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灵枢》针灸,评高树中《一针疗法》,其他的就更是噱头,打着黄帝内经旗号营销而已

最近很多朋友都给我推荐很多所谓的黄帝内经针灸,灵枢针灸,部分人推荐的是相对靠靠谱的,还有很多是各种营销课之下的灵枢针灸,真是末法时代,群魔乱舞。
引用这篇文章来表达我的观点吧。
观点一:西学东渐,针灸没落,新针杂陈,学者心态浮躁,能潜心中医的人少,能潜心钻研经典的临床者人更少,纵观近几十年来大陆新发明针灸种类繁多,可谓百花齐放,或取经典一角,或取人身一部,或全息之,或八卦之,或平衡之,或对应之,或结合神经刺激等等不一而足,此类新针之术,在某些疾患方面确有非凡之效,但以吾之感觉,这些总有捉襟见肘之感,绝非岐伯之针,绝非岐伯原意。
但是目前针界,没有一个总的原则和理论来提纲挈领去指导临床者行针。岐伯之意已失,面对复杂的人体,面对生命科学,面对天人合一的思想,我们像一群盲人在摸象,一群人在挖一座看不见大小的金山,我们也不知道山里有没有,有多少金银财宝,挖到一个珍珠,就好像挖到宝库、找到金钥匙一样。
造成此现象原因甚多,一则我们所见之经典,并非周秦之经典,经过战乱、政治、人为、又或岁月流失,经典中的经典,经过传承千年的过程中,各种原因的整订和修缮,已失去了经典本身的面貌,使后世学者读经之后,常有落空之感,针灸在传承过程中,经过上述各种因素一起作用下,加之在传承中,或有断代期,造就了目前针灸的现状。
观点二、若不是有付标题《灵枢》铨用,我不会对此书有兴趣。根据这些年研读《灵枢》而有的一点领悟及鉴别力,直觉上很难将<一针疗法>与《灵枢》划上等号。尽管如此,几天前还是买来此书,并一口气读完。然而,心情之沉重远过于预期中的失望。从引言看出,这是一个对针灸有热忱、有追求的针灸医师;从书中"对几个问题的思考中﹕ 要学好中医必须要读几千年前的经典著作吗?",(原文:凡是跟我上门诊的研究生和本科生都知道,我要求每人都要带四大经典,至少必须带一本《灵枢》。
近几年我经常说,我在专家门诊看过的所有病人的疗法,都在四大经典著作上,尤其是在《灵枢》上,不信你们可以 找一找,看看那一个的针灸治疗的方法不是本于《灵枢》?) 看出这是一个自许为推崇经典,尤其是《灵枢》的针灸医师。对此,我深有感慨。亦让我动笔写此评论时深感沉重 。

本书从临床每篇开头及病例分析讨论皆有引用一些《灵枢》,作者更视《灵枢》为<一针疗法>源头,正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言:"并在《灵枢》的指导下,应用一针疗法于临床。" 由于作者的背景以及文中所列举的大量临床病例。对于大多未读过《灵枢》或读过《灵枢》却不甚明白的医师和读 者,很容易将<一针疗法>中所论视同于《灵枢》针灸。

若非<一针疗法>一再地强调与《灵枢》的特殊渊缘,也许我会置身事外。

作者在此书中开头有如下之言﹕ 让喜欢针灸的人了解针灸 让学习针灸的人热爱针灸 让从事针灸的人享受针灸 让中国的针灸为全人类的健康服务。

这也是我的理念。这些年来,我不仅推崇、实践《灵枢》,更以阐明、辩护纯正的《灵枢》为己任。因此,我不得 不直率的说 :<一针疗法>不是真正的《灵枢》针灸!因对《灵枢》针灸理论的认识浮浅,<一针疗法>中的临床实践完全偏离了《灵枢》。

以下各篇我将会以《灵枢》为依据,对<一针疗法>一书,逐一详细的加以分析。

第一问:<一针疗法>是源自于《灵枢》吗?
什么是<一针疗法>呢?"'<一针疗法>'也是用一个穴位治病,但仅局限于在这个穴位上扎针,是针灸的神奇和精妙所在,一针下去,就可以治病,岂不 妙哉!"--摘自<一针疗法>第7页。

