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观点：问卷调查是必须的吗？
一、问题提出
案例1：
我们看一组老师们问卷调查的相关问题与困惑：
1.前期：调查问卷设计的有效性，谁来评价？
中期：外校生物教师是否配合发放和回收调查问卷？
后期：对数据反映出的问题分析是否到位？
2.问卷调查需要进行试调查吗？
3.调查问卷至少多少份才有效？
4.调查问卷分为几个部分内容？都是哪些内容？
5.调查问卷题目咋设计合适？
6.调查问卷的问题设计如何做到科学性？
……
案例2:
我们再看一组老师们课题研究过程中问卷调查乱象：
1.某校进行课题中期汇报时，部分教师拿出了大量的已经调查过的老师、学生和家长问卷，足足几大本，堆积比较高，其中还有部分其它学校的调查问卷。即便如此，老师们还担心数据不够全面，不具有代表性，还想再找部分学校进行问卷调查。另外，老师们也反映数据汇总比较麻烦，没有时间和精力，只能加班加点了。也就是说，为了问卷调查，老师们竭尽全力，不辞辛苦。
2.打开部分教师的课题结项报告，我们发现“主要做法和经验”部分几乎都是调查问卷和数据分析的相关内容，然后是根据调查数据分析的结果再写上几条建议。也就是说，部分教师的结项报告几乎等同于调查问卷及其分析，这是结项报告吗？这样的课题研究工作有什么意义吗？
3.我们在课题走访过程中，其中某校一份调查问卷的问题是这样设计的：“如果上学途中，在公交车上吃一个香蕉，你会不会吃完后扔到窗外？”我们看到该问卷的结果是98%的学生回答“不会”。我们再看看卷首语的上面，发现有一个信息让学生填写：班级和姓名。我们当时就提出了质疑：这是一个假答案、假结果！原因很简单，因为问卷让学生填写了班级和姓名，而且问题也太直接。
……
二、案例分析
案例1中，老师们的问题与困惑主要体现在：一是问卷的有效性如何判断？二是问卷的问题如何设计更合理？三是问卷的科学性怎样体现？四是问卷怎么进行数据分析？广大教师的这些问题与困惑，应该是真实的，也是现实的，更是他们非常迫切需要得到及时解决的问题。案例2中，第一个现象反映了问卷调查增加了老师们的工作负担和烦恼；第二个现象反映了问卷调查结果几乎等同于结项报告，缺少了主要做法和经验的总结，降低了课题研究的价值；第三个现象反映了问卷调查的调查结果不真实，不客观，出现了假问卷、假调查、假结果的现象。
无论案例1还是案例2中，都反映出来了中小学教师在问卷调查方面存在较多的问题与困惑，也反映了问卷调查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种课题研究工作的负担，同时也体现了问卷调查的作用和意义不大。作为一种科研方法，其本意是为了促进老师们的课题研究工作，有效解决教育教学过程中的实践问题，提高课堂教学效率，而在现实中问卷调查使用过程中恰恰影响甚至阻碍了老师们课题研究工作的正常开展，还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那么，这样的问卷调查意义在哪里？价值又体现在哪里呢？
三、调查问卷是必须的吗？
就中小学教师而言，问卷调查是必须的吗？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要先认识和了解下面的两个问题：
（一）什么是问卷调查？问卷调查的优缺点是什么？
百度百科认为，问卷调查是指通过制定详细周密的问卷，要求被调查者据此进行回答以收集资料的方法。所谓问卷是一组与研究目标有关的问题，或者说是一份为进行调查而编制的问题表格，又称调查表。它是人们在社会调查研究活动中用来收集资料的一种常用工具。调研人员借助这一工具对社会活动过程进行准确、具体的测定，并应用社会学统计方法进行量的描述和分析，获取所需要的调查资料。
那么，问卷调查优缺点是什么呢？
问卷调查的好处有几点：1.问卷调查是能节省时间、人力和体力。2.问卷调查结果更加容易量化。3.问卷调查的结果更容易统计处理和分析。4.问卷调查能够大规模的调查。当然，问卷调查的也有缺点，如问题设计比较困难、问卷数据统计比较麻烦、开放问卷回答容易参差不齐并且很难回收等。
（二）中小学教师课题研究的特点是什么？
