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堡荐 | 女孩是男人未来的妻子,已婚女性是男人现在的妻子?
【书名】婚姻如交易(Marriage as a Trade)
【作者】西塞莉.汉密尔顿(Cicely Hamilton)
作品简介
尼采曾说:女人的一切都是一个谜,谜底就是生儿育女。谜底就真的这么简单吗?他牵起她的手,吻了她,步入婚姻殿堂……如此她的生命才会完整。在以物易物这个过程中,她用自己这个人去换取生存。在大多数家庭中,女性徘徊于在家庭、孩子、丈夫和工作中,难以追寻自我。有人曾说:“爱,是男性的身外之物,而对于女性,却是女性的全部存在。”与进入婚姻时的初衷相比,结婚后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社会和他的丈夫如何看她?婚姻对于女性意味着……
作者简介
西塞莉.汉密尔顿(Cicely Hamilton,1872—1952),英国女作家,曾做过演员和记者。西塞莉以其女性作品而广为人知,成名作是 《如何赢得选票》(1909)。她极力谴责婚姻的结构,把结婚看作是对妇女在经济上的安排,因为女性除了自身以外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用作交易,《婚姻如交易》这部作品就是对其思想的完美阐释。在1909年西塞莉还发表了《伟大女性的盛会》,这部作品使简·奥斯丁第一次作为 “知识女性”登上舞台。
精彩段落
一般来说,不熟悉和意想不到的事物才会激发我们的好奇心。对于司空见惯之事,我们都懒得去过问,只会默默地去接受;如此做法难免会混淆是非,妄下断论,此类事情周而复始,不断发生。这种懒惰的心态最为司空见惯,女性通常会毫无疑问地接受不合逻辑和难以令人满意的条件。而这种心态的普遍存在,就是创作这本书的一个理由,这本书只是一个不懂科学的女人尽其所能地阐述事实。尽管她的能力有限,她也试图去解释为何她和她的姐妹们身处一些不利环境之中——为何她和她的姐妹在世界上的地位自出生以来,就如此地令人绝望,为何她们会处于这不必要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生存环境中。
一开始,我最好应该给我理解和使用的“女人”这个词下个定义,因为根据听者的性别,它易于传达两种截然不同的印象。不可避免地,我对女人这个词的理解是女性的观点;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男性的观点,因此非常有必要定义这个词,并使我表达的意思清晰易懂,以免当我谈到女人时,我的男性读者会有困惑。
在我看来,女人,她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事;她的价值(在我看来是个人事务),绝不会因婚姻而提升或减损。在我看来,女性的体能并不会因为生育孩子而有所提高,或是由于缺乏生育孩子的能力而有所下降。当然,我很清楚,在很大程度上女性的生活受婚姻的责任和对孩子的照料所影响;正如我所知道的,我熟识的大多数男人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总被他们谋生的职业所塑造。
而我对女性的判断和欣赏是基于她这个人,无论是从性别还是她作为母亲的角色上,而和这个人与他人目前或潜在的关系都毫无干系。简而言之,我从来不认为她是一个妻子,或者是一个母亲,我把女人与她的属性分开了。对我来说,她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要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会问她是否结婚了,这只是因为我想知道我该称呼她太太还是称呼她小姐。
坦率地讲,几乎和我定义的一样,这就是我对我自己这种性别的态度;几乎不用说,如果我不相信这是个相当典型的现象,我就不会这么坚持这个态度。
大多数女性,如果她们分析一下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情感态度,会发现她们会以同样的方式看待对方。
不必讲,男性对女人的态度与此大不相同。这种一叶障目的态度,难以让困惑之人看清问题的本质。对男性来说,女人生命中的偶然因素至关重要,他对女性的看法从来没有超出她的属性——她们就只是这些特定属性。我所理解的是,男性认为女性和一个男人有确定的和必要的身体上的关系。没有了这层关系,那么她就是黑话(下层社会讲的)所说的“不完整的” 女人。也就是说,在她和男人发生关系之前,她还算不上是女人。他牵起她的手的那一刻,这仅仅是女性生涯的佐料——女性生涯发展不充分且尚未完成。
要是不带任何偏见地估测下女性自己的命运,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任何一个中允的女人都会承认做男人的好处——女性要迎合男性的愉悦感,让男性觉得自己很重要,富有创造力,甚至艺术性,得向他们透露这样的信号,让他们相信确是如此。男人带上这个不完美和未发展完全的生物,亲吻她的嘴唇并在她手指上戴上一枚戒指,把她变成一个女人,完美且完整——无疑这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华美的、最令人钦佩、最令人羡慕的特性!
