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卷5仲夏纪3侈乐诗解乐侈民怨摇性荡情

《吕氏春秋》卷5仲夏纪3侈乐诗解乐侈民怨摇性荡情

题文诗:

人知其生,不知所生,知其知知,不知所知,

为知日增,日增弃宝,弃宝罹咎,为道日损,

知道情真.世之人主,珠玉戈剑,多以为宝,

愈多民怨,国人愈危,身愈危累,失宝之情.

乱世之乐,声与此同,木革金石,声若雷霆,

丝竹歌舞,其声若噪,骇心气,以动耳目,

,乐则不乐.乐侈民郁,国乱主卑,

民怨生伤,失乐之情.圣王真情,至情至乐,

至乐自乐,乐为其乐.乐之有情,譬若肌肤,

形体情性,必有性养,至性至情,至情至适,

至适至宜,适之以宜,调之以和,至和以生,

适以长,至性静寂,应感遂动,遂而不返,

制乎嗜欲,必失天,天性童真.嗜欲无穷,

必有贪鄙,悖乱心生,必有淫佚,奸诈事起,

强者劫弱,众者暴寡,勇者凌怯,壮者傲幼.

【侈樂原文繁体】

  三曰:人莫不以其生生,而不知其所以生;人莫不以其知知,而不知其所以知。知其所以知之謂知道;不知其所以知之謂棄寶。棄寶者必離其咎。世之人主,多以珠玉戈劍爲寶,愈多而民愈怨,國人愈危,身愈危累,則失寶之情矣。亂世之樂與此同。爲木革之聲則若雷,爲金石之聲則若霆,爲絲竹歌舞之聲則若噪。以此駭心氣、動耳目、搖蕩生則可矣,以此爲樂則不樂。故樂愈侈,而民愈郁,國愈亂,主愈卑,則亦失樂之情矣。凡古聖王之所爲貴樂者,爲其樂也。夏桀、殷纣作爲侈樂,大鼓、鍾、磬、管、箫之音,以巨爲美,以衆爲觀;俶詭殊瑰,耳所未嘗聞,目所未嘗見,務以相過,不用度量。宋之衰也,作爲千锺;齊之衰也,作爲大呂;楚之衰也,作爲巫音。侈則侈矣,自有道者觀之,則失樂之情。失樂之情,其樂不樂。

     樂不樂者,其民必怨,其生必傷。其生之與樂也,若冰之於炎日,反以自兵。此生乎不知樂之情,而以侈爲務故也。樂之有情,譬之若肌膚形體之有情性也。有情性則必有性養矣。寒、溫、勞、逸、饑、飽,此六者非适也。凡養也者,瞻非适而以之适者也。能以久處其适,則生長矣。生也者,其身固靜,感而後知,或使之也。遂而不返,制乎嗜欲;制乎嗜欲無窮,則必失其天矣。且夫嗜欲無窮,則必有貪鄙悖亂之心、淫佚奸詐之事矣。故強者劫弱,衆者暴寡,勇者淩怯,壯者傲幼,從此生矣。

【原文】简体
    人莫不以其生生,而不知其所以生。人莫不以其知知,而不知其所以知。知其所以知之谓知道,不知其所以之知谓弃宝。弃宝者必离其咎②。世之人主,多以珠玉戈剑为宝,愈多而民愈怨国人愈危,身愈危累,则失宝之情矣。乱世之乐与此同。为木革之声则若雷,为金石之声则若霆,为丝竹歌舞之声则若噪。以此骇心气、动耳目、摇荡生③则可矣,以此为乐则不乐故乐愈侈,而民愈郁,国愈乱,主愈卑,则亦失乐之情矣。凡古圣王之所为贵乐者,为其乐也。夏桀、殷纣作为侈乐,大鼓、钟、磬、管、箫之音,以钜为美,以众为观,俶诡殊瑰④,耳所未尝闻,目所未尝见,务以相过,不用度量。宋之衰也,作为千钟⑤。齐之衰也,作为大吕⑥。楚之衰也,作为巫音⑦。侈则侈矣,自有道者观之,则失乐之情。失乐之情,其乐不乐。


