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嘉宾：黄金山[散文]独走妖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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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走妖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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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金山

提起妖雾山，这地方我本来就很熟悉。这山还有一个名字，叫三尖峰，并排三座尖山直插云霄，故而得名。从宋元时代起就传说山中有花毛怪物终年轮换的吐出白气，弄得一年四季雾气腾腾，所以又被人们又叫它做妖雾山。妖雾山离我居处不过二公里远，但海拔比我住的组要高500多米，因此一出门就要爬坡直上，还有几处50多度的陡坡，爬得人汗水淋漓，因此一般人都不愿意去哪里。

六十年前，我和伙伴们曽在妖雾山下放牛、割草、捡干柴，捡草莓和地枇杷吃，那时很是快乐，因此对妖雾山很有好感。后来因为读书、谋生等事的牵扯，虽然近在咫尺，却就再也没有去涉足一步了，这样一晃竟然是50多年。

这次打算去妖雾山，是因为有不少人说山里又出了妖怪，每天夜晚和早晨都发出“呜呜”“呜呜”的吼声，传说还有野狼、野猪等一类的大家伙野兽群在那里出没。因此引发了我的好奇心，也出于去了解情况，就打算去行走看看。

老伴得知我要去妖雾山，就极力阻止。老伴大声武气的喝道：“你以为你还有当兵时那么凶啊，你那时一拳头能把水牯牛打翻，现在连一只母鸡也提不起也！遇到野狼野猪你咋办？不准去！”

我说：“不要紧，我虽然如今打不倒牯牛，但是军人胆子还是在的，只要小心一点，就不怕任何野物。”我尽力说服老伴。

“假若那怪物野兽追你咋办？”老伴还是担心。我把我的练功刀一举，对老伴说：“有关公刀护身，什么邪气任何野兽都不敢靠近我的。”说着我摆出一个“力劈华山”的架势。老伴哈哈笑了，说：“你不怕你就去吧，小心点！”我对着老伴做了一个抱拳:“谢支持！”

我马上进行出发准备。正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突然闯入我的家门，进门就说：“黄先生，你过去当过记者，如今还在写东西，我来给你说个事，请你向上反映反映！”我认得此人，他是在妖雾山下住过20多年的农户单长贵，因为他觉得妖雾山的居住环境不好，野兽也多次破坏他的庄稼，他就在18年前搬迁到我们附近建房居住。但是他的老屋和土地还在那高山上留存着。

我让老单坐下，问有何事？他说：“昨天他回老家砍柴，发现山里有了猴群，还有野猫等动物，有猎人在捕杀他们，请你反映一下，求有关部门对动物进行保护。”我说：“那好呀！我正准备去妖雾山看看实际。回来就一起写。”老单听到此语高兴地笑了。还夸我是有心人、大好人。

老单临别，又如有所思的突然告诉我说：“你年纪不小了，去妖雾山，要小心点，那些野兽比较凶的，你不要随便惹它。”我说：“不怕！我也不会惹它的。我看看了解情况后就回来。”老单这才放心的告辞走了。

2019年11月17日早晨6点30分。天刚麻麻亮，我就穿好登山鞋，戴上遮风帽，扎紧练功带，提起十斤重的练功大刀就出门了山路了。

路上冷风不断，看样子不久还有雨来。我不怕这些，清清嗓子，吼起京剧：“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一路高腔，豪迈地走着。我刚走到油榨房旁边的，早起走路的农户文俊然就拦住我问：“你去哪里呀？”

“我去妖雾山走走！”我回答说。

一听去妖雾山，文俊然就连连摆手，说：“哪里去不得，那里半月前就有怪物出现，半夜‘呜呜’地吼叫到天明。上边的人户说是豹子来了。你独自去怕出事的。”

我对老文说：“我当过兵的，不怕！”说着把大刀一扬，就顺着机耕路爬上去。继续唱道：“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老文见拦不住我，就只好算了。

进入妖雾山首先要爬过土帝哈。这土帝哈很陡，道路也狭窄，坡陡在50度以上，长约400米。一般人爬到这里都要喘大气。土帝哈两边怪石耸立，各有奇形怪状的姿态，像传说中的土地菩萨、山神、六丁六甲一般狰狞。山上有几个大石洞，阴森恐怖。如今这些都被杂草掩盖着。土帝哈槽口风大，从上而下，劈头盖脑的吹，吹得人歪歪倒倒的，不小心就会被吹摔倒。

