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48）狭路相逢，将勇者胜
读通鉴（348）狭路相逢将勇者胜
1、何无忌战死
最初，徐道覆听闻刘裕北伐，劝卢循乘虚袭击建康，卢循不同意。徐道覆亲自至番禺劝说卢循："本住岭外，怎么能一直住于此，传之子孙吗？正因为刘裕难与为敌的缘故。如今刘裕顿兵坚城之下，未有还期，我以此思归死士掩击何、刘之徒，如反掌耳。不乘此机，而苟求一日之安，朝廷常以君为腹心之疾；若刘裕平齐之后，息甲岁余，以玺书征君，刘裕亲自领兵屯豫章，遣诸将率锐师过岭南，虽复以将军之神武，恐必不能阻挡。今日之机，万不可失。若先克建康，倾其根蒂。刘裕虽南还，无能有为。君若不同，便当率始兴之众直指寻阳。"卢循甚不乐此举，而无以夺其计，于是同意。
当初，刘道覆命人伐船材于南康山，至始兴，贱卖，居人争相买入，船材大积而人不疑，至是，全都取出以装舰，旬日而办。卢循自始兴寇长沙，徐道覆寇南康、庐陵、豫章，诸守相皆委任奔走。徐道覆顺流而下，舟械甚盛。
这时克燕的消息未至京都，朝廷急征刘裕。刘裕正商议留镇下邳，经营司、雍，正好得诏书，于是任命韩范为都督八郡军事、燕郡太守，封融为勃海太守，檀韶为琅邪太守，戊申，引兵还。檀韶是檀祗的兄长。
过了一段时间，刘穆之称韩范、封融谋反，皆诛杀。
安成忠肃公何无忌亲自到寻阳引兵拒卢循。长史邓潜之劝谏说："国家安危，在此一举。听闻卢循兵舰大盛。势居上流，宜决南塘，守二城以待其来，彼必不敢舍我远下。蓄力养锐，俟其疲老，然后击之，此万全之策也。今决成败于一战，万一失利，悔将无及！"
参军殷阐说："卢循所将之众皆三吴旧贼，百战余勇，始兴溪子，拳捷善斗，未易轻视。将军宜留屯豫章，征兵属城，兵至合战，未为晚。若以此众轻进，殆必有悔。"何无忌不听。三月，壬申，与徐道覆遇于豫章，贼令强弩数百登西岸小山邀射晋军。正好西风暴急，风飘何无忌所乘小舰向东岸，贼乘风以大舰逼近，众军于是奔溃。何无忌厉声说："取我苏武节来！"节至，执以督战。贼众云集，何无忌辞色无挠，握节而死。于是中外震骇，朝议打算奉乘舆北走就刘裕；既而知贼未至，才停止。
2、沮渠蒙逊快速壮大
西秦王乞伏乾归攻秦金城郡，攻拔。
夏王刘勃勃遣尚书朝金纂攻平凉。秦王姚兴救平凉，击杀金纂。刘勃勃又遣兄长儿子左将军罗提攻拔定阳，坑将士四千余人。秦将曹炽、曹云、王肆佛等各领数千人逃亡内迁，姚兴处之湟山及陈仓。刘勃勃寇陇右，破白崖堡，于是逼清水，略阳太守姚寿都弃城逃走，刘勃勃迁徙其民万六千户于大城。姚兴自安定追击，至寿渠川，追不及而还。
当初，南凉王秃发傉檀遣左将军枯木等人讨伐沮渠蒙逊，掠临松千余户而还。沮渠蒙逊讨伐南凉，至显美，迁徙数千户而去。南凉太尉俱延再次讨伐蒙逊，大败而归。
当月，秃发傉檀亲自领五万骑兵伐讨蒙逊，战于穷泉，秃发傉檀大败，单马奔还。沮渠蒙逊乘胜进围姑臧，姑臧人惩王钟之诛，皆惊溃，夷、夏万余户降于沮渠蒙逊。秃发傉檀惧怕，遣司隶校尉秃发敬归及儿子秃发佗为人质于蒙逊以请和，蒙逊同意。归至胡坑，逃还，秃发佗为追兵所抓，沮渠蒙逊徙迁其众八千余户而去。
