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谁，杀死了她
烦请昏庸爱我，像是不曾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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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呼吸了。”老警察叹了口气。
“你们看，她好像在笑。”发出声的是一个愣头青的警察。
女孩连续做了一个月关于那个恶魔的梦，母亲端到床头的饭菜她总是视而不见。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捂在被窝里，全身发抖，一开始她总是哭，母亲会抱着她一起哭。后来她不哭了，却总是发呆，时不时的发出尖叫。
那天晚上，女孩留在教室出板报，她打算今晚就把她弄完，想起明晚的生日party她已经迫不及待了。锁上门离开教室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中午女孩和母亲打过招呼，晚上会晚点回家。她沉浸在夜晚的静谧中，心中想着明晚的生日会会收到什么礼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孩开始觉得有人跟着她，可是她回头明明什么人也没有。她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开始哼起歌来给自己壮胆，可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她正要回头看，嘴巴却被什么塞住了，好像是布。极度惊愕下，她吸进一口气，刹那间，意识离她远去。
时间变得很奇怪，耳鸣得很厉害，意识像找不准频道的收音机，不时中断。全身无法动弹，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她开始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有剧烈的疼痛是唯一确定的感觉。她并没有立刻注意到疼痛是来自于身体中心，因为太过疼痛，全身的感觉好像已经麻痹。
男子就在她眼前，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身上，很热。
她被强奸了……
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女孩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包围着，她不知道这场地狱般的磨难将要持续到何时。
风暴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她不知道，那时的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她看到很多光圈，斑点在眼前闪动，她想伸出双手揉一揉眼睛，却丝毫力气都没有，耳朵里嗡嗡的像是有千万只蚊子，她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她开始感觉到身体被扶起来，用什么衣服裹住了她的身体，有人不住地晃动她的肩膀，好像还叫着她的名字，后来她好像看见了母亲，有哭声，好像越来越多的人……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校服的衬衫像破布，全身疼痛，淤青，有划伤，撞伤，而身体中心的疼痛像是内脏被放进绞肉机后硬生生撕扯的疼痛。
“小雪……”母亲拿着睡衣奔过来，眼泪布满了脸颊，她感觉到这一切都不真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的浴室，母亲一遍遍擦拭她的身体，好像上空有另外一个自己，俯视着这一切。
“小雪，很小的时候你就会自己洗澡的啊。”
“小雪，你怎么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啊。”
“小雪，你脏了，你的妈妈都嫌你脏一遍遍给你擦啊擦啊……”
她缩在浴室的一脚，牙齿不停的打颤，突然她大声的朝她妈妈喊“你走啊，走啊走啊……”
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母亲抱着她，她就这样和母亲抱着一起哭了很久很久，父亲的烟味弥漫在整个套间里，可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呛。
她知道很多同学来看她，带着同情的眼神，老师们也来过，她知道他们会遗憾同情的说“这么品学兼优的一个女孩子……”她突然觉得这种同情给她带来耻辱，好像从今以后她都得在阴影里见不得阳光，她想，这样和过街老鼠有什么样的区别。
突然，她下床拉开猛地一下拉开窗帘，她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太阳了，她总觉得外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看啊，就是这个女孩，她被强奸了。”
“真可怜啊，我听说她成绩很不错啊。”
“是啊，我可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哎，以后她要怎么活啊……”
“就是啊，这还怎么嫁人啊……”
……
她决定继续上学的那天就已经知道，要面对汹涌的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一辈子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努力的说服力自己，没事的，犯错的不是我，我不是小偷强盗，犯下滔天大罪的不是我。她看着一个月来憔悴了的母亲和父亲短时间来大量的白头发，她想，我没那么脆弱的，她想，我想让爸妈笑一笑。
父母商量好让她转学，去别的的城市，可是她拒绝了，她想，错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逃。
可是，几天下来后，女孩发现这个世界变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话，作业本发到她这课代表同情叹气的眼神，原来玩的要好的同学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一群人嬉闹着时看见她走过来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老师上课提问分明看见举着手她却选择视而不见，教师打扫总有人早早帮她做完，轮流的给她带来家里的点心……好像大家都达成了同盟。
她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总会忘记这件事的。可是她忘记了，她的存在，永远在提醒着人们。
“妈妈，我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天天来接我真的不必要。”
“瞎说，你忘了你们学校附近发生强奸案啦。”
“对啊，你说也是那姑娘放学不老老实实回家，你看看这最遭的……”另一个家长跟着附和。
