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闵予小子之什

《诗经》中颂有三颂:周颂、鲁颂与商颂。而周颂有三篇,其一是《周颂·闵予小子之什》。不知道马和之有没有把颂全画完了,而周颂就剩这一篇与《周颂·清庙之什》一篇。《周颂·闵予小子之什》共十首,分别是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载芟、良耜、丝衣、酌、桓、赉、般。此卷虽破碎残缺,绢丝惨烈,但所幸十一段画作都在,并无散失。

闵予小子之什图 绢本设色 27.7cmx713cm 北京故宫藏

较之前作数卷,此画上笔墨已露懦弱胆怯之意,笔性小气了许多,或是马和之不同时期或不同状态下所致,书法部分笔画生硬稚拙。画作、书法都不如《唐风》《豳风》者为好。

周颂·闵予小子

闵予小子,遭家不造,嬛嬛在疚。

於乎皇考!永世克孝。

念兹皇祖,陟降庭止。

维予小子,夙夜敬止。

於乎皇王,继序思不忘!

周成王继位之时年龄幼小,可以说除了高贵的身份之外他在政治上是一无所有。幼小的成王不可能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为之辅政的周公对此则有清醒的认识。因此,尽管《闵予小子》看似成王以第一人称而作的自述,其实真正的作者应是辅政的周公。这首诗隐含着对文王、武王旧臣效忠嗣王的要求,而在这方面,周公又是以身作则、堪称楷模的。他的主要精力一直集中于辅佐成王,他的主要政治业绩也在于此。

周颂·访落

访予落止,率时昭考。

於乎悠哉!朕未有艾。

将予就之,继犹判涣。

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

绍庭上下,陟降厥家。

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周武王为太子时,因文王被商纣王囚于羑里,得以直接掌权,处理朝政,控制大局,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治国经验,后又协助回归的文王征服西方诸侯,攻伐征战,亦老到内行。文王去世,武王即位,无惊无险,不仅局势平稳,而且国力迅速增强,一举完成灭纣革命,乃是水到渠成。成王即位的情况则大不相同。武王于克殷后二年去世,留下巨大的权力真空,尚处孩提时期的成王根本无法填补,因此由武王之弟周公摄政辅佐。摄政只不过是通向新王正式治国的过渡,在这一过渡时期,周公不仅要日理万机,处理朝政,而且要逐步树立起新王即成王的天子权威,《访落》便反映出这种树立权威的努力。

周颂·敬之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

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

维予小子,不聪敬止。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

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

《毛诗序》、《诗集传》都把《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看成组诗。小序认为依次表达“嗣王朝于庙”、“嗣王谋于庙”、“群臣进戒嗣王”、“嗣王求助”,似乎是按预定写作计划一气呵成;《诗集传》则认为“此成王除丧朝庙所作,疑后世遂以为嗣王朝庙之乐。

周颂·小毖

予其惩,而毖后患。

莫予荓蜂,自求辛螫。

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

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

这首诗的主旨在于惩前毖后。惩前的大力度,正说明反省之深刻,记取教训之牢,以见毖后决心之大。惩前是条件,毖后是目的,诗中毖后的目的虽然没有丝毫的展示,却已隐含在惩前的条件的充分描述之中。

周颂·载芟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强侯以。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不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这篇诗是周王在秋收后用新谷祭祀宗庙时所唱的乐歌。全诗三十一句,不分章,但有韵,是《周颂》中最长的一篇,也是几篇有韵诗中用韵较密的一篇。它的内容记述了西周前期农业生产的一些情况,也是历来被历史学家重视的篇章。它为研究西周社会形态,了解农业生产力的发展,提供了可信的资料,在现代,它的历史文献价值,要超过文学价值。

周颂·良耜

畟畟良耜,俶载南亩。

播厥百谷,实函斯活。

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

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

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积之栗栗。

其崇如墉,其比如栉。

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

杀时犉牡,有捄其角。

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这首诗是《诗经》中的农事诗的代表作。《毛诗序》云:“《载芟》,春藉田而祈社稷也。”“《良耜》,秋报社稷也。”一前一后相映成趣,堪称是姊妹篇。《良耜》是在西周初期也就是成、康时期农业大发展的背景下产生的,诗的价值显而易见。在此诗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当时的农奴所使用的耒耜的犁头及“鎛”是用金属制作的,这也是了不起的进步。在艺术表现上,这首诗的最大特色是“诗中有画”。

周颂·丝衣

丝衣其紑,载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旨酒思柔。不吴不敖,胡考之休!

《毛诗序》谓本篇主旨是“绎”。“绎”即“绎祭”,语出《春秋·宣公八年》:“壬午,犹绎。”周代的祭祀有时进行两天,首日是正祭,次日即绎祭,也就是《穀梁传》所说的“绎者,祭之旦日之享宾也”。本诗未有“绎祭”字样,《毛诗序》显然是推测;但从诗的内容看,这个推测还是有根据的,所以尽管有人责难,但一般还是为后人所接受。

周颂·酌

於铄王师!遵养时晦。

时纯熙矣,是用大介。

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

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

此诗文句古奥,今人读来多不解其妙。若拈出孙鑛“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的评语以为启发,恐怕读者对其前半部分弦乐柔板般的从容与后半部分铜管乐进行曲般的激昂就会有一定的感悟。

周颂·桓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间之。

这首诗的核心就是扬军威以震慑诸侯,从而达到树立周天子崇高权威的目的,其内容正与《尚书·周书·多方》一致。诗名为《桓》,“桓”即威武之貌,正点明了主题。诗的语言雍容典雅,威严而出之以和平,呈现出一种欢乐的氛围,涌动着新王朝的蓬勃朝气。

周颂·赉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时周之命,於绎思!

这首诗首先指出父亲文王的勤于政事的品行,表示自己一定以身作则。接着指出天下平定是他所追求的大目标,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告诫所有诸侯们都必须牢记文王的品德,不可荒淫懈怠。该诗语气诚恳,表现了武王深远的忧虑和倦倦之意,所以在短短的六句中竟反覆地告诫诸侯们“绎思”。

《周颂·赉》,周人诵文王之功也。此图例遵诗序,因绘“大封于庙”的场景画中文王背后设斧扆,两旁设隐几。扆之表面装饰斧文以象威仪,斧,又作黼,便是云雷纹、勾连云纹等几何纹。然而马和之时代尚不解“斧文”之“斧”究竟为何样物事,因依字面意在屏扆上面画出排列成行的斧头。成王身旁的一对隐几,则是宋代式样。

周颂·般

於皇时周!陟其高山。嶞山乔岳,允犹翕河。敷天之下,裒时之对。时周之命!

近现代学者一般认为《般》是《大武》中的一个乐章的歌辞。这首诗共四言七句,语言虽然非常简练,但是用了“高”、“乔”、“敷”、“裒”等表示空间之大的字眼,用了最能体现空间感的山峰河流来实化这种象征、隐喻周室伟大的空间之大,便具有一种雄浑的气魄,体现了圣王天下一统的恢宏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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