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蟹爪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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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爱养花。尤其爱养蟹爪兰。
老家屋里,每个窗台、桌上都是蟹爪兰。
每年冬天,炉火很旺。屋里暖和,蟹爪兰总在
春节前盛开。
每年冬天回家,总让我心痒。临走说带回一
盆。往往临行仓促。回来后又懊悔。错过一年
期,只能等下一年。
日子在不知不觉过着,蟹爪兰开了一年又一年。
每次都是说了带回,每次又各种原因没有带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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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母亲跟我说:你爸真愿意你要他的蟹
爪兰。每年都说哪盆好,你回来就让你带回
去。可你每次都没带,他还挺失落。
我听了也是心里发紧。因父亲年纪大了,心脏
也不好。每年冬天都担心他的身体。暗下决
心,下个冬天,一定把蟹爪兰带回北京。
三年前,就是这个月份。父亲突然病逝。
父亲走了,留下一屋子没有开花的蟹爪兰。
送走父亲,回来时,我带回一盆蟹爪兰。最小
的一棵,在一个很旧泥盆里。
回来后,我每日放在厨房窗台。那些天,每日
都会对着花说话。跟它说我对父亲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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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盆小小蟹爪兰离家千里,显然水土不服。
先是叶子无力低垂,后来屡次干巴蜷曲。有几次
我认为它肯定活不过来了。这期间,我有哀求
,有祷告。我跟蟹爪兰交谈。告诉它这是父亲
留给我的念想,请它活过来。
许是花儿懂事,几次起死回生。期间带来的
泥盆破了,我换了新盆。
今年有事外出,半个月回家。满屋子花都耷拉
下脑袋,蟹爪兰也不例外。细嫩的叶子趴到盆
沿,无精打采,奄奄一息。
我赶紧通风,浇水,祈祷。那几日每天抚摸叶
片,跟它说对不起,照顾不周。求它原谅,请
它活过来。
蟹爪兰,这盆顽强的蟹爪兰,几日后又一次活
过来了。叶儿葱绿,精神抖擞。
一个月以后,在一个清晨,我发现蟹爪兰叶
片头上长了小小花苞。米粒大小,一点点红,
有些梦幻。
花苞一天天长大,终于开花了。
父亲走后三年的这个早晨,蟹爪兰开花了。在
我看来,花儿是父亲派来的精灵。告诉我,可
以怀念,但要抬头往前看。花儿用三年的时间
绽放,我用三年的时间从悲痛中走出来。
这是远离故乡的蟹爪兰,这是父亲留给我的蟹
爪兰。
这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蟹爪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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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我家老张。
后记:蟹爪兰昨晚开了一朵,今早又开了一朵。还有几个没有完全开放的。花期很长,这些日子,有花看了。
我是你们的朋友林蕾,一个喜欢记录平凡生活的人。喜欢我,就关注我吧。
冬日寒冷,一起走,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