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渔家‖文/画楼编钟

闽南渔家

海边的风里有着渝最熟悉的味道。笔直的沿海小路绿树成荫，海面上停泊着捕鱼的船和一些固定海带的篷布。

正是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她站在堤岸上望向海面。

海水波光粼粼，被阳光照射地蔚蓝晶莹，散发着蓝色的光圈。

夏蝉无休无止地叫着，仿佛在叫渝莫要贪玩，早些回家。

渝喜欢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吃一根橘子冰，再用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珠。这让她觉得十分惬意。

在欣赏完海边的风景后，渝慢慢沿着街巷走回外祖家。

这条街巷一直挺热闹。街边摆满小贩和商店，通通都卖着蔬果和生活用品。

外祖父的摊位最受人们的欢迎，来往的人们都要张望两眼，问下蔬果的价钱，或是称上两斤猪肉，买上一条鱼，晚饭就有着落了。

而在外祖父疼爱有加的照顾下，渝觉得自己是这条长巷子里最幸福的小孩。

刚回到家，外婆就招呼着渝吃饭，“有你爱吃的煎豆腐，清蒸虾。虾是你外公刚去海边鱼畈那边买的，又大又新鲜。”

渝赶紧坐到饭桌前，拿起木筷子夹了一块虾肉，先喂到外婆嘴里，再夹一块塞进自己嘴里慢慢品尝。

虾肉又嫩又甜，沾点酱油别有一番风味。

“外婆，外公你们也快过来吃，”渝看着两个忙碌的老人着急地叫道。

下午来往买菜的人就少了，外婆正在帮外公收拾摊铺，不禁咧开嘴笑了，稀罕自己的这个可爱小外孙女。

他们都忙碌惯了，早已习惯先干活再用餐。如今看来这几十年来的习惯，要被来做客的外孙女打破了。

外公转过头来回道:“好嘞，这就来。”

外公和外婆是这个村落的渔民，早年外公在海上捕鱼，外婆在屋前摆摊。

石砌的平房年代久远，里面有两个大房间，住着两家人，左边是外公外婆一家，右边是一户做面粉的人家。

两家人已经和睦相处了几十年，平日里来往密切。

有时做面粉的曹姨送来几块糕点，同时外婆送去刚炸好的酥糖。渔村的村民们都淳朴善良，待人热情。

一家人吃完饭后，渝就抢着要帮外婆洗碗。渝的妈妈在渝出门前，交代过渝。

“不可只顾贪玩，要帮外婆做点事。”

渝记在心上，觉得外公外婆四点多就起床太辛苦了。他们五点得到街上去进货，六点天一亮就会有客人来买菜买鱼，两个老人家实在是辛苦。

外婆一听渝要洗碗，连忙摆手。

“外婆还做得来，让你外公带你去海边逛逛，买点海味带回去跟妈妈一起吃。”

渝悻悻地往外走，临走前嘱咐外婆：“那外婆你等下一定要去睡一下啊！”

渝被外公领着往海边渔船那边走。穿过一条街巷，再顺着一条静谧的小路走五分钟，他们就到达了海鲜市场。

期间渝路过了一个小学。现在时放暑假的时候，小学里都没有人，只有石墙像巨人一样守护在那里。

渝轻轻踩上一块砖，垫着脚探着头往窗里看去。

她心想：原来和自己的小学教室差不多啊。

渝的妈妈在隔壁县城的一个小学里交语文，渝的爸爸在广东的一个车厂当总管。爸爸总是得了空才回来看渝和妈妈。

去年时，爸爸说等渝要上高中了就把渝接去广东读书。

可渝现在只是刚上初一，总感觉还得要好久好久才能长长久久地和爸爸住一起，但渝一直盼着盼着。

外公回头看看渝，不知道渝为什么低垂着小脑袋，稍稍有些失落的样子。

他对渝说道：“隔壁村建了个玻璃桥，等下外公带你去看看好不好，好多游客来海边玩都会去那里逛逛。”

渝的兴趣一下被玻璃桥提起来了，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牵住外公的手，很快就走到了海边捕鱼人卖新鲜鱼虾的地方。

下午一点的海边阳光正好，还有些炎热，渝的额头冒出一些小汗珠。

渝觉得离海鲜集市太近，味道太冲了，她隐晦地用手捂住鼻子，四下张望着渔民摆在桌子上、船上、地上的海产品。

她只觉得一切事物都很新奇。

外公一边看海货，一边问价钱，很快就买好了虾和海螺。

渝对钱的概念还未能很好地领会，想着仅是几只虾，外公就掏出了五十块钱，是不是给多了。

可她又想起妈妈曾经说过：“海鲜比猪肉贵的多。”于是她就把怀疑的苗头吞进肚子里。

渝和外公用两个钟把隔壁村也逛了个遍。果然有个新建的玻璃桥，桥上还有游客在拍照。

渝从桥上可以看见波澜壮阔的大海，也可以看见鳞次栉比的房屋。她兴冲冲地趴在桥栏上，两只脚在空中晃来晃去。

妈妈说过，渔村这边是新成立的旅游景区，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体验渔村的风情。

渝望着湛蓝的天空高兴地笑了，天上布满了洁白蓬松的云朵。

连海浪都回应着她的笑，一前一后地推涌着前进。碧蓝的波涛泛起层层浪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等渝真正长大了，父亲并未实现诺言，带渝到广东读书。而是回到了福建的沿海小镇，和渝一起生活。

他在当地办理了一所工厂，生意日日攀升，渝的生活也有所改善。

可在渝的记忆深处，她最喜欢的还是在外祖在度过的每一个夏天。

海水梦悠悠。在渝之后，渝的儿女也时常来到这风景美丽的海边，吹着海风，数着海鸟，放声高歌，唱响他们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