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蔡可玉：剪去散乱
剪去散乱
// 图：堆糖 //
文：蔡可玉
中午时分，专程去了藏在华联超市外围一角的一家快剪店剪发。每次剪发，都掩不住油然的悲凉，再还有被理发店捡了便宜的不平。脑瓜上就几绺绺，松软且稀疏，而这稀疏甚至可以数得清。用“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的句式，我脑瓜是“黑发遮不住，光亮头皮在”。
我与这家快剪店交际，与今年年初的疫情能扯上关系。防疫期间，社区里的理发店一概关门歇业。而时间一久，那几绺绺稀疏的毛发，也任性而野蛮地散乱铺陈，直至自己孰不可忍。于是特地网购一个“飞科”牌电动推子，自己动手。自己动手的后果很严重，不啻是一场自虐，也咎由自取，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得不“破帽遮颜过闹市”。在老一辈人嘴里是没有美容师或理发师这一称谓的，是把专在头上做功课的叫做剃头匠。而要成为“匠”需要一门手艺。我深切体会到了，没有学艺就自己单挑实属欠抽。
防疫后期，去超市，第一次走进这家快剪店。其实之前多次路过，都漠然了人家的“在与不在”。它门面不大、装修简单，店里没有真皮转椅，没有洗头池子，更没有一片片的毛巾兀自招摇。门口类似排队机一样的一架招牌机上，“快剪十元”的字样似乎暗含挑逗的轻佻。我知道，随便进家理发店，店家不按毛发浓密或稀疏来计价，是凭脑瓜几颗来收费。每作业一次的底价至少三十元并以此起步。心有不甘地付出一两张大钞，也稀松平常。即便每每肉痛，又以为“钱蹇无好货”，就对快剪店摆出不屑一顾的傲娇。要不是自己动手留下后遗症，铁定还会擦肩而过。
进店坐定，有了“路过不能错过”的感觉。在理发店，第一道流程是被助理技师不由分说的按进洗头池，脑瓜捯饬成个湿漉漉的鸡窝，想借故走人都没脸面也不好意思。特担心的是那“久经沙场”而“历久弥新”的毛巾，怎么确保前一位顾客从没感染过皮炎及牛皮癣？再是逢水就泛泡的洗发水，也不知什么厂家什么品牌。但又不便每次自带毛巾、洗发水与其他。那样即像故意显摆，又明摆着对人家有一百个不信任。在这家快剪店里省下了这份小算计。理发师用小喷壶稍微喷湿头发，电动推子直接招呼，也就三五分钟大功告成。最绝的是最后用类似吸尘器的吸头，把头上的碎头发吸得干干净净。我起身道谢又说，理发店比你们缺心眼子，他们好用吹风机吹来吹去，把碎头发吹得满头满脸。
尽管中午时分，又来几位顾客付款排号，快剪店生意着实红火。我想了：快剪店不与所谓高档店铺争抢所谓高端客户，在不被虎视眈眈的角落里笼络自己的目标顾客，一样受追捧。现在的市场，无处不红海，生机或许在细分中才盎然。而这快剪店好像还是连锁经营。我觉得连锁经营的发起人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看能否找到那一只螃蟹了。屈指算来，我已经第五次去华联超市里的快剪店。除了剪发，或许我也挂念那一只螃蟹吧，尽管命里早就注定我永远不能获取商业成功——因为我只会也只能眺望商海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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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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