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出生命的意义——学做向日葵，向阳而生

文字&摄影（手机照）｜流苏

人们常说，“人活着就是痛苦，死了一了百了。”言下之意，人生痛苦，生命没有意义。

窃以为，生命本身真的无意义，只是生活赋予了其意义。换句话说，是生活的角色赋予了人生的意义。抑或说，是每个角色的责任，让具体生命的生活拥有了无限生机。生命本是一场虚无，是人生关系令其产生相对的意义。

我们知道，人的出生是偶然，死亡是必然，过程千差万别，喜怒哀乐愁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顺境逆境就像日月星辰，如影随形，时时相伴人生左右。

美国心理学家弗兰克尔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无法逃避生命的“三重悲剧”——痛苦、内疚与死亡。

众所周知，生活并非弗洛伊德所宣扬的那样，只是简单地祈求快乐，也并非阿德勒所教导的那样，只是为了争权夺利。尼采说，“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便能生存。”

弗兰克尔在《活出生命的意义》这本书里，用大篇幅的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中的亲身苦难经历，诠释了可能找寻到生命意义的三个途径：工作 （做有意义的事）、爱 （关爱他人）以及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

弗兰克尔是位著名的心理学家，纳粹时期，作为犹太人，他的全家都被关进了奥斯维辛集中营，他的父母、妻子、哥哥，全都死于毒气室中，只有他和妹妹幸存。三年的魔窟生活，弗兰克尔不但超越了这炼狱般的痛苦，出狱后，更将自己的经验与学术结合，开创了意义疗法，替人们找到绝处再生的意义，也留下了人性史上最富光彩的见证。

不得不说弗兰克尔是二十世纪的一个奇迹。他的一生对生命充满了极大的热情，67岁仍开始学习驾驶飞机，并在几个月后领到飞机驾照。一直到80岁还登上了阿尔卑斯山。

弗兰克尔指出，“在苦难中，一个人可能仍然保持勇敢、自尊、无私，也可能为了自我保护在激烈的斗争中丧失了人的尊严而无异于低等动物”。他承认在纳粹集中营里，只有少数人可以像前者那样活，“而且，仅仅这样一个事例就足以证明——人的内在力量是可以改变其外在命运的”。

他说，一些不可控的力量可能会拿走你很多东西，但它唯一无法剥夺的是你自主选择如何应对不同处境的自由。换句话说，你无法控制生命中会发生什么，但你可以控制面对这些事情时自己的情绪与行动。是的，苦难本身毫无意义，但我们可以通过自身对苦难的反应赋予其意义。

正如弗兰克尔所说，“只要我们拥有自主选择如何应对处境的自由，我们就不会一无所有。”弗兰克尔的存在 （主义）分析治疗的理念，就是通过引导灵魂找到生活的意义而治愈心灵创伤，他通过积极抵抗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极度痛苦并存活下来的事实使其理念获得可信度。

本书认为，生活是充满意义的，人们要摈弃环境的侵扰，学会追寻生活的意义。它还强调，生活是有终极目的存在的。

弗兰克尔通过具体的事例向读者传递着一种观点——生命在任何条件下都有意义，即便是在最为恶劣的情形下。他说，“人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剥夺，惟独人性最后的自由——也就是在任何环境中选择一己态度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能被剥夺。”在纳粹集中营人间地狱的环境中，人们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忍受痛苦，以一种令人尊敬的方式去忍受。在这种处境中，弗兰克尔是常常通过回忆爱人的形象获得满足，以至于他生平第一次理解了 “天使存在于无比美丽的永恒思念中”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他说，“爱是人类终身追求的最高目标。拯救人类要通过爱与被爱。”

他还说，“人们一直拥有在任何环境中选择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方式的自由。”的确，生命的意义，并不只存在于创造和享乐之中，苦难、厄运和死亡是生活不可剥离的有机组成部分。若无苦难和死亡，显然人的生命就不完整。所以说，如果生命有意义，那么遭受苦难也同样有意义。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 “我只害怕一样——那就是配不上我所受的痛苦。”那些烈士的行为，他们的痛苦和死亡，都表明人不能丧失内在的自由。他们可以说配得上他们的苦难，他们忍受痛苦的方式是一种真正的内在升华。就是这种精神的自由——任谁也无法夺走——使生活变得有目的、有意义。

