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北新市南栅故事:这座桥,登上新市古桥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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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古桥多,一直为世人所称道。但这么多古桥,由于代代整修拆建,导致真正从考古意义上确认的古桥,倒没有几座,而年代久远者,更为罕见。目前在新市,明代或明代以前的古桥,几乎没有,大多只是维持在清代、甚至民国时期。本篇所要讨论的,新市的“步云桥”,可是当之无愧称得上新市最高、最大、最宽、跨度最大,工匠技艺难度最高的新市石桥的“巅峰”之桥。
这座桥可惜在上世纪因江南运河拓宽,而被拆除。它位于新市南栅正南,呈南北走向,当年是接通新市与高林地界的一座石桥。
据明代《仙潭志》载:
步云桥,南栅外大桥。旧传,有见一仙人步至桥上,登云而去,故名步云。然怪诞无据,不足深信,里俗所传者如此,姑记之。
估计明代嘉靖及万历年间,此桥得予重修,明代官吏、书法家陈鎏(1508一1575,字子兼,别号雨泉,江苏吴县人),曾为此桥重修撰写《重建步云桥落成诗以志喜》诗三韵,可惜此诗未能收入陈鎏专著《己宽堂集》中:
蜿蜿螯身耸,层层雁齿排。
改观形势壮,利涉往来皆。
阡陌通村舍,人家簇水涯。
落成齐扑舞,歌吹夜填街。
创造知何代,仙潭第一桥。
云程仍冉冉,水驿故迢迢,
菜把朝盈檐,菱歌夜荡桡。
更邻山数点,天外隐苕尧。
一束长流驶,新回曲水纹。
霅苕源并落,吴越路中分。
市语迎风过,绠声隔声闻。
今看题柱客,稳步上青云。
(注:绠,应为金字旁,字体无法输入)
又据明末清初《仙潭文献》载:
步云桥,在南土祠西。相传见一仙人步至桥上,乘云而去,因以名。清康熙二十年,里人某募修。
又据清代《新市镇续志》载:
步云桥,前志不载建自何时,国朝乾隆年间镇人沈斗光等,曾募重建。嗣复崩圯。嘉庆十六年沈志灿、姬璜等疏募数千缗,改平桥而环之,椿珉巩固,余桥皆不逮也。
从以上资料看,让我们对这座石桥获得以下信息:
1、此桥建造年代久远,绝对是明代以前,陈霆当年都无法考证,可见其年代遥远。此桥从目前所获资料得知:已有四次以上(嘉靖、康熙、乾隆、嘉庆)整修。
2、“步云”之名,渊出明代以前,字义是喻该桥之高,而所谓仙人云云,也只是忘文生义而穿凿附会罢了。
3、步云桥原为平桥,嘉庆十六年(公元1811年),才改为环桥,至拆毁时的1975年,也仅仅是一百六十四年之久。
4、该桥在当年改为环桥时,材料及工匠石艺,均属上乘,新市所有的古桥都不能与之相比。
由此可见,称其为新市石桥中的“巅峰之桥”,并不为过。而围绕这座桥所引发的江南运河文化,更是成为新市古镇之最。
这座桥傍临“永灵南庙”,据传“永灵南庙”规制略小于“西庙”与“东庙”,是专门用于漕运官员的祭祀活动。在此,漕运官员祭祀将不受镇内“四栅”开闭时间制约,可在栅外自行休憩与祭祀。南庙前面即为“映碧亭”,一方荷池,建有凉亭与石凳之类,专供人们休憩。清代大诗人厉鹗曾经来过此亭,有一篇诗作《题新市映碧亭》,就是写了南庙门前的景象:
白鱼买就午炊迟,映碧亭前小泊时。
闲却东风一溪水,惜无人解弄涟漪。
这座桥的北堍,有一座“朱雀桥”,此桥是通往“屠家堡”唯一的通道。“屠家堡”是一处四面环水的小陆地,北宋至元代,它一直是新市镇政府行政中心机构所在地。所谓“堡”,便是屯放兵将的隐蔽之地。方志上说,宋元时期,这里有专设镇将防御,一是对漕运安全的防御,二是对新市周边一定范围内的盗贼活动防御。
这座桥向北约一二百米,便是神秘“李家园”,相传为唐代浙西观察使李锜的庄宅之地,李锜在此筑园后,再进一步扩大至新市东南处,筑“假山头”私人别业,成为当年浙北富甲一方、辉煌奢华的墅宅。
步云桥南堍,清代建有本地“钱氏宗祠”祠堂,“钱氏宗祠”是新市镇规模最大的一座氏族祠堂,是吴越国钱王钱镠(852年-932年)二十六世孙从吴江迁入新市后的一脉钱氏,该祠堂收藏有新市镇钱氏家谱《慎终追远》珍本。除外,桥南堍还有民国时期建办的“丰源油坊”,此坊用于本地农村菜籽油的加工与经销,是新市镇早期“四大油坊”之一,创办人为潘阿建先生。
与步云桥相傍的河埠上,1953年由新中国政府筹资建造,也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德清第一座新型客运码头,就建于此,它与高耸“步云桥”的相对应,一艘艘轮船在水面上行驶,给一座古老石桥平添了气势与雄姿。新市轮船码头承担着货物与客运双重任务,成为当年浙北地区的运输业的重要角色。
步云桥东对岸,有著名清代画家沈铨故居。沈铨(1682—1760),字衡之,号南苹,县新市镇人。清代画家。其画远师黄筌,近承吕纪,工写花卉翎毛、走兽,以精密妍丽见长。曾受聘东渡日本,创“南苹派”花鸟写生画,深受日本人推崇,被称为“舶来画家第一”。
而登上步云桥之顶,望东则河脉连绵,四方奔涌,气势澎湃,气象万千。河流沿缠新市古镇的东南之岸,有一路河流深入新市肺腑腹地,连接着著名的西河口,直贯西栅漾溪。而望西则河水如巨龙蜿蜒,向西北方向呼啸涌去,南望是巨龙入天际之远,令人遐想无限,尘念俱尽。
俱往矣,新市步云桥已走出了人们的视线已近半个世纪,作为当年见过实景的新市人莫不为之扼腕,正如新市银河集团董事长吴立民先生所说:“新市步云桥是一代人的乡愁,桥没了,一代人临景语噎,乡愁无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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