我把大刀拖在身后，猫着腰向上爬，尽量减小目标，这样受到的风力也小一些，人的稳力就大得多了。

登上土帝哈，地势就开始平坦。我站在那里向下看，脚下全是弹丸小山了。我虽然有点气喘，但是身上还没有出大汗，我觉得自己的力量还行。这就更加增添了我去妖雾山的信心。

前行走不到20米，就出现一个大天坑。大天坑深不可测，人称“无底洞。”洞里有咕咕清泉，四季翻滚冒泡。里边有一四方水井，人可以顺着坑口的石梯下去30多米挑水。近处的几户人家祖辈都在这坑洞里挑水饮用。但是从没有人敢走过天坑半步。每逢年关和节日，饮用水的人家都要烧香化钱来敬奉坑里的神灵。人们说：“里边的菩萨对我们好，它准许我们挑水用，因此我们都很喜欢他。”

果然，这时有一个挑水的老人从坑里走出来。我认得，是这里居住的姚成义老汉。我向姚老汉问好，老汉见我就说：“昨夜里妖雾山中的怪物发出“呜呜”的叫声，像野狼一样叫到后半夜，搅得人睡不好觉。”我说：“我就是去看看的。”姚老汉叮嘱我说：“你一个人要小心点。我挑完水就随后来保护你。”我说：“不怕，谢谢您！”

继续前行，妖雾山隐约出现在前边。山腰和山头全是迷雾重重，不见山尖。

一个大约50多岁的妇女站在自家门口高声大闹。说她家的鸡窝被野物捣翻了，把两只公鸡也叼走了，留下一滩红血。我一听就走到她门前去看，果真是的。鸡窝空空，地下一片杂乱羽毛，还有鲜血。“肯定是妖雾山里的野狼搞的。真把人害苦了。”妇女说着就骂起那些野兽来。我安慰了几句，继续沿着山路前进。

前边就是陷坑洞了。陷坑洞也是一个大天坑，也是无底洞，只不过比前边的无底洞还大一半，深不可测。据说当年太平天国石达开的一部将，领军从金字山石桩平经过这里，遇到一股清军追杀。情况危急，部将就巧妙利用这个天坑设伏，把清军100人全部赶入了这个天坑困住，部将才得以顺利进入四川与主力会师。我踮起脚，去看眼前的陷坑洞，上面全是荆棘和刺藤交织，像一张网，真的成了天然陷坑。

我小心的绕过陷坑洞，妖雾山这时大雾汹涌腾起。霎时间把整个山和脚下土地笼罩一体，我也被大雾盖住了。茫然不见眼前物。心里有点紧张，就把手里大刀当拐杖，继续探索前行。

突然，前边出来 “呜呜”的怪叫声，还夹杂“哇哇”的吼声。我心里发紧起来。倒不是怕怪物，而是因为在雾中看不清目标。因此不敢贸然前行。我驻足下来等待。大约十分钟后，几股山风吹过，迷雾被卷到半空。脚下的路看得稍微清了，两边的树木也依稀看得明了。我又继续向妖雾山脚下行进。

“呜呜”“哇哇”的怪叫更加清晰。分明就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没有发现什么怪物，只听得声音。虽然我当过兵有胆量不怕，但是在不明情况下还是不敢大胆盲目地乱撞。我把大刀握紧，尽量睁大眼睛，一步步踩稳后前行。

大雾把整个大山盖住了。团团绕绕的翻滚，像海里波涛，也像西游记里描写的妖雾。

在这大雾中，我渐渐靠近单家原来的老屋了。老屋已经破旧不堪，处处墙倾壁断，老屋前边的雷劈垭口，是几年前巨雷打出的一个断岩。“呜呜”“哇哇”的怪叫更加响亮，分明就是从破烂的老屋里传出来的。

