奇古怪地拐着弯子,一条街有时自己本身就交叉了不止一次。有一回一个画家发现这条街有一种优越性:要是有个收账的跑到这个街上,来催要颜料、纸张和画布的钱,他就会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原路返回,一文钱的帐也没有要到! 
所以,不久之后不少画家就摸索到这个古色古香的老格林尼治村来,寻求朝北的窗户、十八世纪的尖顶山墙、荷兰式的阁楼,以及低廉的房租。然后,他们又从第六街买来一些锡蜡酒杯和一两只火锅,这里便成了“艺术区”。 
苏和琼西的画室设在一所又宽又矮的三层楼砖房的顶楼上。“琼西”是琼娜的爱称。她俩一个来自缅因州,一个是加利福尼亚州人。她们是在第八街的“台尔蒙尼歌之家”吃份饭时碰到的,她们发现彼此对艺术、生菜色拉和时装的爱好非常一致,便合租了那间画室。 
那是五月里的事。到了十一月,一个冷酷的、肉眼看不见的、医生们叫做“肺炎”的不速之客,在艺术区里悄悄地游荡,用他冷冰的手指这里碰一下,那里碰一下。在广场东头,这个老家伙明目张胆地踏着大步,一下子就击倒几十个受害者,可是在迷宫一样、狭窄而铺满青苔的“胡同”里,他的步伐就慢了下来。 
肺炎不是一个你们心中行侠仗义的老年绅士一个身子单薄、被加利福尼亚州的西风刮得没有血色的弱女子,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有着红拳头的、呼吸急促的破坏者打击的对象。然而,琼西却遭到了打击。她躺在一张油漆过的铁床上,一动也不动,凝望着小小的荷兰式玻璃窗外对面砖房的空墙。 
一天早晨,那个忙碌的医生扬了扬他那毛茸茸的灰白色眉毛,把苏叫到外边的走廊上。 
“我看她的病只有十分之一的恢复希望。”他一面把体温表里的水银柱甩下去一面说,“这一分希望就是她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有些人好像不愿意活下去,喜欢照顾殡仪馆的生意,简直让整个医药界都无能为力。你的朋友断定自己是不会痊愈的了,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 
“她------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去画那不勒斯的海湾。”苏说。 
“画画?------真是瞎扯!她脑子里有没有什么值得她想了又想的事------比如说,一个男人?” 
“男人?”苏像吹口琴似的扯着嗓子说,“男人难道值得------不,医生,没有这样的事。” 
“哦,那么就是她病得太衰弱了,”医生说,“我一定尽我的努力用科学所能达到的全部力量来治疗她。可要是我的病人开始算计会有多少马车送她出丧,我就得把治疗的效果减轻百分之五十。只要你想法让她对冬季大衣袖子的时新式样感到兴趣而提出一两个问题,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把医好她的机会从十分之一提高到五分之一。” 
医生走后,苏走进工作室里,把一条日本餐巾哭成一团湿。后来她手里拿着画板,装作精神抖擞的样子走进琼西的屋子,嘴里吹着爵士音乐调子。 
琼西躺着,脸朝着窗口,被子底下的身体纹丝不动。苏以为她睡着了,赶忙停止吹口哨。 
她架好画板,开始给杂志里的故事画一张钢笔插图。年轻的画家为了铺平通向艺术的道路,不得不给杂志里的故事画插图,而这些故事又是年轻的作家为了铺平通向文学的道路而不得不写的。 
苏正在给故事主人公,一个爱达荷州牧人的身上,画上一条马匹展览会穿的时髦马裤和一片单眼镜时,忽然听到一个重复了几次的低微的声音。她快步走到床边。 
琼西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望着窗外,数着倒过来数。 
“十二,”她数道,歇了一会儿说,“十一,”然后是“ 十”和“九”;接着几乎同时数着“八”和“七”。 
苏关切地看了看窗外。那儿有什么可数的呢?只见一个空荡阴暗的院子,二十英尺以外还有一所砖房的室墙。一棵老极了的长青藤,枯萎的根纠结在一块,枝干攀在砖墙的半腰上。秋天的寒风把藤上的叶子差不多全都吹掉了。只有几乎光秃的枝条还缠附在剥落的砖块上。 
“什么呀,亲爱的?”苏问道。 