“现在这些孩子啊青春期叛逆着呢，不听话啊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尤其啊这女孩子……”
“昧着良心说话，人家小姑娘想那样的吗，多好一姑娘，你们啊积点口德……”
“…………”
女孩听到这些话，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们都这么说我，拿我当反面教材了吗？女孩看够了，也听够了，她不想看见那些同情的眼神，当成范例的恐吓，来自四面八方的友善，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不快。她想，一定是她表现的太伤心的，一定是这样，人们都以为她还没有走出来。
她开始主动和同学们讲话，一开始大家还接受不了，可是看见她和大家一起开玩笑大笑的样子好像隔阂早已经不复存在。
后来，渐渐地，同学们会凑过来和她一起聊八卦，玩闹也拉着她一起，老师看见她这样也鼓励似得朝她笑，会让她自己去打扫卫生，上课老师制动问她“能不能回答下这个问题”……她觉得一切都好起来了，她觉得她真的可以走出来拥抱新生活了，看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呢。
“我喜欢那种坏坏的有点痞气的男生，就是黄宗泽那种啊……”
“哎呦，你害不害臊啊，我还是喜欢我们家的三只……”
“哇，谁不要脸啊，还你们家的呢，啧啧啧……”
“小雪，你呢，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孩子啊？”
“我啊，个子高高的，幽默点数学好的那种……”女孩单手支撑着窗外，思绪有点飘，以至于她忽略了大家拿几秒钟的静默。
“啊，听起来好浪漫的样子……”
之后大家笑嘻嘻的哄闹成一团。
“刚刚你看见小雪的样子了吗，一脸幸福的沉浸在幻想里……”
“就是啊，不过你还能连人家幻想的权利都剥夺嘛。”
“我就是纳闷她真敢想，毕竟她被……谁还敢要她啊，啧啧啧，还高个幽默数学好……”
“你小点声，坏死了你……”
“你才坏呢”两个女孩洗完手用湿漉漉的双手互甩着你追我赶的走出来厕所。
女孩躲在厕所里，一点声都不敢出，她蹲在那，又想起了那个噩梦，想起这么多天自己有多可笑，黑暗铺天盖地的向她走来，她惊悚的叫不出任何声音，很多个声音在她耳边晃荡，男人撕破衣服的声音，妈妈的哭喊，同学的嘲笑，家长们的蔑视……一重一重的朝她压过来，她感觉快要窒息，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上课铃声刺耳的响起来，她努力的拉自己回来，双手摸着自己的衣服，“都在，都在……还好，还好。”女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挪着步子艰难的朝教室走。
“那位同学，你怎么回事，赶紧回位置上，大课间这么长时间还没玩够啊。”
紧接着来自大家的低笑，她都听见了，都听见了。
“不就没及格嘛，你看看人家小雪，坚强点啊，被强奸过还那么能开玩笑。”
“可不是，讲起段子来可是一溜一溜的啊。”
“这姑娘我服，心态好没办法。”
“你们说，她是不是不是被强奸的啊。”
“啊，这样啊，怪不得呢。”
“就是啊，今天她还和我们说她喜欢的男生类型呢。”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她一脸陶醉幻想的样子。”
“哪个男生瞎啊，看上她……”
“…………”
女孩把从教室垃圾桶里捡起来的这些纸条，一一拼凑好用胶带粘起来，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每一个字像是锋利的刀片硬生生的准确无误的刺向她，她开始全身发抖，出冷汗，牙齿止不住的打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好像又看见另外的一个自己。
“看见了吧，你做什么都没用的。”
“白费力气，你早该知道啊，被强奸过的女孩啊，你就应该在那一刻死去，那对你来说才是永生。”
“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不要脸的活着啊，你不要脸就算了还让你爸妈跟着在人前抬不起头。”
“你就应该去死，在那天晚上就该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女孩不知道这样过来多久，她又开始没了时间观念，她听见母亲叫她吃饭的声音，才意识到，匆忙把糊好的纸条塞进抽屉里，拿纸巾擦干脸，面对母亲的问她眼睛怎么红了，哭了吗。女孩说刚刚看到妈妈瘦了那么多才知道自己多么不孝，她想，妈妈，我不会让你们受人指点抬不起头了。母亲看着她往她碗里夹菜说傻孩子，她想，妈妈，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啊。“妈妈，你也吃啊。”女孩也往母亲的碗里夹菜，哽咽着说。
那天晚上，女孩抱着妈妈，从未有过的，睡的踏实的一觉。
第二天，女孩照常坐着妈妈的电动车到学校，只不过她进去后又出来了。她一路跑回家，路过那条路她也不害怕了，妈妈每次都绕远路送她，可是今天她不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希望那个恶魔出现，她想，同归于尽吧。
回到家，她去厨房，爬到椅子上够到藏在高处的水果刀。女孩走到浴室，她把自己仔细的洗了一遍，穿上那件爸爸为了给她过生日买白纱裙，放上一浴缸的水，她想，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很容易的，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爸爸，妈妈，我太累了，我想过坚持的，真的。
刀片割过动脉的一瞬间，她想起来老师让她示范着数脉搏，“1,2,3，……”
她看着窗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女孩想，早就该这样了，真好。
小李猛然的从床上坐起来，冷汗布满他的额头，他看着床头从女孩房间里拿回来的纸条，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闷闷的，颤抖的点燃一根烟，摁灭，又点燃，摁灭……
“自杀。”
“大概因为数月前的强奸案吧。”
“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啊。”
“……”
“不，杀死她的，是我们。”小李把烟摁灭，放下那张快报，《血泊！花季少女自杀》…… 他知道他没看错，女孩的确在笑。
小絮叨：很久之前写的文，有不足也懒得改了，将就看，过几天更新文……
寒假在干嘛呀，一想到这是最后一个寒假就捂在被窝一丁点儿也不想看什么青天白日，出人头地太难，只想缩在角落当个无人问津的小垃圾。可以说我也的确窝在家打了快一个星期的游戏，和论文导师发邮件求指导资料开玩笑讲大概论文和我只能活一个了……导师：期待你流芳百世的论文……丧……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呀，来留言区插插寡……可以说是相当无聊了……
常在悲剧面前抽纸烟，小规模的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