我捡起一个大石头，朝发出声音的破屋里扔去。果然又是“哇”的一声怪叫，一只四条腿的动物迅速窜出来，紧接着又窜出一只。我又捡起一个石头扔去，本想把那动物赶走，谁知它却并排站立下来都不走了，用四只眼睛把我盯住，显得恶狠狠地。大雾里，我只感到那两只动物的样子很像狼。我不敢大意了，但是又想看清到底是什么野兽，也就没有离开。我把大刀捏紧，也把那两只动物盯着，怕他们突然扑向我。

我和那动物对视了三五分钟后，我捡起一个石头扔过去，石头落地，破屋里又发出“哇哇”的声响。一只大动物离开，走到里边去看，原来它们还在里边养有一窝儿子。这时我才明白它两见我不逃走的原因了。原来那农户的破屋成了野兽的家，野兽在这里养育着它们的儿子。

几阵晨风吹过，山上的大雾渐渐散开，淡薄起来。山开始明朗，树木一根根看得清楚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与我对立的野兽不是野狼，也不是豹子，獐子，而是两条野狗，黄毛夹白的颜色，很高大。

我这人最不怕狗了。我就打算进山去看看风景，可野狗挡道，我当然不容。我把大刀舞动起来，对着野狗使出一个“平地旋风”刀法，向野狗撩去。野狗也很胆大，毫不退后，立即把“呜呜”的声音变成“汪汪”的吼叫，野狗獠牙大张，用前脚撑地，准备居高临下向我头顶扑来。我挥起大刀，使出“白云盖顶”刀法护住头顶，接着一个转刀，瞄准野狗的颈部，运出一个“金沟锁喉”，一刀劈向野狗颈项，野狗顿时受伤，也顾不得他的那些孩子，就“汪汪”的叫着，夹着尾巴逃走了。

我没有追击野狗，而是顺利进山去游玩。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都在山里转悠，看到两三群采野果的猴子，每群大约十来只，其他就是山鸡，黄莺一类的雀儿。没有发现豹子、野狼、獐子之类的踪迹。

十点过后，雾散尽了，又是晴天。我扛着大刀走在回家路上，我想到：这次独走妖雾山，最大收获不是赏景，也不是亲密了大山，而是悟出了一个人生道理，就是不要轻信传言，凡事都要自己去亲身经历，亲自去耳闻目睹，才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和结论。比如妖雾山，只是来了猴群，并没有出现野狼和豹子。那夜里的“呜呜”怪叫只不过是野狗在亲热它的孩子发出的。它们为了生存，就去农户偷鸡吃。如果你不亲身经历，也跟着传言说妖雾山来了什么什么，那你就犯下大错误了。

这时，姚老汉真的来接我了。我对他说了与野狗交战的情形，他哈哈大笑：“说我胆子真大。”我对他说：“凡是都要亲自走走看看，不可人云亦云，更不可主观臆断，妄下结论。”姚老汉说：“你说的对，你这人真有这么好的见识。”

姚老汉送我出陷坑洞，我依旧独自下山。

编审：余泉忠

作

者

简

介

作者：黄金山，男，1950年1月生日，土家族，湖北省利川市团堡镇沙地沟人。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湖北诗词会员，九州诗词会员，恩施州诗词楹联会员。早年当过兵，从事山区中小学教育42年。在各级专业报刊发表论文800余篇，获等级奖120余次，教学业绩载入《利川市教育志》。退休后专攻格律诗词，在全国报刊，书刊和网站发表诗词楹联4300多件（首）。出版《金山诗集》《卧薪斋诗稿》《卧薪斋词选》《桃源集》（合著）、《稀龄集》著有公开发表的散文集《卧薪斋札记》《山还是山》《怀念流萤》和乡土大型文学传奇故事《金口三言》《金口摆谱》等。诗词和诗词论文竞赛多次获得国家、省、市、镇奖。为利川市新农村创作诗词楹联800多首，被利川市诗词楹联学会称为“山居诗人”《山峡都市报》《恩施晚报》《湖北新闻网》《利川电视台》等媒体多次专题报道。主编《无名草》《石龙神韵》《石龙古镇》等大型乡土文化书籍，由国家正规出版社出版，被国家图书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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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期作品：平台嘉宾：黄金山[诗歌]叨叨令.秋日杂感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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