这里很清楚,<一针疗法>的核心或关键就是治病只取一穴。

"下面再简要说一下历代针灸的发展和应用一针疗法的情况。"。--摘自<一针疗法>15页。作者在15-17页列举了历代经典中有关应用一针治病的记载,从《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到《针灸大成》。

但是,读者只要稍微留心就不难发现,这里独缺《灵枢》中的应用一针疗法的相关论述。

此部分论述中唯一提到《灵枢》只有,"要想真正成为一名高水平的针灸医师,如果不研究《内经》,特别是不研究《灵枢》,那是肯定不行的。如果下功夫真正把《灵枢》读懂了,就可已一通百通,左 右逢源。我的这本小书,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说是对《灵枢》部分内容的现代解读。"--摘自<一针疗法>第15页。但这不是《灵枢》原文。

所以,说<一针疗法>渊源于《灵枢》,单就这里的论述显然难以成立。

那么《灵枢》中治病取几个穴呢?换言之,《灵枢》中的针灸处方又是如何呢?

《灵枢终始第九》中有"人迎一盛,泻足少阳而补足厥阴,二泻一补。" 这是足少阳经实证的针灸处方,即泻足少阳经上两个穴,同时,还要补足厥阴经上一个穴。这里清楚的指出经脉病 变的取穴数目为三。终始第九中记载的各经病变取穴均为三个。

再来看藏腑病变的针灸取穴。《素问藏气法时论第二十二篇》﹕"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巟巟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这里清楚的指出治疗肝病,针灸需从厥阴与少阳两经取穴。即便一经一穴,也需两穴。

所以,无论是治疗经脉病变还是藏腑病变,《内经》中的针灸处方都不少于一穴。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直觉上很难将 <一针疗法>与《灵枢》划上等号。

那么,关于经筋病变的针灸处方呢?
《灵枢经筋第十三》论到﹕“以痛为腧”。即痛点就是穴,这就是后世所称的阿是穴。这里未说取多少穴,因为,临床上有多少痛点,就要取多少"穴",因病而异。可能一穴,可能几十个穴。所以,<一针疗法>即便局限在讨论经筋病变的治疗,仅针一穴之论也不完全。况且,根据书中讨论,<一针疗法>应用于各种经脉藏腑的病变。
《灵枢》中关于针灸处方原则的论述非常之清楚。然而,却为我们这些后世针家所漠视至今。今天临床上,对同一个病,十个中医学校毕业的针灸医师会开出十种不同的针灸处方来。不要自喜自欺这是"百花齐放",这只说明了我们理论上的混乱、蒙昧。
为什么?
因为,我们失去了《灵枢》中针灸处方原则。
《灵枢》之后出现的各种针灸学派,都是因为偏离了《灵枢》这个源头。正如马莳门生金一龙在其"刻马玄台《内经灵枢注证发微》引"中所言﹕自诸书出,而《内经》之旨晦;自针法繁,而神圣之针亡;自后学宗诸书不宗《内经》,而《内经》之书不行。..."这些年,当我在许多讲座中强调《灵枢》针灸原则的重要性时,总有一些人拿"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来反驳我,这里暂且不论是否捉住老鼠或只是捉住老鼠的影子。
单就这些受过中医高等教育的人竟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灵枢》理论,针灸不亡也怪。
《灵枢》是什么书?《灵枢》对于针灸医师就象圣经之于基督徒。
《灵枢》中的各种针灸原则不是来自冥想、假设。而是,临床经验的结晶。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象那一个针灸名家敢夸口他的临床经验能超过那发现经脉循行的歧伯。
只有不认识《灵枢》的人,才敢说什么自己的东西;只有不认识《灵枢》的人,才敢自立与灵枢不同的理论。
第二问:"绿色疗法"观念下的误区及其后果
"应用针灸治病有很多优点,因为针灸疗法通常不用任何药物,避免了内服和注射药物所带来的毒副作用,所以,在当代,针灸被称为'绿色疗法'"。摘自<一针疗法>第14页。
把这一段拿出来讨论,是因为灵枢之后,对于“针灸没有副作用,疗法安全",针灸界以及病人已无异议。而且,这也成了高举、推广针灸,尤其是到国外的一大法宝。但是,针灸“没有副作用”并不等同于针灸“疗法安全”。
《灵枢玉版第六十》论针之“骏”﹕“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也。”这是歧伯论针极其严肃的一句话。可是,今天有多少针灸医师会拿这话当真。
事实上,后世针家以及现今的针灸教材除了提醒避免针刺过深损伤内藏或导致出血,对其它针灸误针之害的认识几乎空白。
《灵枢九针十二原第一》﹕“刺之害,中而不去,则精泻;不中而去,致气。精泻则病益甚而恇,致气则生为痈疡。”这里的中是指针刺后“气至”“气调”即应出针,过早或过迟都是误针。今天临床上习惯性留针或是将“气至”误解为“酸麻重胀感觉”的针灸,都是误针之害。
《灵枢九针十二原第一》﹕“皮肉筋脉,各有所处,病各有所宜,各不同形,各以任其所宜。”这里谈的是应用九针于不同的病变。那些临床上强调或只用浅刺或深刺的医师,也是在误针之列。
《灵枢九针十二原第一》﹕“无实实,无虚虚,损不足而益有余,是谓甚病,病益甚。”
今天临床医师针灸时可有做补泻?若有,如何判断病变的虚实?又如何观察补泻的结果?若不是根据《灵枢终始第九》判断病变的虚实以及观察补泻的结果,那针灸结果只能是“病益甚”。
《灵枢》关于误针之害的论述及警言,比比皆是。《素问诊要经终论篇第十六》《四时刺逆从论篇第六十四》亦详细记载了四时针刺深浅不当而导致的各种临床症状。
《灵枢》关于误针之害的论述,正反映真正针灸的科学性。因为,任何一个医疗方法若是应用不当,都是不安全的。如果以《灵枢》看之,在针灸“疗法安全”的错误观念下,今天临床上针灸医师天天在不自觉的行误针之害!而在同样的错误观念下,一些从未学过医的人,凭着市面上的一些针灸小册子自针、针人亦是在不自觉的行误针之害!而病患则是在无知之与误解中身受误针之害而不自觉。这绝非耸人听闻,除非你不信《灵枢》。