就中小学一线教师而言，课题研究工作就是基于自己在教育教学过程中问题的解决。问题一旦得以解决，那么课题研究的目的就达到了，科研行为也就告一段落。一般而言，中小学教师的课题都是来自于教育教学过程中的小问题、自己的问题、能够解决的问题，因此所谓的课题研究工作谈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科研行为，也很难做到科研的科学性和严谨性，我们更不能以科研院所或高等院校专家学者们的研究方法来要求中小学老师们。因为中小学教师和专家学者们的科研条件、工作性质、科研目的和科研方法等等都有着巨大的差距，这个差距是在短期内无法弥补的。
（三）问卷调查必须吗？
虽然问卷调查有许多的优点，但鉴于中小学一线教师的课题研究工作特点，以及问卷调查带来的麻烦而言，我们认为中小学教师做课题研究工作不必一定要使用问卷调查。也就是说，中小学教师的课题研究工作中问卷调查不应该是必备条件。除了上述的两个因素之外，还包括调查问卷的设计比较麻烦、调查问卷的统计比较繁琐、调查问卷的数据分析比较困难、调查问卷的调查结果无法检测等等。由此可见，问卷调查不仅不能有助于我们中小学教师开展课题研究工作和提供更多的课题资源，而是存在着这么的问题、困惑、麻烦和负担。那么，我们还有这个必要使用问卷调查吗？我们有必要把课题研究的相关数据搞得那么精确和详实吗？我们有必要让课题研究过程那么的科学性和研究成果那么的严谨性吗？那么，有人问了，课题研究如果不科学、不严谨、数据不精确，这还是科研吗？我们认为，这恰恰体现了中小学教师的科研特点。中小学教师的科研，就是“草根式”的研究，就是最朴实无华的研究，就是“贴着地面行走”的研究。如果中小学教师不开展这样的研究行为，那么课题研究工作必将会寸步难行。
我们发现，部分学校教师已经出现了“为调查而调查，为数据而数据”的“怪现象”。在相当多的中小学教师来看，一提到做课题研究工作，首先就会想到必须要做问卷调查工作，否则就不是课题研究工作一样。也就是说，做问卷调查几乎成了课题研究工作的“必需品”。于是，课题组的老师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设计问卷、问卷调查、问卷统计和分析。那么，做了这些问卷调查工作之后呢？之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那么这些调查结果也就搁置一边，没有得到充分利用，没有发挥问卷调查应有的作用。事实上，我们发现有相当多甚至大部分的课题研究而言，我们的问卷调查都是多余的，基本上都是为了“好看”，是为了体现“科学性”，是为了让“数据说话”，是为了“有依据”，是为了“文本”有“说服力”……我们不否认这些“说辞”，但我们这些教师不应该把课题研究工作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的重心都放在了问卷调查工作上。这种现象，显然也违背了我们中小学教师做课题研究的初衷。
对中小学教师而言，我们一般情况下不建议进行问卷调查这种研究方法尤其是大范围的问卷调查，即便使用也尽量简单、快捷、明了，因为问卷调查带给我们的积极因素不多，而对我们的时间、精力却提出了巨大的考验。我们中小学教师的科研行为不是为了创新、不是为了科学、也不是为了理论，而是为了解决教育教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即基于实际问题的研究。我们完全可以使用一些比较简单、快捷的研究方法如观察法、访谈法、案例法等，及时有效了解问题的现状和相关的研究信息等。也就是说，我们不必要在调查问卷上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是要把最主要的时间和精力放在问题解决的过程，即实践和探索阶段，这也是我们最应该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地方。而这也恰恰是我们中小学教师最容易忽视和省略的地方。如果我们总是习惯于在问卷调查上纠缠不休、苦闷彷徨，那么实际上我们的课题研究工作已经本末倒置了。这也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们不反对广大中小学教师使用问卷调查，但我们反对问卷调查的随意性、假调查和增加工作负担，我们更加反对“为调查而调查，为数据而数据”的假科研行为。我们不能否认问卷调查的价值和意义，但基于我们中小学教师的工作性质、特点以及自身的限制条件等等，我们建议中小学教师还是尽量少用或不用问卷调查为宜吧！
（作者胡远明 郑州市教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