人接受命运和所有苦难、背负起十字架的方式为自身提供了赋予其生命更深刻含义的巨大机会，即便在最困难的环境下也是如此，仍然可以做一个勇敢、自尊和无私的人。否则，为了活命，会忘记自己的尊严，变得无异于禽兽。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内在力量可以使自身超然于外在命运。不光集中营有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人都会遇到厄运，同时也就会遇到通过勇敢地面对苦难而实现道德升华的机会。有的人会充分运用它，有的人会放弃它。这也决定了每个人是否配得上自己所遭受的苦难。

只有那些自甘沉沦、放弃对道德自我和精神自我内在把握的人，才会成为逆境中和恶劣条件下的牺牲品。古人云“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现实生活中我们不乏看见，那些对自己的未来丧失信心的人，生活状态犹如一潭死水，自甘堕落，成为行尸走肉，人生毫无生机可言，最终必定逃脱不掉走向自我毁灭的命运。显而易见，这样的人，由于对未来失去了信念，也就丧失了对精神的把握。特别是那些遭遇突发事件、对生活一下失去了希望和勇气的人，其精神会立刻分崩离析，有的还可能会迅速导致死亡。现实中的此种事例，时有发生，无不令人惋惜、嘘唏不已。

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人生一场，无非是一场有关“取舍”选择的考试。选择消极还是积极的人生态度，得到的生命意义自然南辕北辙。人生，所有的生命最终意味着承担与接受所有的挑战，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这一巨大责任。尼采说，“那没能杀死我的，会让我更强壮。”

人越是忘记自己——投身于某种事业或献身于所爱的人——他就越有人性，越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所谓自我实现，绝不是指某种可以实现的目标，因为人越是追求这个目标，越是容易失去它。换句话说，自我实现可能是自我超越唯一的副产品。

人主要关注的不是获得快乐或避免痛苦，而是看到其生命的意义。在勇敢接受痛苦之挑战时，生命在那一刻就有了意义，并将这种意义保持到最后。换句话说，生命之意义是无条件的，因为它甚至包括了不可避免之痛苦的潜在意义。

弗兰克尔说，“快乐是 （而且一直是）一种附加品，如果这种附加品本身成了目的，反而会受到减损。”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自由也是有限的。人的自由不是无条件的自由，而是针对特定条件采取某种立场的自由。

人最终决定着自己的命运。同理，每个人都有随时改变自己决定的自由。很欣赏弗兰克尔这句话，“自由只是故事的一半，真理的一面。自由是人的生命消极的一面，而其积极的一面就是责任。实际上，如果人不能负责任地生活，那自由会堕落为放任。 ”是的，我们每个人一旦成功地找到了意义，那他不但会感到幸福，还会具备应对磨难的能力。

如果你不能改变造成你痛苦的处境，那你仍然可以选择采取何种态度。

我很喜欢弗兰克尔的这句话——“遭受不必要的痛苦与其说是英雄行为，不如说是自虐。”

“……尽情享受你现在的生活，就像是在活第二次，不要像你的第一次生命那样，错误地行事与生活。”

弗兰克尔告诉我们，首要的是创造性地去改变让我们遭受磨难的境遇。但最要紧的还是要知道如何承受不可避免的痛苦。三年的奥斯维辛集中营生活，弗兰克尔能够幸存下来，缘于其强烈的求生意志、自我保护的本能、正派人给予的一些帮助及精明等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当然，还有他身处囹圄时的一些好运气。

弗兰克尔的存在主义观念，也让我尤其倾心，受益匪浅。他说，“人们一般只看到生命的短暂，而忽视和忘记了过去的辉煌，在那里他们收获过自己的生命：信守的诺言、付出的爱及勇敢而有尊严地忍受过的磨难。”人的使命是分时期的，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只要“曾经来过”并“率性活过”，人生虽短，此生足矣，后人当为之欣慰也。好好生活，默默怀念，是对故去生命最好的纪念。