右卫将军折掘奇镇据石驴山以叛。秃发傉檀畏沮渠蒙孙之逼，且惧岭南为奇镇所据，于是迁于乐都，留大司农成公绪守姑臧。秃发傉檀才出城，魏安人侯谌等人闭门作乱，收合三千余家，据南城，推焦朗为大都督、龙骧大将军，侯谌自称凉州刺史，投降于沮渠蒙逊。
3、刘毅的自我认知误区
刘裕至下邳，以船载辎重，亲自率精锐步归。至山阳，听闻何无忌败死，虑京邑失守，卷甲兼行，与数十人至淮上，问行人关于朝廷消息，行人说："贼尚未至，刘公若还，便无所忧。"刘裕大喜。将渡江，风急，众人都觉得难。
刘裕说："若天命助国，风当自息；若其不然，覆溺何害！"即命登舟，舟移而风止。过江，至京口，众人才大安。夏，四月，癸未，刘裕至建康。因为江州覆没，上表送章绶，皇帝下诏不同意。
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藩、并州刺史刘道怜各领兵入卫逮康。刘藩是兖州刺史刘毅的堂弟。刘毅听闻卢循之寇，将拒战，而疾病作；既瘳，将行。刘裕送刘毅书信说："我往日知道如何攻击妖贼，晓其变态。贼新获奸利，其锋不可轻。如今修船垂毕，当与弟同举。克平之日，上流之任，皆以相委。"
又遣刘藩前往谕止。刘毅怒，对刘藩说："往以一时之功相推罢了，你便谓我真不及刘裕吗！"投书于地，率舟师二万发姑孰。
卢循之初入寇，使徐道覆向寻阳，卢循亲自攻击湘中诸郡。荆州刺史刘道规遣军逆战，败于长沙。卢循进至巴陵，将向江陵。徐道覆听闻刘毅将至，驰使报卢循说："刘毅兵锋甚盛，成败之事，系之于此，宜并力摧毁此军。若此克捷，江陵不足忧。"
卢循即日发巴陵，与刘道覆合兵而下。五月，戊午，刘毅与卢循战于桑落洲，刘毅军队大败，弃船，以数百人步走，余众皆为卢循所虏，所弃辎重如山积。
最初，卢循至寻阳，听闻刘裕已还，犹不信；既破刘毅，才得审问，与其党相视失色。卢循打算退还寻阳，攻取江陵，据二州以抗朝廷。徐道覆认为宜乘胜径进，固争。卢循犹豫累日，才跟从。
4、刘裕的决死之心
己未，大赦。刘裕募人为兵，赏之同京口赴义之科。发民治石头城。议论的人认为应该分兵守诸津要，刘裕说："贼众我寡，若分兵屯守，则测人虚实；且一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如今聚众石头，随宜应赴，既令彼无以测多少，又于众力不分。若徒旅转集，慢慢再讨论。"
朝廷听闻刘毅败，人情恟惧。这时北师始还，将士多创病，建康战士不盈数千。卢循既克二镇，战士十余万，舟车百里不绝，楼船高十二丈，败还者争言其强盛。孟昶、诸葛长民打算奉乘舆过江，刘裕不同意。
当初，何无忌、刘毅南讨的时候，孟昶策其必败，已而果然。至是，又说刘裕必不能抗卢循，众人颇信他。惟龙骧将军东海虞丘进廷折孟昶等人，以为不然。中兵参军王仲德进言于刘裕说："明公命世作辅，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贼乘虚入寇，既闻凯还，自当奔溃。若先自遁逃，则势同匹夫，匹夫号令，何以威物！此谋若立，请从此辞。"刘裕甚悦。
孟昶固请不已，刘裕说："如今重镇外倾，强寇内逼，人情危骇，莫有固志；若一旦迁动，便自土崩瓦解，江北亦岂可得至！设令得至，不过延些日月。如今兵士虽少，自足一战。若其克济，则臣主同休；苟厄运必至，我当横尸庙门，遂其由来以身许国之志，不能窜伏草间苟求存活。我计决，卿勿复言！"孟昶恚其言不行，且以为必败，因请死。