'绿色疗法'"之说,是一点也没有摸着歧伯话语的感觉

第三问:何谓之“终始”?
《灵枢根结第五》也说﹕“九针之玄,要在终始,故能知终始,一言而毕,不知终始,针道咸绝。”也就是说,用针的玄妙之处,关键是要知道经脉的终和始,知道了经脉的终始,用针的道理一句话就可以说完,如果不知道经脉的终始,所有用针的道理和方法也就无从谈起了。--摘自<一针疗法>第22页。
作者将“终始”理解为经脉的终和始,即经脉循行的起止。(其后的临床论述中作者也重复此一观点)

不要说知道经脉循行的起止,即使熟记所有经脉的循行,亦非难事,记忆力好的一天就能做到。这样就能知道“九针之玄”?这样就可在临床应用灵枢针灸?那临床上岂不个个都是扁鹊、华佗了。灵枢也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了。过去二千年来,针灸医生大概都没悟通这二字的意思吧。

《灵枢根结第五》中的“终始”到底是指什么呢?只要慢慢的多读几遍灵枢,或是读读前人注释,就不难发现,这里的“终始”是指《终始第九》这一篇文章。
换言之,是指《终始第九》中所阐述的针刺理论,而不是简单的经脉循行的起止。《终始第九》论述了人迎寸口脉临床应用的各个方面﹕
1.正常脉象;禁用针刺的脉象;各经病变实证的脉象即手足经脉病变频率象的差别;
2.治疗各经病变的针刺处方原则;治疗各经病变的针刺频率;如何从脉象上观察针刺补泻的结果;针刺补泻的顺序;针刺深浅的基本原则;“得气”与“失气”的内涵以及各个经脉之终的临床症状。一言以毕之,《终始第九》基本上概括了针刺临床中的所有关键。这就是所谓“九针之玄,要在终始”。“玄”意指玄奥,隐蔽。“九针之玄”即指针刺的奥秘。
所以,只有真正明白了《终始第九》中的这些针刺理论,才能了解“九针之玄”,也才有可能临床上应用灵枢针灸。望文生义式的浮浅解经,其结果必是“不知终始,针道咸绝。”
第四问:这不是完整的灵枢经脉辨证?
在<一针疗法>经络辨证部分,作者提到了一个病例。
“我以病人最主要的症状是肾经病候'心如悬若饥状',辨证属肾虚,针灸当针肾经太溪穴,用补法...
2004年又有一年近80岁男病人来诊,有冠心病史10余年,主要症状也是'心如悬若饥状'...我为其针太溪补肾,针中皖、内关、足三里以和胃化湿,针一次后,病人即觉好转,针完四次,症状基本消失。”--<一针疗法>第30页。
不错,<经脉第十>中足少阴肾经是动所生病的临床症状中有“心如悬若饥状”。所以,据此而辨为足少阴肾经病变也对。但是,接下来的“辨证属肾虚”,就离开灵枢了。
这里我将<经脉第十>中足少阴肾经是动所生病后,接下来的论述抄录如下﹕“为此诸病﹐盛者泻之﹐虚者补之﹐热者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之。灸则强食生肉﹐缓带披发﹐大杖重履而步。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与人迎也。 ”
这里清楚的告诉我们,此经辨证的虚实依据是“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与人迎也”。