正是这种意识,表达的或未表达的(通常是前者)——他在她命运中至高无上的重要性,润色了男人对女人的每一个思想和行动。假设一下,没有他,她就不完整。他极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她的存在只是为了通过他获得完整性——而她若没有为实际目的获得完整性的话,这样不幸的生物是不存在的。对他而言,女人的一个属性就是——妻子(或不合法的妻子对等物——情人)。
实际上或是在萌芽阶段,语言就带有女人是妻子这个观点的印记。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也许对所有男人来讲——女孩是男人未来的妻子,已婚女性已是男人的妻子,寡妇曾经是男人的妻子,未婚处女本该是男人的妻子——一个已坏掉的物件,无法使用也不适合使用,因此这部分可以忽略不计。
通过自省和自查,我说服自己,我对男性在这方面态度的描述绝不夸张。例如,这已到非得让我一次又一次地与男性讨论的程度—--他们中大多数人的智力都明显高于平均水平——他们提出的议题影响着女性的工资福利和生存条件。一次又一次地,听了他们大约五分钟的观点后,我就打断他们,并把他们拉回到刚在讨论中缩小了的话题的评论之词——他们所考虑的不是整个女性群体的要求,而是某一特定阶层的要求——也就是妻子和母亲这个阶层的要求。
我总会补充说明这一点,而不可避免地收到的回应总是一种极端惊讶的表情。亨里在手稿中简短声明,“我对没有孩子的女性毫无兴趣”,这份手稿曾导致亨里的声誉毁于一旦,这难道没有记录在案?当然有记录,这表明了作者思想中的一个困惑——女人是否就是一个生育机器。我想知道,他轻蔑的可怜对象会冒险去争取一些自己的利益吗?或许他不曾给予她们这么多的可能性。
我希望以上所述能解释我对女人的看法与男性对女人的看法有多么地不同,也希望我已清楚地表明了我的观点,我不会把女人看作命中注定非得要结婚的人。
相反,我认为,坚定地认为,造成女性今天所遭受的经济方面以及其他方面各种行为能力缺失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把女性的希望和理想都缩减到对婚姻的单一追求。我还认为把女性的希望和理想全都集中为一个目标——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人为压力、不健全的经济制度和社会环境所致。这些环境迫使她的把精力集中到一个通道,通过一个简单的权宜之计而远离了其它所有出路,这实际上使婚姻成为一种义务。
至少可以说,实质上婚姻对于女性比对男性更为必要——可以换种方式去考虑这个问题。女性在生命中履行其职责有很多不利条件;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状态下,男性可能把女性看得比现今更为重要——通过人为的方式达到平衡。我倾向于认为他们会这样的。例如,猎获的婚姻一直困扰着许多好奇之人去探询原始男性的行为习惯。我认为,这常常被认为是象征性的;但为什么不应该指出原始女性被降低到被永久奴役的地步,她们会极不情愿呢?是彻头彻尾的不情愿!因为原始女人的需求很少,完全可以自足,何必为了生存下去而拿她整个人作为交换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尼采曾发表了意义重大的观点:女人是一个谜,谜底就是生儿育女。生育当然能解释女人的一些特点——比如在两性关系中女人相对更难以取悦,但并不是指所有女人。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再是谜,而尼采所说的谜就不复存在了。并不是只有他评估过女人的“神秘”特质;她高深莫测,反复无常的性格,她特有的“不确定、忸怩作态、难以取悦”的表演天赋已被一次又一次地加以验证,这被认为是一种魅力也是一种缺陷。魅力之处在于难以预料,缺陷在于不讲道理。简言之,女人不仅是妻子和母亲,还是彻头彻尾难以理解的妻子和母亲。
在我看来,对这个谜的解释非常简单,永远支配着我们的行为和冲动的是从未查明或找到的最基本的自然法则。或者更确切地说——支配我们的自然法则是同样大而简单的法则,同样地,这些法则也支配着其他动物,包括男性在内——虽然这些法则已确立,但一些男性知识分子固执且态度坚决地拒绝承认,这些适用于我们的法则也适用于其他生物。作为这些法则的一个替代,他对讨好他自己的部分有自己的解释。
显然,他认为我们异地而栖,受各种奇怪的风俗和礼制支配——这些风俗礼制在宇宙中都是“独一无二” 的。一旦自然第一法则适用于我们,我们就不再那么高深莫测,飘忽不定了,就不会对自以为聪明之人和诗人用经验法则判断我们时感到惊讶,也不会对难以预测和自相矛盾的结果惊叹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