刘裕怒道："卿且申一战，死复何晚！"孟昶知刘裕终不用其言，于是抗表自陈说："臣和刘裕北讨，众并不同，唯臣赞刘裕行计，致使强贼乘间，社稷危逼，臣之罪。谨引咎以谢天下！"封表毕，仰药而死。
（孟昶这种死，全是意气所至，没有任何价值。人有很多时候，并不是要争一个正确，而只是争自己的面子。为了这些没有用的脸面，不惜去死。）
乙丑，卢循至淮口，中外戒严。琅邪王司马德文都督宫城诸军事，屯中堂皇，刘裕屯石头，诸将各有屯守。刘裕儿子刘义隆才四岁，刘裕使咨议参军刘粹辅助他，镇京口。刘粹是刘毅的族弟。
刘裕见民众临水望贼，奇怪这件事，以问参军张劭，张劭说："若节钺（刘裕）未反京，民奔散之不暇，亦何能观望？如今当无再恐惧。贼若于新亭直进，其锋不可当，宜且回避，胜负之事未可量；若回泊西岸，这样是自己等被擒。"
徐道覆请于新亭至白石焚舟而上，数道进攻刘裕。卢循想要以万全为计，对徐道覆说："大军未至，孟昶便望风自裁；以大势而言，自当计日溃乱。如今决胜负于一朝，乾没求利，既非必克之道，且杀伤士卒，不如按兵等待。"
徐道覆因为卢循多疑少决，于是叹息说："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假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
刘裕登石头城远望卢循大军，初见敌军引向新亭，回头看左右失色；既而回泊蔡洲，才喜悦。于是众军转集。
刘裕担心卢循侵轶，用虞丘进计，伐树栅石头淮口，修治越城，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垒，皆以兵相守。
刘毅历经涉蛮、晋，仅能自免，跟从的人饥疲，死亡什七八。丙寅，至建康，待罪。刘裕慰勉他，使知中外留事。刘毅乞自贬，诏降为后将军。
魏长孙嵩至漠北而还，柔然追围之于牛川。壬申，魏主拓跋嗣北击柔然。柔然可汗社仑听闻，遁走，道中死；其儿子度拔尚幼，部众立社仑弟弟斛律，号蔼苦盖可汗。拓跋嗣引兵还参合陂。
5、卢循的决策困难症
卢循伏兵南岸，让老弱乘舟攻向白石，声言全部军众自白石步上。刘裕留参军沈林子、徐赤特戍南岸，断查浦，戒今坚守勿动；刘裕及刘毅、诸葛长民北出拒战。
沈林子说："妖贼此言，未必有实，宜深为之防。"
刘裕说："石头城险，且淮栅甚固，留卿在后，足以守之。"沈林子是沈穆夫的儿子。
庚辰，卢循焚查浦，进至张侯桥。徐赤特将攻击，沈林子说："贼声往白石而屡来挑战，其情可知。我众寡不敌，不如守险以待大军。"徐赤特不听从。于是出战，伏兵发，徐赤特大败，单舸奔淮北。沈林子及将军刘钟据栅力战，朱龄石相救，贼军才退。卢循引精兵西上，至丹阳郡。刘裕帅诸军驰还石头，斩徐赤特，解甲。久之，才出陈于南塘。
六月，任命刘裕为太尉、中书监、加黄钺；刘裕接受黄钺，余下固辞。任命车骑中军司马庾悦为江州刺史。庾悦是庾准的儿子。
司马国璠及弟弟司马叔璠、司马叔道逃奔秦。秦王姚兴说："刘裕才诛桓玄，辅晋室，卿何为来？"