也就是说“心如悬若饥状”可出现在虚证,也可能出现在实证,必须经过人迎寸口脉的检查来确定。而文中显然没有人迎寸口脉诊。
所以,“辨证属肾虚”不是依据灵枢,而其后的针刺处方也不是依据灵枢(请参考终始第九),言十年之病,四次而愈,也是违背灵枢的。(请参考寿夭刚柔第六中关于疗程的论述) 辨经按照灵枢,辨虚实、组处方祛又不按照灵枢,这样的临床实践能称为灵枢针灸吗?
有人也许会问,即然此病例辨虚实、组处方都不符合灵枢,为什么“针一次后,病人即觉好转,针完四次,症状基本消失”呢?请注意,这里的针灸后疗效评估是根据病人主观感觉的。这也是不符合灵枢的,灵枢针灸的疗效评估不是根据病人主观感觉的。
今天,针灸临床疗效评估基本上都是根据病人主观感觉的。这也是我们针灸疗效最为人质疑之处。
虽然我们针灸界自称针灸对许多疾病有疗效,但是,今天美国联邦医疗管理局祛只承认针灸对某些痛证有缓解作用。因为,我们除了凭着病人主观感觉,拿不出任何客观依据。
仅凭病人主观感觉而断定疗效是难以说服人的。所以,针灸医师人人都能自夸自己的奇穴奇技,针灸界也可以自满于所谓的“百花齐放”。
十年前,我读针灸书,多是被其中所举的临床病例以及神奇疗效吸引,甚少思索其中机理或是完全接受作者所说。我曾花费大量时间,将历代针灸名家的针灸经验逐一应用于临床。但是,疗效皆非书中所言,祛又不明其故,困惑之中只有一再重复老路而不能自拔,及至我读到、进入灵枢,眼睛才真正得以开启。
<一针疗法>与多米诺骨牌效应?
关于<一针疗法>的取穴方法在灵枢中找不到理论依据。同样,其疗效或机理也无法在灵枢中找到理论依据。在“<一针疗法>与多米诺骨牌”一篇中,作者以多米诺骨牌效应来解释其<一针疗法>的疗效,而不是从灵枢中。当然,灵枢中也找不到。在这篇结尾时,作者又引用“经脉所过,主治所及”和“宁失其穴,勿失其经”来为其论做一点背书。
这两句均非出自灵枢;后世针灸医生常引用的“经脉所过,主治所及”是对经脉功能的浮浅认识。(这一点我会在以后再谈) 而“宁失其穴,勿失其经”的后世说,则是完全背离灵枢中腧穴与经脉的理论。
几年前,一个从前的韩国学生兴奋的来到我的诊所,告诉我他在韩国找到一个实行灵枢针灸的医师。这位医师在韩国很有名,病人很多,开了许多诊所,还有日本医师去那里学习。“他临床治病只用三个穴,我记得你在课堂上曾说过灵枢针灸处方只取三穴。”“这不是灵枢针灸。”看完他带来了这位医师的临床DVD,我告诉他。
因为,他的针灸处方原则不是出自灵枢。例如,一个治疗肝病虚证的处方:补曲泉和阴谷;泻尺泽。这是一个典型的按照难经“补母泻子”原则的处方。我翻开灵枢 终始第九,让他看清,肝病虚证应是补二穴(肝经),泻一穴(胆经)。所以,不是因为凡病取三穴,就是灵枢针灸。
我的回答使他很失望,即使我把灵枢中白纸黑字的论述(中文的,他能读懂中文)摆在他面前,可惜他眼中看到只是外面的东西。
历代以来,灵枢在针灸中的绝对重要地位已是无人敢质疑。论针者无不以灵枢为源头,即使提倡经外奇穴这种与灵枢格格不入的人,也无法不承认灵枢的重要性。
但是,今天我们看一个人或一本书是不是出自灵枢、符合灵枢。不是光看他怎么说灵枢好灵枢重要,也不仅仅看他引用一些灵枢字句,更不是看他名气或是一些自以为傲的经历,而是要用 灵枢来检验对照,看他是否真正按照灵枢理论实行。
