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川 | 上学

 

明高考回来，爹问：“娃，考的咋样？”

明摇了摇头。还没吭气。他知道。自己考的不错，可这几年家里为了让他上学，已经穷的不能再穷了。看着父亲年迈的身影，他实在不想在拖累他了。何况自己已经多读了这几年的书。这沟里沟外像他这么大的，那进过高中的门槛。自己遇上这样的父亲，还不够幸运吗？父亲已经老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也该为这个家做了点什么了？咋还能再去上学呢？

父亲望着没有吱声的娃，就说：“娃，考不上，就算了。天下的路万千条，不一定都要过那独木桥。明个，我给你问问老支书，咱这山里。就缺老师。叫你当个代课教师，这也不挺好。再说了，你如今不上了，我合计着让你妹子也读几年书，如今都十二了，还没有进过学校的门，这女娃心里苦呀”！

一个多月过去了，明整天跟着父亲下地干活。倒也觉得快活。父亲看着儿子心想：“到底是山里娃，虽多读了几年的书，可种地也是一把好手”。

录取通知书终于到了，明看着父亲累弯的脊梁以及妹子过早的超出不符合年龄的天真而显出的苦闷。明实在不想让他们知道。

几天来，明显的无精打采的。跟以前仿若两人。父亲仿佛看出了儿子有什么事情瞒住了自己。于是就说：“娃，是不是病了，还是有啥事”？明无力地挥了挥手说：“我没病，挺好的”。父亲看到明的手里握着个什么东西。就问：“娃，手里握的是啥”？明：“没啥”。“没啥让我看看”父亲说。“不，真没啥”，明又说。父亲一把握住明的手，说：“娃，让爹看看”。明的眼泪夺框而出说：“爹，你不看，行不”？父亲发了火了说：“不，爹非要看，拿来，快拿来”。明握通知书的手终于松开了。爹看后高兴的说：“娃，你咋不早吭。你考上了，嘿！还北京咧！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行！真行，你要早说出也让爹早高兴会”。

明含着泪说：“爹，这几年为了我，咱家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看，咋能还…….”。“胡扯，这算啥话，家里再穷，就算砸锅卖铁，我也叫你上学”爹打断明的话说。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起来把那两头准备过年的猪，还有羊以及那头跟随他多年的牛一并弄了出来。明看见父亲牵了牛，就跑了出来说：“爹，你把牛卖了，以后耕地怎么办”。父亲说：“娃，你别管了，爹还年轻，爹有的是力气。以后爹自己拉犁。以前没有牛，还不照过，是不。别凉着，快回去睡觉”。

父亲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老支书。老支书大老远就问：“明他爹，听说明高考回来了，考的咋样”。

父亲指着这牛羊说：“这不，他考上了。进城去，把这些牲口卖了，好让他上学”。老支书听了就说：“考上了，你咋不早说呢，你呀！真老糊涂呀！没钱，你啃气呀！你把牛卖了，你以后靠啥，你也不年轻了。再说了，这娃考上了，不仅是你的荣耀，也是咱全村的光荣呀。咱这山沟里也不知道积了多少辈子阴德才出了这一个大学生。不易呀！这在过去，可就是中状元呀！回去，把牛给我牵回去”。

明要上学了，全村人早就沸腾了。要走了，全村都为他送行。老支书握着明的手说：“娃，这钱你拿着，这是咱全村老少的心意。去学校，好好学。千万别给咱庄稼人脸上抹黑呀！以后缺啥少啥，你就只管写信回来，咱全村人都会支持你的”。

明听完这些，激动的连话都快说不出了。只说：“谢谢，谢……谢谢大家了……今后……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

明心里想，这是多么好多么质朴的父老乡亲呀！有了他们，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毕业后，我一定回来，一定要大家过上好日子。明知道今后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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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灵川，男。笔名山里红。籍贯河南信阳。70后人。现供职于河钢采购。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源于少年对文学的热爱,在各大军内外报刊、杂志.电台、网络发表诗歌、散文.、寓言、摄影作品百余篇以上。转业回来后，封笔十年。于2015开始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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