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尽巴蜀千里江山——李公麟·蜀川胜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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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川胜概图 纸本水墨 746.5cmx32.2cm 弗利尔美术馆藏
《蜀川胜概图》因与地理堪舆相关而少为人知,然《蜀川胜概图》恢弘浩瀚,江天万里,气度不在“气吞云梦”的《潇湘卧游图》之下。卷上乾隆皇帝题写“李公麟《蜀江卷》寻丈间有万里之势,脱尽笔墨痕与造物者游矣”。
八一道人任道逊书
全卷不逾尺宽,七米长有余,画心由六段纸接裱而成,通卷以小楷题写一百八十八处地名、十三段说明性题跋。以及后来四段乾隆题跋,用十二枚印。全卷共一百三十一枚收藏与题跋者用印,印章数目为乾隆藏品之最。
“石纽”即传说大禹出生地——郀儿坪。岷山山巅则绘大禹庙,并题记“《元和志》:大禹,汶山广柔人,生于石纽村。其石绿色,在茂州,故有庙”诸字。
无忧城,则为唐代之维州城,广德元年陷于吐蕃之手,吐蕃以其地易守难攻,故号“无忧城”。吐蕃得此城后,“从此得并力于西边,更无虞于南路”。因其城在军事上之重要地位,故唐与吐蕃曾反复争夺此城控制权。此后,“无忧城”亦逐渐演化为一种历史记忆,对川边少数民族而言,是一种胜利的象征,故直至清代,仍有所谓“杀至维州桥之谣”。
然它并不是传统堪舆地图的平面视角。是以一气呵成的山水画图式,写实写意相谐,墨气淋然通透,笔意从容,笔头琐碎山川葱郁湿润,山势奇峻,景致奇崛。去掉那些地名,这就是一幅意境潇洒,气势如虹的山水长卷。
接威州之后是成都平原,其间为青城山与成都胜景。此段画面群峰幽然,琳宇仙宫,云雾氤氲,簇拥成景,有力烘托青城山作为道教第五洞天“青城天下幽”的氛围。
从真实的地理角度看来此图也不全然写实,对各地的描绘不是平铺直叙简单罗列而过,比较集中在成都地区益州路治所成都府和三峡一带的夔州路治所夔州府地区一带。
大小州县河流寺观万象包罗,细处草木俱现,虚处一尺体百里之遥。上至州府郡县如茂州、永康、青城县、郫县,细之山川溪流若白沙、沱江、卧牛潭、浣花溪、芳草渡等,小到寺庙楼观也皆在其中:大慈寺、上清宫、青羊观、蚕丛祠、散花楼、合江亭等,一些地名一直沿用至今。
忠州“巴王庙”。《蜀中名胜记》载:“巴王庙在州东一里,神即蔓子将军也。”史载巴蔓子本为巴国将军,为保国而借楚兵,为保巴城而自刎。其舍身殉国之举,世传其忠烈之名。
《宋史会要》记载,宋代舆图的绘制是由兵部职方郎中负责,舆图皆用皇绢绘制,黄绫装裱。且这种超大规格的舆图制作过程由多人参与集体绘制,山川州县地名用朱笔题签。观此画以纸绘成,通篇墨迹统一,笔调一致,明显是一个人自始至终绘制并题签地名,绝非官方的舆图绘制。然朝廷是禁止民间或私人绘制、誊抄地图。
再者,图中出现有地名标记错误,位置矛盾等误差。种种疑点都标明这不是常规意义上舆图,然也不是纯粹加注地名的山水画。学者吴秋野就认为,这应是南宋后期,宋金相峙,金人觊觎中国川陕而苦于不悉地理,而誊抄的蜀地舆图副本。
瞿塘峡群峰耸峙,山高峡窄,云天一线,雄奇险峻。峡西夔门夹江对峙,壁立如削,峭岩险峰,拔地而起,自古就有“夔门天下险”之称。
白帝城背倚夔峡,前临大江,城墙森严,蜿蜒而上。白帝城中白帝庙、三峡堂、越公堂、梓潼庙、高斋等名胜古迹依山而立,屋舍俨然。白帝城下为瞿塘关,与白帝城连为一线,以守峡口之险。
佐以画面种种特质,此卷画风属米氏水墨一系,然笔头收敛,非一流画手所为。两宋之交米家山水在中原地区,不论是宫廷或是民间都不受待见。而苏、米的文人画图式则是被金人奉为圭臬宝而贝之。如金国皇帝、文人多人都善画墨竹,金人王庭筠父子直接得法于米芾,此卷笔性与金人武元直《赤壁图》亦极为相近,其间或大有渊源。
巫峡,自巫山县城东大宁河起,至巴东县官渡口止,全长46公里,有大峡之称。巫峡绮丽幽深,以俊秀著称天下。它峡长谷深,奇峰突兀,层峦叠嶂,云腾雾绕,江流曲折,百转千回,“万峰磅礴一江通,锁钥荆襄气势雄”是对它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