司马国璠对答说："刘裕削弱王室，臣宗族有自己修身立道的，刘裕则除掉。方为国患，甚于桓玄。"姚兴任命司马国璠为扬州刺史，司马叔道为交州刺史。
卢循寇掠诸县无所得，对徐道覆说："师老了，不如还寻阳，并力取荆州，据天下三分之二，慢慢再与建康争衡。"秋，七月，庚申，卢循自蔡洲南还寻阳，留其党范崇民将五千人据南陵。甲子，刘裕使辅国将军王仲德、广川太守刘钟、河间内史兰陵蒯恩、中军咨议参军孟怀玉等帅众追击卢循。
乙丑，魏主拓跋嗣还平城。
西秦王乞伏乾归讨越质屈机等十余部，降其众二万五千，迁徙于苑川。八月，乞伏乾归重新都苑川。
沮渠蒙逊伐西凉，败西凉世子李歆于马庙，抓获其将朱元虎而还。凉公李暠以银二千斤、金二千两赎朱元虎；蒙逊归还朱元虎，遂与李暠结盟而还。
刘裕还东府，大治水军，遣建威将军会稽孙处、振武将军沈田子率众三千自海道袭击番禺。沈田子是沈林子的兄长。众人皆以为"海道艰远，必至为难，且分撤见力，非目前之急。"
刘裕不从，敕孙处说："大军十二月之交必破妖虏，卿至时，先倾其巢窟，使彼走无所归也。"
6、刘道规破桓谦
谯纵遣派侍中谯良等人入见于秦，请兵以伐晋。谯纵任命桓谦为荆州刺史，谯道福为梁州刺史，率众二万寇荆州；秦王姚兴遣前将军苟林率骑兵会击。
江陵自卢循东下，不得建康之问，群盗互起。荆州刺史刘道规遣司马王镇之率天门太守檀道济、广武将军彭城人到彦之入援建康。檀道济是檀祗的弟弟。
王镇之至寻阳，为苟林所击破。卢循听闻后，任命苟林为南蛮校尉，分兵配给他，让他乘胜伐江陵，声言徐道覆已克建康。桓谦于道中召募义旧，民投奔他的有二万人。桓谦屯枝江，东路镇林屯江津，二寇交逼，江陵士民多怀异心。刘道规于是大会将士告诉大家说："桓谦今在近道，闻诸长者颇有去就之计，我东来文武足以济事，若欲去者，本不相禁。"因夜开城门，达晓不闭。众人全都惮服，莫有去的。
雍州刺史鲁宗之率众数千自襄阳赴江陵。有人说鲁宗之情未可测，刘道规单马相迎他，鲁宗之感悦。刘道规让鲁宗之居守，委以腹心，自率诸军进攻桓谦。诸将佐皆说："如今远出讨桓谦，其胜难必。苟林近在江津，伺人动静，若来攻城，鲁宗之未必能固；脱有蹉跌，大事去矣。"
刘道规说："苟林愚懦，无他奇计，以我去未远，必不敢向城。我今取桓谦，往至便克；沈疑之间，已自还返。桓谦败则苟林破胆。岂暇得来！而且鲁宗之独守，何为不支数日！"于是驰往攻桓谦，水陆齐进。桓谦等人大陈舟师，兼以步骑，战于枝江。檀道济先进陷陈，桓谦等人大败。桓谦单舸奔苟林，刘道规追斩之。还，至涌口，征讨苟林，苟林逃走，刘道规遣咨议参军临淮刘遵率众追击。
当初，桓谦至枝江，江陵士民皆与谦书。言城内虚实，想要做为内应；至是检得书信，刘道规全都焚烧不视，众人于是大安。
江州刺史庾悦以鄱阳太守虞丘进为前驱，屡破卢循兵，进据豫章，绝卢循粮道。
九月，刘遵斩苟林于巴陵。
桓石绥借循入寇，起兵洛口，自号荆州刺史，征阳县令王天恩自号梁州刺史，袭据西城。梁州刺史傅韶遣派其儿子魏兴太守傅弘之讨桓石绥等人，皆斩之，桓氏遂灭。傅韶是傅畅的孙子。
7、刘裕南征卢循
西秦王乞伏乾归攻秦略阳、南安、陇西诸郡，皆克之，徙迁民二万五千户于苑川及枹罕。
甲寅，葬魏主拓跋珪于盛乐金陵，谥曰宣武，庙号烈祖。