“六,”琼西几乎用耳语低声说道,“它们现在越落越快了,三天前还有差不多一百片。我数得头都疼了。但是现在好数了。又掉了一片。只剩下五片了。” 
“五片什么呀,亲爱的?告诉你的苏娣吧。” 
“叶子。长青藤上的。等到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我也就该去了。这件事我三天前就知道了。难道医生没有告诉你?” 
“哼,我从来没听过这种傻话,”苏十分不以为然地说,“那些破长青藤叶子和你的病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棵树吗?你这个淘气的孩子,不要说傻话了。瞧,医生今天早晨还告诉我,说你迅速痊愈的机会是------让我一字不改地照他的话说吧------他说有九成把握。噢,那简直和我们在纽约坐电车或者走过一座新楼房的把握一样大。喝点汤吧,让苏娣去画的画,好把它卖给编辑先生,换了钱来给她的病孩子买点红葡萄酒,再给她自己买点猪排解解馋。” 
“你不用买酒了,”琼西的眼睛直盯着窗外说道,“又落了一片。不,我不想喝汤。只剩下四片了。我想在天黑以前等着看那最后一片叶子掉下去。然后我也要去了。” 
“琼西,亲爱的,”苏俯着身子对她说,“你答应我闭上眼睛,不要瞧窗外,等我画完,行吗?明天我非得交出这些插图。我需要光线,否则我就拉下窗帘了。” 
“你不能到那间屋子里去画吗?”琼西冷冷地问道。 
“我愿意待在你跟前,”苏说,“再说,我也不想让你光看着那些讨厌的长青藤叶子。” 
“你一画完就叫我,”琼西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她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像是座横倒在地上的雕像。“因为我想着那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我等得不耐烦了,也想得不耐烦了。我想摆脱一切,飘下去,飘下去,像一片可怜的疲倦的叶子那样。” 
“你睡一会儿吧,”苏说道,“我得下楼把贝尔门叫上来,给我当那个隐居的老矿工的模特。我一会儿就回来的。不要动,等我回来。” 
老贝尔门是住在她们这座楼房底层的一个画家,他年过六十,有一把像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那样的大胡子,这胡子长在一个像半人半兽的森林之神的头颅上,又虬曲地飘拂在小鬼似的身躯上。贝尔门是个失败的画家,他操了四十年的画笔,还远没有摸着艺术女神的衣裙。他老是说就要画他的那幅杰作了,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动笔。几年来,他除了偶尔画点商业广告之类的玩意儿以外,什么也没有画过。他给艺术区里穷得顾不起职业模特儿的年轻画家们当模特儿,挣一点钱。他喝酒毫无节制,还时常提起他要画的那幅杰作。除此之外,他是一个火气十足的小老头儿,十分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却认为自己是专门保护楼上画室里那两个年轻女画家的一只看家狗。 
苏在楼下他那间光线暗淡的画室里找到了嘴里酒气扑鼻的贝尔门。一幅空白的画布绷在一个画架上,摆在屋角里,等待那幅杰作已经二十五年了,可是连一根线条还没等着。苏把琼西的胡思乱想告诉了他,还说她害怕琼西自个儿瘦小柔弱得像一片叶子一样,对这个时间的留念越来越微弱,恐怕真会离世飘走了。 
老贝尔门两只发红的眼睛显然在迎风流泪,他十分轻蔑地嗤笑这种痴呆的胡思乱想。 
“什么,”他喊道,“世界上真会有人蠢到因为那些该死的长青藤叶子落掉就想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不,我才不给你那隐居的矿工糊涂虫当模特儿呢。你干嘛让她胡思乱想?唉,可怜的琼西小姐。” 
“她病得很厉害很虚弱,”苏说,“发高烧发得她神经昏乱,满脑子都是古怪想法。好吧,贝尔门先生,你不愿意给我当模特儿,就拉倒,我看你是个讨厌的老------老教唆鬼。” 
“你简直太婆婆妈妈了!”贝尔门喊道,“谁说我不愿意当模特儿?走,我和你一块去。我不是讲了半天愿意给你当模特吗?老天爷,琼西小姐这么好的姑娘真不应该躺在这种地方生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我们就可以搬出去了。一定的!” 
