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有个叫沈复的人,在长安街头表演“...
唐朝时,有个叫沈复的人,在长安街头表演“水雕”。只见他腰里掖着一条红绸帕,手里端着一碗清水,绕场走一周,猛地将碗朝天上一扬,水泼洒出去,头顶上空立即形成一道水幕。水幕缓缓降落,沈复腰间的红绸帕不知何时已被他拿在手中,快速舞动,旋出一股上升的气流,托住那片即将落地的水幕。随即一抖红绸帕,红绸帕似乎变成了锐利的刀子,“唰唰唰”地削向水幕。不多时,一位晶莹剔透,形态逼真的绝世美人,便呈现在众人眼前。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摸美人的裙摆,那水雕美人则涣散开来,一滴滴落下,全渗到那红绸帕上。
如此神技,不上“春晚”实在是可惜了。在场的众人,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边惋惜,一边喝彩。很多人看不过瘾,央求沈复再表演一次。他却不识趣,竟要收摊走人。原来,沈复有个规矩,每天只表演一次。正在这时,几名家丁模样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大声喊道:“高人请留步,我家老爷有请!”沈复一愣,那几名家丁已七手八脚地将他的东西搬起来,先行一步了。如此情形,沈复只得跟随他们来到一座府邸上。
原来,当朝丞相要过寿诞,他府上的师爷听闻长安来了一位能雕水的奇人,便有意请沈复在丞相的寿诞上表演一个节目,即水雕一个“寿”字。沈复见师爷说得诚心实意,也就同意了。
三天后,师爷带着沈复来到热闹气派的相府。笙歌漫舞之后,轮到沈复表演。桌几、铜壶、铜碗都一一摆好。一身银色丝绸长袍的沈复,扎一色头巾,更显得俊奇,腰里依旧掖着那条红绸帕。待乐声缓缓响起,他倒了一大碗水,运足力气,泼向空中,红绸帕如同利刃一般,在水幕上划过。不多时,一个苍劲优雅的“寿”字,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更令人称奇的是,寿字周围还隐约出现一幅翻飞的龙凤图。
丞相欣然称奇,正要命人看赏,寿字和龙凤图却已涣散开来。这时,旁边有人耳语道:“寿图眨眼如水散,在丞相寿诞之日,出此题目势必有所暗喻呀!”丞相闻言,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当即就将师爷收押,等待处置。师爷没想到,自己费心思讨得丞相的欢心,怎落得这般下场?
沈复见师爷被人拖走,心想自己也免不得罪责,索性挣脱前来拿他的差官,上前一步,请求丞相,最后再让他表演一次,以了却他每日水雕美人的夙愿。丞相觉得这门技艺确实新奇,也就应允了。沈复调动全身神经,尽最大努力雕刻好每一笔。那栩栩如生的水美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华服娇颜,熠熠生辉,身体四周又铺满朵朵红莲花,就像是要从空中飘然而下似的。在场的众人下巴都惊掉了,纷纷弯腰捡起来,按回去。
待水美人消失,丞相却猛然起身走向内室。不多时,沈复被传到后面问话。丞相一脸惊奇地问:“你雕刻的水美人,怎和我家小女一个模样?莫非你见过她?”沈复感到很意外,自己一个街头艺人,怎会有机会见到相府千金?丞相摇头:“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才和夫人进内室攀谈,夫人和身边的丫环也都说那是我家女儿。”事已至此,沈复只得道出实情,这个水雕美人的原型,乃是他的未婚妻芸娘。
沈复俊朗,芸娘美丽端庄,父代都是跑生意的商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两家父母欣喜,自然结成连理亲家。三年前,二人在湖上泛舟时,忽然一阵疾风骤雨,他们的小船撞上一艘大船,翻了,自此,沈复和芸娘两不相知。但沈复并不甘心,一路带着芸娘送给他的红绸帕,还有他生病时,芸娘用来给他煮水的铜壶铜碗,四处表演水雕,寻找心上人。他每天都把对芸娘的思念,溶在水里,泼洒到天上,舞动着红绸帕,一遍遍削刻着她的样子,后来竟练就一手奇艺。一天只表演一次,也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丞相听了,沉吟半天,自言自语道:“那就是了。”原来,相府千金并不是丞相的亲生女儿。三年前,师爷受丞相差遣,去鲁南巡察民情。一天,和地方官员在湖上饮酒时,突遇风雨,一艘小船撞在他们船上,翻了,船上一男一女落入水中。师爷忙命人打捞,可惜只捞上那位女子。女子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师爷见那女子容貌不俗,端庄秀丽,就把她带回府中。女子虽然没了记忆,举止却很得体。师爷的儿子看上她,想要娶她为妻,可每次提出此话,女子就是不愿意,还时常说着:“只嫁‘神捕’”。再问,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现在看来,她说的应该是“沈复”了。
师爷的儿子有些顽劣,师爷怕他惹出什么事端,就将女子推荐给丞相。丞相三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便将她收做女儿。一晃三年过去,没想到今日沈复会来到相府,从而引出女子的来历。然而,沈复苦苦寻找了三年的心上人,短暂相见后,竟提出离开,这是怎么回事呢?后续在评论区!
评价:
《山海经》里,有个叫灵枫的妖怪,她是一棵成精的枫树。传说,灵枫在自己能够幻化成人形的时候,就开始寻找当初种下自己的那个人,然而,灵枫只能化成人形,却不能离开树根,因此,灵枫一生都在等待,等待那个种下自己的人想起自己。
文中的沈复四处表演“水雕”,为的只是见未婚妻一面。这样的执念,真是令人感慨。心里的那个遗憾,只有回到过去,又或者见心上人一面,才能真正化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