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网情深‖文/晚风
渔网情深
随着眼前一阵泼剌声,在网兜中翻滚的黑鱼摇晃着身子,在后厨师傅的手中无声地反抗着,却也逃不过这劫,和友人回到餐桌,耐心等候酸菜鱼的上场。
印象中,自己是不喜欢吃鱼的,鱼肉虽鲜嫩,却也多刺,往往一不注意,便要去趟医院,费事得很。次数多了,便也闻鱼色变。
不过,家人总说,鱼肉吃了人会灵巧,便想方设法地让我多吃些,望着眼前红烧、清汤、糖醋、油炸的各色鱼,总觉得是一根根张牙舞爪准备进攻我咽喉的刺,正时刻准备着占据我的喉咙。我总是坐在离鱼最远的桌子,似乎这样更有些安全感。
不知是哪次酒席上,我对鸦片鱼似乎有动第二筷的欲望,而后每回回家,家中总会做上一道或清蒸或红烧的鸦片鱼,这是家人们不吃的(母亲海鲜过敏,父亲总推脱不喜欢)而我自然也就不会去客气一下,时间一长,这样一个不好的习惯便也出来了:无论在哪,只要桌上有它,我便下意识认为这是属于我的一道菜。
友人和我争辩,黑鱼的刺不多,吃起来也美味,为何不试试?
是啊,曾经家人试过,但我对野生的似乎还有些兴趣。不知怎么被爷爷知道了,当他听闻第二天我和父母要回江阴时,默不作声地拿起简易的鱼竿,便偷偷地出去了。儿时的我总是那么敏锐,也可能是精力过多,过于活跃,便跟在爷爷后面溜出了家门。那个时候并不知要去做些什么,只是觉得那微微驼起的背总会指引我方向,稳稳地、慢慢的脚步总会被我赶上,因而我或是捉捉夜虫,或是踩踩花草,或是踢踢石头,就这样跟他来到了离家2里地的一片湖。
爷爷让我站在一边,不知何时,他手里已经拎着一只小青蛙,略粗的绳子拴住青蛙的一条腿,另一端系在木棍上,往远处一甩,那青蛙荡漾起涟漪,迅速沉浸了水中。
那时天色有些暗了,芦苇的叶子在风中晃动着,我时不时换着姿势望向湖中,想着会钓到什么,又担心会不会突然蹿出一条蛇,咬我一口,所以总是换着姿势。
天已经暗了,唯有纯黑的夜色和略淡的黑色在我眼前浮现着,那时没有电灯,根本照不亮这片土地,月亮投影在水面是那么平静,我都在想,是否该回去吃些东西了,在这真真的浪费时间,爷爷来着就不怕钓不到吗?
似乎远处已经听到叫喊声,依稀可以感受到是奶奶,那远处的一点亮堂的便是我家。耳边传来一阵泼剌声,那在爷爷手中提着的,借着月光,能看出是条不小的鱼。爷爷甩给我,我没接住,落在草丛中打滚,好不容易凭着那份黏液以及碎草摸到它,紧紧抱在怀中,一直到家。
呵,好大的一条鱼,黝黑的纹路在灯光下是那么灵活,望着桶里游的黑鱼,浮在水面的一层碎草渣,见证了它上岸的一路风尘。
当浓浓一碗鱼汤上桌时,我看到爷爷眼中的欢喜,在我喝汤的时候,似乎又添了几分。
可我还是不太喜欢吃鱼肉,却也觉得这尾鱼来之不易,来之不易的,似乎又不仅仅是这尾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