他们上楼以后,琼西正睡着觉。苏把窗帘挂下,一直遮住窗台,做手势叫贝尔门到隔壁屋子里去。他们在那里提心吊胆地瞅着窗外那棵长青藤。后来他们默默无言,彼此对望了一会儿,寒冷的雨夹着雪花不停地下着。贝尔门穿着他的旧的蓝衬衣,坐在一把翻过来充当岩石的铁壶上,扮作隐居的矿工。 
第二天早晨,苏只睡了一个小时的觉,醒来了,她看见琼西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注视着拉下的绿窗帘。 
“把窗帘拉起来,我要看看。”她低声地命令道。 
苏疲倦地照办了。 
然而,看呀!经过了漫长一夜的风吹雨打,在砖墙上还挂着一片藤叶。它是长青藤上最后的一片叶子。靠近茎部仍然是深绿色,可是锯齿形的叶子边缘已经枯萎发黄,它傲然挂在一根离地二十多英尺的藤枝上。 
“这是最后一片叶子。”琼西说道,“我以为它昨晚一定会落掉的。我听见风声的,今天它一定会落掉,我也会死的。” 
“哎呀,哎呀,”苏把疲倦的脸庞挨近枕头边上对她说,“你不肯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想想啊。我可怎么办呢?” 
可是琼西不回答。当一个灵魂正在准备走上那神秘的、遥远的死亡之途时,她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人了。那些把她和友谊及大地联系起来的关系逐渐消失以后,她那个狂想越来越强烈了。 
白天总算过去了,甚至在暮色中她们还能看见那片孤零零的藤叶仍紧紧地依附在靠墙的枝上。后来,夜的到来带来了呼啸的北风,雨点不停地拍打着窗子,雨水从低垂的荷兰式屋檐上流泻下来。
天刚刚蒙蒙亮,琼西就毫不留情地吩咐拉起窗帘来。 
那片藤叶仍然在那里。 
琼西躺着对它看了许久,然后她招呼正在煤气炉上给她煮鸡汤的苏。 
“我是一个坏女孩子,苏娣,”琼西说,“天意让那片最后的藤叶留在那里,证明我是多么坏。想死是有罪过的。你现在就给我拿点鸡汤来,再拿点掺葡萄酒的牛奶来,再------不,先给我一面小镜子,再把枕头垫垫高,我要坐起来看你做饭。” 
过了一个钟头,她说道: 
“苏娣,我希望有一天能去画那不勒斯的海湾。” 
下午医生来了,他走的时候,苏找了个借口跑到走廊上。 
“有五成希望,”医生一面说,一面把苏细瘦的颤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好好护理,你会成功的。现在我得去看楼下另一个病人。他的名字叫贝尔门------听说也是个画家,也是肺炎。他年纪太大,身体又弱,病势很重。他是治不好的了;今天要把他送到医院里,让他更舒服一点。” 
第二天,医生对苏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你成功了。现在只剩下营养和护理了。” 
下午,苏跑到琼西的床前,琼西正躺着,安详地编织着一条毫无用处的深蓝色毛线披肩。苏用一只胳膊连枕头带人一把抱住了她。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小家伙,”她说,“贝尔门先生今天在医院里患肺炎去世了。他只病了两天。头一天早晨,门房发现他在楼下自己那间房里痛得动弹不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他们搞不清楚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他究竟到哪儿去了。后来他们发现了一盏没有熄灭的灯笼,一把挪动过地方的梯子,几支扔得满地的画笔,还有一块调色板,上面涂抹着绿色和黄色的颜料,还有------亲爱的,瞧瞧窗子外面,瞧瞧墙上你最后一片藤叶。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风刮得那么厉害,它却从来不摇一摇,动一动呢?唉,亲爱的,这片叶子才是贝尔门的杰作------就是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晚上,他把它画在那里的。”

