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小语】散文原创《猫与残荷 》｜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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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结成的烙印是生活

臧克家

每日一签

致  独一无二的你

12

十二月

星期二

伟大的心灵，

在这个世界更喜欢独白，

自己与自己说话。

——叔本华

猫与残荷

文|木樨

“你都养了3只流浪猫了，为什么还要带一只回来！”
    看着艾雨一大早又拎回一只脏兮兮的猫，刘岩发飙了，“我现在除了养你还要养4只猫，我压力很大的，拜托你安分点好不好！”说完，刘岩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摔门而去。
    艾雨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跟刘岩吵架了，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能成为他们吵架的导火索，艾雨一开始还生气，后来就麻木了。她木然地给白猫洗澡，这才发现原来白猫长得很漂亮，大大的蓝眼睛深邃得像星辰，像蓝色玻璃球，又像彩虹，一眼能看进人心里去。“小白，你怎么可以这么漂亮呢！”艾雨把小白抱起来亲了又亲，小白也不似其他猫一般怕人，回应似的往她怀里拱了拱，艾雨的母爱泛滥了。
    她将小白带到后院和3只猫一起玩耍，它们都是她在路上捡回来的，现在经过精心照料都长得胖乎乎、圆滚滚了，都是她的宝贝，不管刘岩发多大的脾气她都维护着它们。一只橘猫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艾雨身边，用爪子摸了摸她的手臂，她笑了，将橘猫抱在怀里，用手摸摸它的头“大黄，你该减肥了，你看你都比小白大了整整一圈了。”橘猫不乐意地用头蹭了蹭她的脖子。
    艾雨已经很久没这样轻松地躺在草坪上晒太阳了，她环顾四周，这是一栋很漂亮的三层大别墅，但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客人，没有哪一个地方属于她。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水面上依稀漂着几树还没枯萎的残荷，一眼望去有一种让人压抑的墨绿色。艾雨不喜欢残荷，她喜欢盛夏时节的荷花，“映日荷花别样红”，谁都喜欢光彩夺目的东西，又有谁会怜悯光芒背后的孤独呢？

她怀念那段单纯的时光，她负责画画，他负责赚钱养家，日子过得轻松惬意。突然有一天，她一时兴起，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画作拿去卖，没想到却大受欢迎，她也一跃成了书画界的一匹黑马。刘岩高兴极了，抱着她亲了又亲，一直叫她“宝贝”，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怕伤着她艺术家的手，现在想起来真是甜蜜啊。后来刘岩干脆辞了工作，帮她联系开画展、出商演、赴应酬、接私活，艾雨虽然很讨厌那样的场合，但为了能让刘岩开心，她努力迎合着。刘岩也真是有本事，短短两年时间，艾雨的风头就压过了很多知名大画家，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了，她的画千金难求。在鲜花和掌声面前，艾雨彻底沉醉了，名利场的奢华真让人眼花缭乱啊，她第一次穿高定礼服、背爱马仕铂金包，第一次开着游艇出海晒太阳，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很快就由一个乡土气息很重的女子变成了八面玲珑的当红明星。
    因为承接了各种私人订制的活儿，她的画渐渐漂浮了一层浓厚的商业气息，时间一长，她再也画不出让人怦然心动的作品了。观众很快也不买账了，在新人们异军突起的时代，她的位置很快就被取代了，从此鲜花掌声变成了冷言嘲讽，鲜衣怒马也变成了寄人篱下。她这才深刻体会到，原来经历过繁华之后的冷清才是最折磨人的。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刘岩也放弃了她，重新找了个新人扶持，连家都不怎么回了，她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再深的感情也一样经不起变故。她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一时兴起，而是平淡地生活，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阳光下，小白敏捷地跳到假山上去，它好像并不怕水，慢悠悠地走到一颗黑莲蓬边上坐下，慢条斯理地理着毛，时不时舔舔莲蓬。阳光从花树的间隙倾洒下来，照着沉闷的残荷都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艾雨这才认真看了看这片被她忽略了很久的角落，只见三五片残荷在冰冷的湖中静默着，疏影横斜，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风骨，配上古灵精怪的小白，一动一静，诗意十足，乍一眼看去十分不搭，但一转眼却能品味出全世界。艾雨突然发觉这样的画面美极了，当残荷褪去了耀眼的花衣，没有喋喋不休，也不自怨自艾，而是在繁华与孤独的交替更迭中，独自忍受着寂寞的煎熬，储存一冬的能量，等待着在来年夏天重新绽放光彩。

作  者  简  介

木樨，本名陈梦洋，是四川省泸州市的一名公务员，繁杂忙碌的工作之余，心系文字的推敲历练，已在报纸、杂志、散文网上发表散文30余篇，希望能在文学之路上绽放光彩。

文/编辑  by   陈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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