刘毅固求追讨卢循，长史王诞密言于刘裕说："刘毅既丧败，不宜复使立功。"刘裕采纳。冬，十月，刘裕率兖州刺史刘藩、宁朔将军檀韶、冠军将军刘敬宣等人南击卢循，任命刘毅监太尉留府，后事皆委焉。
癸巳，刘裕发兵建康。
徐道覆帅众三万进逼江陵，奄至破冢。这时鲁宗之已还襄阳，追召不及，人情大震。有人传卢循已平京邑，遣徐道覆来为刺史，江、汉士民感刘道规焚书之恩，无复贰志。刘道规命刘遵别为游军，自拒徐道覆豫章口，前驱失利；刘遵自外横击，大破其军，斩首万余级，赴水死者殆尽。徐道覆单舸走还湓口。
当初，刘道规派刘遵为游军，众人都以为强敌在前，唯患众少，不应分割见力，置无用之地。等击破徐道覆，卒得游军之力，众心乃服。
鲜卑仆浑、羌句岂、输报、邓若等师户二万降于西秦。
王仲德等人听闻刘裕大军且至，进攻范崇民于南陵，范崇民战舰夹屯两岸。十一月，刘钟自行觇贼，天雾，贼钩得其舸。刘钟借机率左右攻舰户，贼遽闭户拒战。刘钟于是徐还，与王仲德共同进攻范崇民，范崇民逃走。
癸丑，益州刺史鲍陋卒。谯道福攻陷巴东，杀守将温祚、时延祖。
卢循兵守广州的人不认为海道为虞。庚戌，孙处乘海奄至，正好大雾，四面进攻，即日拔其城。外抚其旧民，戮卢循亲党，勒兵谨守，分遣沈田子等击岭表诸郡。
刘裕进军雷池，卢循扬声不攻雷池，当乘流径下。刘裕知其想要战，十二月，己卯，进军大雷。庚辰，卢循、徐道覆率众数万塞江而下，前后莫见舳舻之际。刘裕全部出动轻舰，率众军齐力攻击；又分步骑屯于西岸，岸上军队投火焚之，烟炎涨天。卢循兵大败，走还寻阳；将趣豫章。于是悉力栅断左里。丙申，刘裕军至左里，不得进。
刘裕麾兵将战，所执麾竿折，幡沉于水，众并怪惧。刘裕笑着说："往年覆舟之战，幡竿亦折，今者复然，贼必破。"即攻栅而进。卢循兵虽殊死战，弗能禁。卢循单舸逃走，所杀及投水死者凡万余人。纳其降附，宥其逼略，遣刘藩、孟怀玉轻军追击。卢循收散卒，尚有数千人，径还番禺；徐道覆走保始兴。刘裕上表建威将军褚裕之行广州刺史。褚裕之是褚裒的曾孙。
刘裕还建康。刘毅厌恶刘穆之，每从容与刘裕言刘穆之权太重，刘裕越加亲任。
燕广川公冯万泥、上谷公冯乳陈，自认为是宗室，有大功，认为当入为公辅。燕王冯跋以二藩任重，久而弗征，二人皆怨。这一年，冯乳陈密遣人告冯万泥说："乳陈有至谋，愿与叔父图之。"
冯万泥于是奔白狼，与冯乳陈一起反叛，冯跋遣汲郡公冯弘与张兴将步骑二万征讨他们。冯弘先遣使谕以祸福；冯万泥想要投降，冯乳陈不同意。张兴对冯弘说："贼明日出战，今夜必来惊我营，宜为之备。"
冯弘于是密严人课草十束，畜火伏兵以待。是夜，冯乳陈果遣壮士千余人来斫营，众火俱起，伏兵邀击，俘斩无遗。冯万泥、冯乳陈惧怕而出降，冯弘皆斩。冯跋任命范阳公冯素弗为大司马，改封辽西公；冯弘为骠骑大将军，改封中山公。
解读：临大战，有死无生，哪能给自己处处留后路，刘裕决战之心和卢循处处想要逃跑放弃的意志是鲜明的对比。
卢循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却最后功亏一篑，缺是就是死战的决心，处处犹豫，狭路相逢，将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