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谈 | 陈永锵:纷至沓来的上海记忆
《大地辉煌》陈永锵
近半年来,身在广州的我,几乎每天都得想着做着甚至说和上海有关的事。因为,半年前,我向上海承诺了要将我去年在深圳、广州、香港展览过的个人画展,搬到上海去。这样,准备工作,就占了我大部分的日务,我岂能不想上海。
让我想起上海的,当然不仅这个画展,还有许多纷至沓来的上海记忆。
《刺桐》陈永锵
1976年,我从黄山下来,特意绕道上海来,想的是要看看如诗的苏杭和我所崇仰的花鸟画泰斗吴昌硕、任伯年们生活过的上海,要浏览一下少年时代在小说《上海的早晨》一书中描写过的上生活……并踏约再会一对我在故乡邂逅相识的上海朋友,然而,匆匆的来去,陌生的上海给了我一种“人情冷落”的伤感。恐怕,这不能怪上海,只能埋怨我涉世未深、阅历肤浅、头脑简单给陌生玩耍了一番,尽管那年我已经二十八。
1993年,我带着我的个展,又来到上海,在上海美术馆的殿堂上,划下了我人生轨迹上欣慰的一记。在这六月的上海,并没有给我留下鲜花的记忆、也没有鼓乐的留痕、歌舞的倩影,但深深铭刻下了感激。
《惠风和畅》陈永锵
在朱屺瞻老前辈府上,百岁老人以孩子般的天真,愉快地逐页地看着谈着的画册中的花和鸟,他没有给我任何石破天惊的教诲,但我将永远回味他那颗不朽的童心!我似乎感悟了他画中真挚动人和他长寿的奥秘。
本来登门拜访程十发先生,仅是为了致敬,并未敢劳他老大驾为我的画展费神走动的,但他执意来了,还认真地看了我的全部展品。
于我看:画画,是一种缘,拜师交友、办画展,以至偶尔能卖上几幅丹青,而“不用人间作孽钱”也不外是一种缘。在坎坷人生中,我早已惯于抱“平常心”邂逅一切俗事,竭诚而不奢望苛求。这样反倒常感到许多不期而遇的惊喜和乐趣。
《双英云领振雄风》陈永锵
6月10日的《新民晚报》以:《昨在沪一个画展在不声不响中举行——广州画院院长陈永锵的画展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为题,对我简朴的画展作了简短、真实、准确而又动情的报导。这报导,使视为新闻界在对我历次个展的报导中,最令我惊喜的一篇:有上海的集邮爱好者将之复印在其手制的邮封上,请我签名。作家黄宗英因为这个报导将我“揪”了出来。她在电话里说:“我说是冲你的不声不响而来找你算帐的!”
在赵丹先生的故居里,宗英大姐为我做了不知多少碟多少款的小碟小菜,并声明不是“请客”!我在小阳台上对着赵丹先生前手种的树,饮着清醇的洒、还听着宗英大姐说她的心事,读着她因我而写的一篇文稿《义土鲤鱼锵》,……我感到赵丹先生在那里含笑谛听,而并没有走远。
《云溪雉语》陈永锵
我到过好几次上海,也有了好些上海的新知旧友,尽管我们彼此都各有事忙,鲜于音讯来往,但对他们我总会“忽然想起”。
此刻,我又要到上海去了。这次赴沪,是给小雨热情折腾出来的。她的诚挚执着认真,使我无法不折服而乖乖就范。一笔写不出人字来,我这一介凡夫俗子,如果不是有许多精彩的朋友,也就无缘于精彩的人生和隽永的梦。
上海,我又来了,带着我的画,来与朋友聚会。这趟有小雨在张罗,我自己更就可以不声不响了,我只是在心里说:您好,上海!
《康乃馨》陈永锵
1999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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