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老吗？

文/蒋春玲

前一段，

这么一大段话，

我只看见了前面的三个字：

蒋阿姨……

好心塞，

感觉连交谈都无法进行下去了。

纵然我们医生的称呼，

从“小姑娘”“大夫”到“大妹子”

到“大姐”到“阿姨”到“奶奶”

是这样的变化趋势没错。

但是，

作为一个还没有踏入40大关，

依然有点少女心的中年妇女，

被20多岁即将当妈妈的姑娘叫阿姨，

心还是会莫名其妙的痛一下的。

于是，

被打击的我

去伟大的朋友圈寻求一点安慰。

果然，

朋友圈里永远是歌舞升平，

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家也都是那么可爱而善解人意。

看完大家的回复，

我就放心了。

我爱朋友圈……

主任说，

虽然我50了，

但是和你们在一起，

我真的没有觉得自己老。

说实话，

我也觉得我的心很年轻。

但是，一年一年，

时间从不会因为你忽略，

因为你害怕而停止流动。

最近这几年，

我越来越害怕老，害怕死亡。

每每看到关于人口老龄化，

关于养老规划，关于告别，

我都会心情沉重。

春节晚会的时候，

看到任贤齐周华健同台，

我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花痴一样的拍照发朋友圈。

想到第一次听<伤心太平洋>，

居然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情……

那个多年前唱着《花心》的

阳光温暖的华健大哥，

已经快60岁了。

听着他们两合唱的《朋友》

我不禁湿了眼眶。

“时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时间，从来公平。

春节回家过年，

回到从小长大的村子里。

路不再泥泞湿滑，

村里的房子都是新的，

楼一个赛一个地高。

只是，

虽然在春节期间短暂地热闹，

村子里面，

很多我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还是掩饰不住的衰败和破旧。

充满了一种无法描述的颓废。

田地，

很多常年荒芜。

远远不如我们小时候那样，

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因为，那些勤劳的老人

好多都不在了。

我的妈妈，姨姨，姨父，舅舅，舅妈，

他们虽然

依然同以往一样在厨房忙忙碌碌，

为我们准备好吃的。

席间和小辈们在饭桌上

推杯换盏喝得荡气回肠。

但是，

看到他们惭深的皱纹，

头上已经掩饰不住的白发，

想想，

他们也都是快50多快60的人了。

曾经风华正茂，

英气逼人的少年，

终究，在慢慢老去。

而这样充满烟火气的热闹，

我们还可以拥有多少年？

回到家，

捧起那本买了很久的《最好的告别》，

想去寻找一个关于生命，

关于死亡最好的注解。

寻求让自己

可以坦然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的力量。

书中有大量从医生角度

对衰老过于真实的描写。

以及在临终前怎样面对死亡。

作为医生，

死亡还好接受。

我害怕的是衰老和不能自由活动。

38岁的我，

不想活得太老。

如果我可以活到80岁，

我已经活了13870天，

那我的生命还剩下15330天。

而我可以自由活动，

不需要别人帮助的时间不到10000天。

这些日子，

要怎么用？

记得电影《寻梦环游记》里说:

人的死亡分3个阶段：

医院里，心跳停止，

肉体死亡；

遗体告别仪式后，

社会身份消失；

世界不再有人记得你，

才会永远地消失。

而平凡如我们，

能够记得我们的，

顶多是我们孩子的孩子。

有限的剩余时光里，

和让自己快乐的人在一起，

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多尝试一些美食，

多看一些风景，

多一些陪伴，

跟自己和解，

快乐，单纯，简单地生活。

世界再美好，

我们也带不走。

但是我们可以多看看。

哪天真的 要告别的时候，

没有什么遗憾，

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