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艺:非这样不可,才是自己的画
周红艺
1974年生于陕西眉县
1995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中国画系
现为西北工业大学副教授
陕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
南山闲 人为花忙
文/画 周红艺
在此之前,一直是画在画我,在此之后,我想我可以画画了。
我不是去写生,而是到自然中去遇到我的画。
我的终南是古琴一样的山水,而洛南则是逐渐远去的村庄。
如果不拿感情去画画,要技朮有什么用。
过年总能让我慢下来,慢了就可以享、受到每件事物的细节和每段时光的美妙,写起字来可以笔笔送到而不急不燥,吃饭嚼出莱根香,画画体味到笔纸水墨与我的交融。不再慌里慌张,急于求成,从内心从容起来。心里从容了,画也就从容了,看画的人也就从容了。
时间之外
45x68cm
2020
野草无名当花赏
28cm x 40cm
纸本 2020年
云想衣裳
45x68cm
2019
不抱任何希望的画画才是画画。
既要温和,又要有力度,喝茶是这样,画画也是这样。
花谢于清明雨后,正百无聊赖,收到远方青山寄来的茶,又可以玩味一阵子了。
庚子春
45x68cm
2020
月色
2019
突然想如何能在字里写出“善”来,虽然这么想离善又远了些。
“懒题顽石作秀句,还向一洞悟空明”。“野草无名当花赏”,“南山闲”,“为花忙”。都是这时画上题的句子。
一入山中暑气消,石板桥头细水潦。已是金乌藏树后,又取新茗石上烧。是在东涧峪的一天。
平常之物,平常画来,不惊不乍,别使劲,勿作态。
凌厉之笔,温和之笔,苍朴之笔,见到的都是背后这个人罢了。
彼岸
34x68cm
2020
浴
34x136cm
2016
沧浪之水
36x140cm
2019
我们不断的学习绘画技术,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大的自由,而不是被这些东西绑缚。
如何把眼前景,心中境,变为手中画,是我要做的事。
进大峪,到莲花山,过欢喜岭,便是南佛寺。寺依绝壁,有石屋悬其上,石阶草没。其时,烟雨迷蒙,同伴于桥左呼余,言其上更佳。遂寻路而上,山后有庵,庭院旷落,与柴门瓦舍相邻,皆寂寂无人。偶于岩上回望,山寺烟雨中,有僧影,一晃而隐于竹林深处,空有落叶满径,余皆潄潄微雨声。澈然泠冽。
夜雨
44x44cm
2020
光阴过客
44x40cm
2020
养胸中一汪清水,得纸上几多烟霞。
我是画一张画,而不是画什么皴法。
把腿画得很粗,把手画得很大,都是为了让画看上去自在和放松。形准了反倒紧,没意思,不温暖。
树干不够粗,总是撑不住画面。
立夏
34x45cm
2019
午后
44x32cm
2020
遇到好书,常是一口气的往下读,又害怕读完了,赶紧放下,喝口茶。
翻《鱼丽之宴》,读到“艺术是光明磊落的隐私”,真要握一下木心的手。
在传统与当代的衔接中,有“我”最重要。其它都是伪命题。
一溪烟雨
40x40cm
2020
江畔
32x45cm
2020
喜欢的画总没有合适的名字,就像梦的精彩,醒后再怎么努力回忆,还是丢在了梦里。
近来,放弃了古人的诗句,倒喜欢当下的感受,以时间与空间命名。是因为生命实在逃不开时空的约束,每过一秒都有切肤之痛。
在写生中寻找自己内心的结构。以前多谈笔墨,现在爱说形象。不管画什么都得把自己带进去。
沣峪河
107cm x 96cm
纸本 2020年
惊蛰
136cm x 136cm
纸本 2021年
在艺术上,只有唯一,没有第一。
嗓子哑了,好几天不和人说话,才知不说话的好。迷上了书,抱着一个劲的啃。像忍不住咳嗽一样忍不住的把画往黑里涂。
在古人画中发现生活,在当下生活中碰到形式。
所谓“痴”者,常以百年身而做千年想。我则愈发喜欢“清澈”二字。
在城里,在课堂,在研讨会上,说了过多的话。现在,只想在雪地里发会呆 。
不深究传统,我们将被表面的东西迷惑,流于眼观,而不能心见。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必须去做,这样内心才极为欣悦。
白云高士
45x68cm
2019
心境
27x42cm
2019
陡崖的山桃花开得不管不顾,石房子的小黄狗冲着我汪汪直叫。见我不理,然后就咬着自己的尾巴径自转圈。瀑布和石头一样的乱,声音大得能穿过我的身体。冷风吹来一个哆嗦,才觉得自己并没有被粉碎。收完画具,寻了碗油泼面,面汤下肚,身心才算浑全。回城且把夜茶续上。
所谓隐者在山则樵隐,在水则渔隐,在市则市隐,在名利场则以名利隐,无非安然身心。
现实是脚下的泥土,想象是长出来的花。
坠入
180cm x 143cm
纸本 2020年
月亮知道
90cm x 92cm
纸本 2021年
有闲才能画画,影响绘画的第一障碍是忙,第二是功利心。
醉人餐前酒,绿水枝头鸭,弹破镜中影,僧舍一杯茶。(在婺源新安江头)
非这样不可,才是自己的画。可这样,可那样,不是唯一时,离自己就远了。艺术要一意孤行、情有独衷。
寻找一根属于自己的线。
寨下
45x68cm
2017
红墙
48cm x 45cm
纸本 2021年
一切艺术最后都倾向音乐,忘了是谁说的,我倒觉得当代好的艺术都应该倾向于爵士乐,其实不是音乐的事,而是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节奏。
总逃不开高士情怀,又撇不下美人情结。好在有人说“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又有人说“不负如来不负卿”,看来自古向往两全的人也不少。
开始只讲究到黑、白、灰,较高一些则讲究到气、势、韵,再高些就只是浑然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