    乐不乐者,其民必怨,其生必伤。其生之与乐也,若冰之于炎日,反以自兵。此生乎不知乐之情,而以侈为务故也。乐之有情,譬之若肌肤形体之有情性也,有情性则必有性养⑧矣。寒、温、劳、逸、饥、饱,此六者非适也。凡养也者,瞻非适而以之适者也⑨。能以久处其适,则生长矣。生也者,其身固静,或而后知,或使之也。遂而不返,制乎嗜欲,制乎嗜欲无穷则必失其天矣。且夫嗜欲无穷,则必贪、鄙、悖、乱之心,淫佚、奸诈之事矣。强者劫弱,众者暴寡,勇者凌怯,壮者傲幼,从此生矣。

【注释】
①侈乐:指乐器种类多、形体大、形状奇、演奏的曲调怪诞、音量响、纷乱嘈杂的音乐。②离:通“罹”,遭遇。咎:即殃,祸害。③生:性,性情。④俶(chù)诡:奇异。殊瑰:特别瑰丽。⑤千钟:悬钟千枚。千,举其成数,言其多。千钟,有类古代的编钟。⑥大吕:齐钟名,为巨大之钟。⑦巫音:源于巫师主祭而具有浓厚民族风格的奇异音乐。⑧性养:养其性,即培养、保护性情。⑨瞻:通“詹”,省察。适:适中。以:使。

【译文】
人无不靠自己的生命生存并生生不息,但却不知道所赖以生存的是什么;人无不依赖自己的知觉感知外物,而不知自己赖以感知的是什么。知道自己所以能感知外物的原因,就叫“懂得了道”;不知道自己所以能感知的原因,那叫做“遗弃宝物”。丢弃宝物的人必然遭到灾祸。世上的君主,大多把珍珠、美玉、长戈、利剑当做宝贝,这些东西越多,老百姓就越怨恨,国家就越危险,君主自身也就越感到烦劳,那就失掉了宝贝的实际意义了。乱世的音乐与这种情况相同。演奏木革、金石制的乐器,其声音就像雷霆震怒,演奏丝竹乐器之类的歌舞乐,其音乐就像大嚷大叫。如果用这种声音来惊心动魄、震耳发聋、摇荡人的性灵是可以的,拿这些东西作为音乐,就不能使人快乐了。所以音乐越是奢侈,老百姓就越抑郁不乐,国家就越乱,国君的地位就越卑微,这样,也就失去音乐的实际意义了。古代圣人之所以重视音乐,是因为它能使人快乐。夏桀、殷纣王制作奢侈yín靡的音乐,增大鼓、钟、磬、管、箫等乐器的声响,把声音巨大当做美好,把乐器众多视为壮观;他们的音乐追求奇异和过分瑰丽,是人们的耳朵不曾听到过的,眼睛不曾看到过的;他们的音乐专意追求过分,不遵法度。宋国衰弱的时候,制作千钟乐舞;齐国衰弱的时候,制作齐钟大吕;楚国衰弱的时候,制作奇异的巫音。这些音乐,论奢侈则够奢侈的了,但从有道者的观点看来,就失去音乐的实际意义了。失掉音乐的实际意义,这种音乐就不能使人快乐。音乐不能使人快乐,他们的人民必定埋怨,他们的生命必定受到伤害。他们的生命与这种音乐的关系,就像冰雪与烈日的关系一样,反倒要自为灾害。这种现象的产生是不懂得音乐的实际意义,却专力以奢侈淫靡为务的缘故。音乐具有性情,就像人的肌肤形体具有性情一样。有性情就必然要有养护的方法。严寒、温热、劳累、安逸、饥饿、饱胀,这六种状态都不是适中的。大凡保养,就要明察那些不适于天性的东西而使之适于天性。能让他长期处在适中的环境中,就可以使生命长寿了。生命这个东西,它自身本来是静谧的,或者说是感受到外物而后才有知识,或者说是外物使它有了知识。如果随心所欲而流连忘返,就会被嗜欲所牵制;受到嗜欲牵制而又无休无止,就必定丧失天性。况且人的嗜欲是无穷无尽的,这就必定产生贪婪、卑鄙、狂悖、作乱的心理,产生淫邪、奸诈的事情。所以,强大者劫掠弱小者,人多势众者施暴于势单力寡者,勇猛者凌辱胆小者,强壮者傲视弱小者,这些现象都是被嗜欲牵制所产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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