 
 

历史上的今天:1905年1月2日:英国20世纪著名作曲家迈克尔·蒂皮特出生于伦敦

迈克尔·蒂皮特(又名迈克尔·肯普·蒂皮特爵士,OM,CH,CBE,英语:Sir Michael Kemp Tippett,1905年1月2日-1998年1月8日),英国20世纪著名作曲家。

 
 

2004年1月2日 人类第一次进行从彗星核中取样

2004年1月2日,美国空间探测器“星尘”与怀尔德2号彗星相遇,并利用特制的仪器提取彗星核中的物质,这是人类第一次从彗星核中取样的探索活动。

 
 

1822年——德国物理学家、热力学的奠基人之一克劳修斯出生于克斯林。

德国数学家鲁道夫·尤利乌斯·埃马努埃尔·克劳修斯(Rudolf Julius Emanuel Clausius, 1822年1月2日-1888年8月24日),德国物理学家和数学家,热力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生于普鲁士的克斯林(今波兰科沙林),卒于波恩。他重新陈述了萨迪·卡诺的定律(又被称为卡诺循环),把热理论推至一个更真实更健全的基础。

 
 

1920年——艾萨克·阿西莫夫诞生,美国科幻小说作家。

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1920年1月2日-1992年4月6日),俄罗斯犹太裔美国科幻小说作家、科普作家、文学评论家,美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

阿西莫夫一生著述近500本,题材涉及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文学艺术等许多领域,与罗伯特·海因莱因、亚瑟·克拉克并列为科幻小说的三巨头。同时也是著名的门萨学会会员,并且后来担任副会长。其作品中以《基地系列》《银河帝国三部曲》和《机器人系列》三大系列被誉为“科幻圣经”。曾获代表科幻界最高荣誉的雨果奖和星云终身成就大师奖。小行星5020、《阿西莫夫科幻小说》杂志和两项阿西莫夫奖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他提出的“机器人学三定律”被称为“现代机器人学的基石”。


1831年——温泽,Justin Winsor ,美国图书馆学家、历史学家出生

温泽,Justin Winsor (1831~1897),美国图书馆学家、历史学家。1831年1月2日生于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1897年10月22日卒于剑桥。1852年在哈佛大学肄业,15年后获得学位。曾赴德、法等国进修。1854年回波士顿致力写作,闻名当地。1866年任波士顿公共图书馆董事,两年后继C.C.朱厄特任该馆督导。1877年任哈佛大学图书馆馆长。

……他重视研究读者阅览兴趣,以改进服务;制定馆际互借程序,使各馆都可获得更多的资料;以卡片式排架目录取代入藏图书登记簿;首创星期日开馆的先例;减少对读者年龄的限制;建立分馆,增加服务场所;开创预约借书制度;向大学生开放书库;坚持做精确的流通记录,开拓图书馆管理中的统计分析工作;设计由借书者填写的借书条,加快提书速度,开展指导利用图书馆的活动;促进教师有效地参与选书;与其他图书馆交换馆藏连续出版物目录;为不常用藏书制定金属书架密集存贮的计划;改组图书馆的管理结构,赋予每个馆员更多的职责等。他还是美国图书馆协会的创建者之一,……他还帮助创办了《图书馆杂志》。温泽认为,一个大学图书馆馆长应该既是一个管理家,又是一个学者。他在繁忙的图书馆工作之余一直坚持历史研究,1880~1881年编辑了4卷本《波士顿编年史》,1884~1889年完成了8卷本《美国记述史和评论史》,还撰写了《哥伦布传》(1891)等一些历史著作。他还是第一流的地图绘制专家

 
 

1933年——森村诚一诞生,日本推理小说作家。

森村诚一,1933年1月2日生于日本琦玉县,日本著名推理小说作家,与高木彬光、江户川乱步、佐野洋、和横沟正史并称日本推理文坛五虎将。森村诚一自六十年代脱颖而出,一直致力于推理小说的创作,……


1960年——浦泽直树诞生,日本漫画家。

浦泽直树(1960年1月2日-),出生于东京,日本漫画家。明星大学经济学部毕业。1983年以‘BETA!’出道。……代表作有‘YAWARA!(以柔克刚)’、‘MONSTER(怪物)’、‘20世纪少年’、‘PLUTO’。

 
 
 
 
 

“等待和希望”……

谢谢大家!

(0)

相关推荐

  • 你们读过哪些神转折的短篇小说?

