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弯弯的小河

那一条弯弯的小河 

唐建新

四十年了，那一条我多年来不知其名的弯弯的小河。

在那里，我们一帮小子曾经多次打水仗，度过了多少欢快的时光；在那里，我们曾经在水电站见到了水轮机发电机，听到了日渐逼近的电气化的脚步声；在那里，我曾经躲进了大桥中间的鲢鱼嘴沙洲坝找不到出口；在那里，我也曾经因为呛水差点命丧黄泉……

一到秋天，沿河两岸芦苇飞雪，远处巍峨的大山，近处清澈的河水，还有很多下河洗衣服的捣衣声声，以及那赶场天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流……

最难受的是过年前，母亲要我和弟弟去河里清洗蚊帐。在刺骨的河水里用脚踩，用捣衣棒捶打，还得不断将蚊帐提出水面，让肥皂水顺着河水流走，而这一提，就是小孩子最最吃力的事情，提不起搅不动，想到过年的香喷喷的大鱼大肉，也只好无奈地继续着耗时间。

四十年了，因为忙工作，居然就没有一次回去看望过，尽管时时想起。

九月十三日，有意识地预留了一天时间，请儿时的小玩伴安排了一辆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到那河边看一看。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当年辽阔的河面变成了窄窄的小河，那日夜奔腾咆哮夜里都能够听见巨大声响的河水变得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的静谧羞涩的村姑，那沿河的低矮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丛变成了高大的茂密的引进树种——桦树林。那从夏天到秋天不断翻越拦河坝的白花花的巨大河堤没有了踪影，在河堤上修建了一座桥，仔细寻找才能够看到过去学习腾跳入水的堤上剩下的无数斑驳的青苔。

发电站的房子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然而，从山崖上开凿出来的漫长的渠道居然短得来让人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呢，似乎还不到一百米长！

远处大桥中间的鲢鱼嘴（沙洲坝），每次学年考试之后曾经有几十上百名小伙伴去那里打水仗的地方，竟然是那么小，那么可怜的小啊！当时冬天也不容易到达对岸的宽阔的河面，而今竟然只有中间一线窄窄的小溪以及一点点小小的水塘。

实际上是快五十年没有仔细看过，这一次才知道了其大名为“通江河”的模样。读初中以后就很少到河边玩耍，俨然一个接受时代召唤，要及早成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改天换地战天斗地建功立业没有时间在河边停留的样子，直到一九七五年母亲调离此地，最后一次随着父亲单位满满一大卡车的家私，离开了这里。

看过了大江大河大海，看过了高原戈壁沙漠平原，再来看儿时的那令人几十年来梦绕魂牵的辽阔的大河，却怎么也找不出当时留下的印象，沧海桑田，令人眼眶发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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