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脸上长着牛毛的县令

北宋时期,有一个狂生,恃才傲物,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有一天,他和几个文友酒后游览古寺,狂生酒精上头,指着佛像大肆嘲笑,说了许多不恭的言语。文友们赶紧劝他,让他嘴下留情,小心遭到报应。可是,狂生却指着佛像大笑着说:“有什么报应,尽管来吧!”

因为狂生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虽然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文,却不受考官的待见,一生无缘科举,五十多岁时,因病去世。

到了阎罗殿,阎王爷翻开册子,斥责狂生诽谤佛法,让他投生为牛。狂生吃着草,下着苦力,心有不甘,索性跑到山上当了野牛,至少落了一个自由自在。

在山上放纵了两年,他觉得这种生活索然无味。有一天,他路过山顶古寺,听见里面传来的佛号声,心里一动,走了进去,趴在地上听老僧传法。

听了几天,狂生觉得佛法精妙,能够净化人的心灵,回归人的本真。不像儒学,鼓动人们往功名利禄里钻营。他觉得前世太过无知,竟然不尊佛法,受到惩罚是应该的。自此后,一旦高僧传法,野牛就会走进古寺,趴在地上听法。

高僧知道野牛的前世今生,故此也不赶它走,听之任之。后来见它非常虔诚,便鼓励它心向佛法,争取来生投胎为人。

后来,野牛死去,魂魄到了阎罗殿。阎王爷翻看册子,说道:“好多人沦落为畜生道,从此自暴自弃,永世在畜生道里轮回。就算悟性比较高的,也需要轮回好几世,才会醒悟。你的悟性很高,一心向佛,人性得以彰显,故此宣判你投生为人,享受荣华富贵。”

于是,阎王爷让野牛投生到江南世家,成为读书人,名叫方子怀。临走时,阎王爷说:“为了警醒你不再狂妄,我特地给你留下一撮牛毛,时刻提醒着你,保持做人的本真,不可丧失人性。”

方子怀降生后,父母发现他的左脸颊上,长着一撮毛发。等到长大以后,却是一撮牛毛,分外刺目。父母将毛发剪去,过了不久,毛发又长了出来。

一撮牛毛破了相,却不影响方子怀的聪明,他读书很厉害,一路考下来,最终中了进士,成为县令。在县令任上,方子怀也曾经萌生过贪婪的想法。但是,一旦他心中有了贪赃枉法的念头,那一撮牛毛,便会疼痛不止,一直到他打消了念头。

有一次,方子怀一咬牙,忍着疼痛,接受了五百两银子的贿赂。长牛毛的地方开始溃烂,多方求医无效,无奈之下找到一位得道高僧求救,却被高僧呵斥一顿,责骂他不知悔改,下世还想沦落为畜生道。吓得方子怀赶紧退还银子,秉公处理案件,溃烂的地方才痊愈。

这以后,方子怀再也不敢有徇私枉法的想法了。

有一次,各地县令到州府述职,其他县令嘲笑方子怀,认为他投胎转世不干净,故此留下一撮牛毛。方子怀大笑着说:“至少,我的瑕疵长在脸上,不像你们,瑕疵长在心里,还装着道貌岸然,真是好笑。”怼得众官张口结舌。

有了这撮牛毛的警示,方子怀一生没有过错,两袖清风,清正廉洁。他虽然没有得到升迁,但是却官场平安。他的那些同科进士,虽然个个都得到了升迁,但是没有一个善终的,不是被罢官,就是锒铛入狱。

有时候,人们需要一撮牛毛,来警醒人生。就算不长在脸上,也要长在心里,像一座警钟,不断地敲响,震慑贪婪和自私。有很多话,没法说透,深感遗憾。本故事采用了阴司的元素,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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