    我读过最有神转折的短篇小说有两篇,一篇是法国大作家莫泊桑的<项链>,一篇是美国短篇小说之王欧.享利的<最后一片叶子>. <项链>说的是: 有一个清贫的小职员的妻子, ...

  • 人生海海,敢死不是勇气,要相信总有一片叶子为你高悬!

    <最后一片叶子>作者:欧·亨利 在华盛顿广场西面的一个胡同里,住着一群搞艺术的人.那里有一尊矮墩墩的三层砖屋,两个学画画的年轻姑娘就住在顶楼的一间画室里.有一天,一个叫琼西的女孩不幸染上了 ...

  • 一片绿,一份爱,一世情

    文/高英        [首发原创文章] 成年人的世界里,既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容易,又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当一个人遭遇重大挫折时,假如没有某种信念的支撑,就很难咬住牙关活下去.尤其在生死关头,信念的力 ...

  • 清且涟猗 || 最后一叶的绿色 ——读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

    清 且 涟 猗 风 流 著 窗 外 最后一叶的绿色 --读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 美国作家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以双关的修辞手法,歌颂了"操了四十年的 ...

  • 医疗或医学的真谛到底是什么?

    美国作家欧·亨利在他的短篇小说<最后一片叶子>里讲了个故事:在20世纪20年代,华盛顿贫民窟的琼西同她的邻居老画家贝尔曼之间发生的故事. 病房里,生命垂危的病人琼西从房间里看见窗外的一棵树 ...

  • 最后一片叶子

    在华盛顿广场西面的一个小街区里,每一条街道都像疯子一样把自己分成许多狭窄细长的"小巷".这些"小巷"组成奇妙的转角和弧线.而一条街道通常也会和它自己相交上一两回 ...

  • 图语丝(787)

                                失掉的好地狱 鲁迅 我梦见自己躺在床上,在荒寒的野外,地狱的旁边.一切鬼魂们的叫唤无不低微,然有秩序,与火焰的怒吼,油的沸腾,钢叉的震颤相和鸣, ...

  • 图语丝(790)

      最好的书 魏斯柯普夫 这则轶闻我曾经听好些人叙述过,轶闻的形式则因事情发生的地点而异,然而我相信任何其他说法都不能跟这儿记录下来的相比,因为这儿记录下来的这则轶闻像一面小镜子那样,它所集中反映的那 ...

  • 图语丝(792)

    图语丝(792)   纪伯伦<疯人> 我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碰见了一个年轻人,他看上去面色苍白,人很可爱,富有奇想.我在他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

  • 图语丝(784)

      共一把伞 黑井千次 从电车里往外看时,窗外的细雨如丝,但一走出检票口,雨却大了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雷阵雨.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柏油路上溅起的白色水花,心想,幸亏下班时听了办公室那个女子的提醒,带着备用 ...

  • 图语丝(793)

    图语丝(793)   对生活的勇气 叔本华 对于我们的幸福,勇气是一种非常关键的.仅次于聪明睿智的素质.当然,我们无法给予自己这两种素质--前者我们得之于父亲,而后者遗传自母亲.但是,不管我们具备这两 ...

  • 图语丝(794)

      想象 凯.杰罗姆 记得那天,我到大英博物馆去查阅有关接触性枯草热的治疗情况,我猜我大概得了这种病. 取下一本医书,我一口气读完了所有的相关内容.然后,我懒散地胡乱翻着书页,粗略地研究起疾病来.没等 ...

  • 图语丝(781)

      悲惨命运 毛姆 有些人,在拜访别人或晚上与人聊天的时候,总觉得告辞是一件很难的事.时间一分接一分地过去了,到拜访者觉得自己真的该走了的时候,他站起来吞吞吐吐地说:"呃,我想我--&quo ...

  • 图语丝(780)

      "彻底"的底子 --鲁迅 现在对于一个人的立论,如果说它是"高超",恐怕有些要招论者的反感了,但若说它是"彻底",是"非常前进 ...

  • 图语丝(795)

      我们都有病 朱德庸 我喜欢走路. 我的工作室在十二楼,刚好面对台北很漂亮的那条敦化南路,笔直宽阔的绿荫绵延了几公里.人车寂静的平常夜晚或周六周日,我常常和妻子沿着林荫慢慢散步到路的尽头,再坐下来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