人，都是向死而生的。一出生，人人就都行进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无一例外。活着的意义还在于未来的期许、前方目标的召唤。弗兰克尔在集中营的几年，也正是认识到自己必须努力为未来而活下去，从对妻子的爱、要完成自己的意义疗法著作的强烈愿望中汲取力量，从对艺术和大自然瞬间的美丽中发现了意义……等等这些，都是支撑他努力活下去的动力源泉所在。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不论发生什么，他仍有自由去选择如何应对苦难。他把这不仅看作一个选择，而且是 “担当自己生活重负”的责任。

弗兰克尔不断地从人类特有的能力，如天生的乐观主义、幽默、心理审视、短暂的独处、内心的自由和决不放弃也决不自杀的意志力中获得力量。他说，“人是负责任的，应当实现自己生命的潜在意义。”“苦难不一定是追寻意义所必须的，但尽管有苦难，生命仍然可能有意义。”

弗兰克尔的观点：滋养内心的自由，拥抱自然、艺术、诗歌和文学之美，感受对家庭和朋友的爱，是十分重要的。

弗兰克尔的智慧尤其值得一提：这就是个人如何看待各种挑战与机遇的态度问题。积极的态度既可使人备感欢乐与满足，也能使人经受苦难和挫折。消极的态度则会加剧痛苦，削弱快乐、幸福和满足感，甚至导致抑郁或疾病，有损身体健康。

积极的情绪、期待和态度能够增强我们的免疫系统。这一研究也强化了弗兰克尔的信念：人对待一切事情——不论是生死攸关的挑战还是日常琐事——的积极态度有助于成就我们生命的意义。

人类做出的选择应该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在做出个人选择时，我们肯定了我们的自主性。“一个人不是万物之中的一物，物是相互决定的，”弗兰克尔写道： “但人最终是自主决定的。他现在成为什么——在天赋与环境的限度内——都是自主决定的结果。”“我忘不了别人给过我的恩惠，也不抱怨别人对我做过的坏事”。

他奉行的是 “高度心理学”，注重的是个人的前途和有意识的决定和行动。他的心理治疗方法强调来帮助别人通过自我超越而达到人生意义的新高度，这些是通过积极的努力、适当的方法、接受限制以及明智的决定来实现的。他的目的是启发人们认识到自己的能力，认识到应该运用自己选择的能力去实现个人的目标。

弗兰克尔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正如他的一位学生所言，“您生命的意义在于帮助他人找到他们生命的意义”。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这个使命是他人无法替代的，并且你的生命也不可能重来一次。

生命对每个人都提出了问题，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通过对自己生命的理解来回答生命的提问。对待生命，人人须担当起自己的责任。因此，意义疗法认为，负责任就是人类存在之本质。

另外，弗兰克尔告诫我们——不要只想着成功！他说，你越想成功，就越容易失败。成功就像幸福一样，可遇而不可求。它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产物，是一个人无意识地投身于某一伟大的事业时产生的衍生品，或者是为他人奉献时的副产品。幸福总会降临的，成功也同样：常常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告诫他的学生们——“我希望你们的一切行为服从良心，并用知识去实现它。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当然是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注意，我说的是很长一段时间后！——正是由于这种不关注，成功将降临于你。”

读完这本美国最有影响力的10大图书之一、鼓励千百万读者的信仰之作——《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掩卷而思，吾以为：在任何情况下，人的生命都不会没有意义，而且生命的无限意义就包含着苦难、剥夺和死亡。

活出生命的意义，就是拥抱人生所赐予的一切——来者不拒，奉陪到底；面向太阳，心中有光；只有自渡自顾，方能自愈自悟；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

泰戈尔说，“生命以痛吻我，让我报之以歌！”维克多·弗兰克尔用生命验证了。

积极的心态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

让我们都活出生命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