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指津》中那些闪闪的金句(2)
第一章 语文本体
张学君
语文本体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难题。
古语云“仓颉作书而鬼夜哭”,识字教育的重要性无论怎样强调都不为过。
先识字而后读经,这种模式一经确立,一直延续到清代,两千多年来没有根本的变化。
1904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癸卯学制》问世了。
平心而论,直到今天我们也不能不承认,小学识字、中学习文的分法看似狭隘,实则最切实用。
可以说,《癸卯学制》既保留了传统教育的合理因素,又体现了现代学术的演进,如果能够一直延续下来,现代语文教育史的线索会清晰得多。很可惜,各种历史因素的因缘际会,使语文教育走上了一条阴差阳错的演进之路。
至此,语文教育从西汉至晚清的“道器相合”,变为民国的“古今相合”。
至此,语文教育又从中华民国时期的“古今相合”,一变而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的“口纸相合”。
正如《大学》所言:“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学生并不是在课堂上学会说话再到生活中去说的。
口语主要是在生活中习得的,每天一两节的语文课至多只是口语学习的一小部分,把口语作为语文的学习目标,有如往河水中加一杯水,河水本有源流,并不缺这一杯。
一个外国学生学习汉语,他的学习目标就是“听说读写”,而一个中国学生上汉语课,也把“听说读写”奉为四字真经,那就完全没有必要。
中国学生对于汉语,要么学习一种新的言语——古代汉语,即文言;要么学习言语背后的语言——汉语语言学。前者是古代语文教育的传统,后者则体现了现代学术的要求。
由于文言是浩如烟海的传统文化典籍的一个主要载体,让学生通过学习文言了解传统文化,语文学科责无旁贷。
有些学的内容仅仅是“知识”,未必是“力量”,看似无用之学,实则仍有其价值所在。
对于语文来说,不仅要知其然,而且要知其所以然。
只有把语文之“语”从历史维度落实为文言,从逻辑维度落实为语言(学),语文之“语”才有了学科意义。
语文之“语”本应该就是一个独立的学科,而不仅仅是其他学科的一个工具。
综上所述,从历史与逻辑两方面考查语文之“语”的内涵,可以发现它包括两方面内容:在言语方面,学习古代文言;在语言方面,学习现代汉语(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