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一叶总关情‖文/沈不独

一枝一叶总关情

我家老房子前有一棵很了不起的桂树。

首先，它有着了不起的年纪，约莫二十几岁。比我略大些，是看着我长大的。也见证了我家许多大事件，喜乐悲欢，它仍在那儿，长盛不衰。
它有着了不起的身材。大抵桂树都是矮的，它是我浅浅阅历中见过的最高的桂树。只是均匀地从四处斜出的枝枝叶叶，使它看上去圆滚滚的。因而我常常忽略它的身高，某天猛然一想，才发觉它是我目前见过的最高的桂树。

按照大人们所说，我是“无用的懒货”。那它可有着了不起的用处。奶奶以前喜欢采桂花来做桂花茶，清水洗净，再用暖洋洋的太阳将它烘干，便可以像茶叶一样存放。在外念书的我，每每错过秋时一树桂花的茂盛，但可以在冬日假期问奶奶讨桂花茶喝，于桂花茶的氤氲香气中去追寻它花开烂漫的样貌。

它也有着了不起的经历，曾有人高价为求桂树回。我执拗的爷爷没有听从他儿女的话，坚决不卖桂树。

桂树是我家重要一景。曾经桂树底下有一口很大的缸，缸口与地面齐平，里面荡荡悠悠着，一些不算清澈的水，毕竟它是用来洗拖把的。小的时候我常想将里面的水换成清水，里面再养些小鱼小虾，桂花开了就落在里面，泛起阵阵波纹也逗跑了鱼虾，现在想想倒有几分“影来池里，花落衫中”的意趣。而今那口大缸已被填平，桂树下砌了一个小的洗衣池，前些日子我放了衣服浸在那儿，一会儿再看时，池中落了些许干枯的桂花，倒是勾起了旧时的回忆。

我家只有这一颗桂树，也许先入为主吧，我对桂树的印象总是觉得应该像我家这棵一样高壮，然而我后来去过许多地方，那些地方只有瘦瘦的，千篇一律地被修剪成整齐划一的一小株一小株的桂树。私以为我家的桂树怕只有月宫中被吴刚伐去的那几株才能比拟吧，或许他真的是被吴刚伐去而掉落人间的呢要不然它怎生得如此有灵气呢?

致敬我爱的独一无二的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