这就需要我们花代价进入灵枢,对它真正有认识,这样,我们才能对任何自称与灵枢有关的针灸有一个清楚、明确的鉴别,而不是人云亦云。
<一针疗法>中最吸引人的大概是临床病例部分,具体的病例,一针的神效,再加上从灵枢来的理论依据。每一个病例都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医、病易读。
然而,对于认真读过灵枢的人不难发现,这里突出的只是一针一穴,而不是灵枢。灵枢不过是牵强附会地被用来为一针疗法背书的。
例如,关于一则应用头维穴治疗经前头痛的病例,作者用上古天真论中冲脉与月经的关系,再结合海论中论血海于阳明经关系,最后再根据经脉第十中阳明“主血所生病”以及卫气第五十二中标本理论来铨释其用头维穴治疗经前头痛的理论依据。(详见)<一针疗法>38页),这样的大费周折的解释不仅让我想起人们常常所讥讽的“中医论病是条条道路通罗马”。
作者在这里用了三篇灵枢以及一篇素问来解释这个成功病例的理论依据,实在是“用心良苦”,人们大概也不能不相信这确是一个读过灵枢的人。然而,却也让我百思不解的是﹕作者读过灵枢”厥病第二十四”吗?这可是灵枢中唯一讨论头痛辨证与治疗的专篇,篇中论述了十种不同类型头痛的临床辨证与治疗原则。
论头痛,论灵枢针灸,而绝口不提此篇,能称之为“灵枢铨释”?我想,对从未接触过灵枢的人,或是只读过中医学校灵枢节选本的医生来说,读完这个病例,留下得的大概就是头维穴治疗头痛的“神效”,而不会想到还有厥病第二十四,还会去读灵枢吧?
我相信作者一定读过厥病第二十四,恐怕只是未能消化罢了。辟如说,此篇开头有“厥头痛,面若肿起而烦心,取之足阳明、太阴。”这是阳明头痛还是太阴头痛?还是阳明太阴合病?主要症状为什么不象今天教材中所说的阳明头痛为其经脉循行所过的“前额痛”或“额痛”,反而是“面若肿起而烦心”?
再来这里“取之足阳明、太阴”是什么意思?是二经上任何腧穴皆可吗?那末,一次要取多少穴呢?还是如有些后世针灸医生,尤其是有些西学中的医师所认为的这里针刺只要“离穴不离经”即可?
还有这头痛要不要辨证,有无虚实之分呢?“取之足阳明、太阴”是补还是泻呢?任何一个稍有素养的临床针灸医生应当都会提出这些问题。那末,答案在那里呢?厥病第二十四前的二十三篇。
大家都知道读经不能够有急功近利的思想。
但是,一到实行的时候就把握不住了。或是带着临床问题读经找答案,找不到就放弃了;或是坚持个几天读经,越读发现不明白的地方增多,感到不耐、乏味而放弃了。
这些年,我碰到的中医师有将素问灵枢认真地读完过一篇的,屈指可数。常有人问我读经有什么秘诀。我说,完全没有。一句话,就是每天坚持读经,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不懂的地方先记下来,不用着急,答案也许在后面,答案也许在你再读这一篇的时候就明白了。若是我们真能实行“旦暮勤服之...讽诵弗置”,灵枢中似乎隐秘的话必向我们显明。
今天临床针灸医师中肯花时间读经的人太少了。所以,即便临床做了几十年,看病水平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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