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S5E9:自由不在外面,而在内心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迈克尔和波塞冬的最终对决一波三折,只能算勉强过关,结果是能接受的。
真正能帮助《越狱》定格历史的,是剧里面人物能否逃脱各自的心魔,梵和艾米丽失败了,林肯和迈克尔成功了,而T-bag则留下了一个长长的问号(从这点来说,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结局)。
套用《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经典台词: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自由不在于外面,而在于内心。
终极PK:天衣无缝又破绽百出的计划
时间退回到艾米丽开枪前一会儿,原来萨拉被波塞冬关在地下室,到了这时候,波塞冬还没放弃劝说萨拉“跟自己”。
“迈克尔极其渴望自己能把握住过去,在那一刻,我想放他走,放弃整个协议,只要我能拥有你。”听着很痴情(狗血)是不是?
但什么是爱什么是控制欲,萨拉分得清:“你并不爱我,你太自我了。”
波塞冬对于萨拉的“爱”,更多是出于自私和占有欲作祟,一起的美好时光、抚养小麦长大,都不过是欺骗双方的假象。
当萨拉告诉梵,哈伦·盖恩斯副局长被杀真相时,波塞冬情急之下终于动手打了萨拉……
心底究竟是为了爱还是为了自己,已经一目了然。
之后,因为相信萨拉的话,梵和艾米丽起了冲突,最终便宜了迈克尔与萨拉,但小麦还是被波塞冬接走了。
出来之后,迈克尔的计划上线:“自从他逼迫我疏远你和麦克,我就一直在计划如何扳倒雅各布……”
由始至终,迈克尔都是有个计划的,他让萨拉去照顾受伤的林肯,再一起去找儿子,让T-bag和维普两父子去找大工匠,自己则去玩一手暗度陈仓的把戏。
另一方面,儿子小麦在本集里的表现则让人大跌眼镜……
被波塞冬哄骗接走也就算了,回头后爹又骗他说“你妈死了”,看样子小麦还真信了,忽然又完美符合了他7岁孩童的心智……可前面你还是个在图画里藏秘密的小天才啊……只能解释为,智商高,情商正常。
被波塞冬接到安全屋后,小麦又被带节奏了,成功和亲爹“反目成仇”,原先以为小麦会暗藏什么信息的,但最终看来,并没有。
再之后就是看到萨拉,接着被妈妈和叔叔救出来的情节了,处理有些马虎,好歹也是威胁迈克尔的最大筹码啊……总之就是有点可惜,本可有所作为的小家伙,戏没能出来。
另一边,迈克尔把波塞冬骗去了动物园,自己则利用手上纹身,成功进入波塞冬的秘密房间,拿走了致命的硬盘,还搞了别的小动作。
之前回忆里,波塞冬还用同样的道理教育过迈克尔,没想到现在被迈克尔用赤裸裸的现实打脸再教育了。
既然双方都握有把柄,那就来一场交易吧。
不得不说,最后仓库里的斗智斗勇,实在是有些辜负终极对决的地位,倒不是说设计不行,而是双方碰面后的对峙,太……随便了。
这里要说一下关于维普到底死了没有的问题。认为小伙只是假死,来换得“死后重生”的真正自由,最大依据就是“打死”维普的那把枪,是艾米丽从维普手上夺过来的,出血、吐血、死亡,都是维普、T-bag和迈克尔在演戏。
这确实是一种理论可能,但通过接下去众人的表现,我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别出手!我是在跟你说话,维普。不值得为这事去死,这是我的战斗!这不是我们的计划!别出手!”从迈克尔的神情、台词、语气,都看得出他真不想让维普冒险去夺艾米丽的枪,她的枪可是货真价实的,擅自动手风险太大。
也许是迈克尔演技惊人,但事实完全可以这么理解:迈克尔本意是让维普和T-bag拖住艾米丽,自己带着波塞冬去“拿硬盘”,但因为艾米丽意外打掉了维普手中的枪,小伙子暴脾气上来了,就不顾计划,自信又盲目地认为可以像对付阿布·拉马尔那样,再次搞定艾米丽。
冲动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维普中枪后背上飙出的鲜血,T-bag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以及随后三人都手足无措的样子,迈克尔还说着“计划不是这样”,怎么看都不是伪作。
什么情况都能预计并预防,唯独除了维普作死,而且真的死了。
另一个直接证据,是T-bag看艾米丽的眼神。
至少在T-bag眼里,儿子真死了……如果维普是假死,他不必用如此仇恨且绝望的眼神去看凶手,更不必扭断艾米丽的脖子复仇,然后再被抓去坐牢,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何必多此一举?
如果维普瞒着T-bag假死,结果闹出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之后父子两人还要分离,那先前的相认和那么多互动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还是认为维普意外身亡了(除非为了拍第六季强行复活)。
维普的死,没有搅乱迈克尔的核心计划,儿子小麦也获救了,他带着波塞冬到了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
这里就要提起第六集结尾时不了了之的“土豪”了。现在看来,这人是迈克尔从南美巴兰基亚的监狱里救出来的能工巧匠(雕刻家、木匠、艺术家…),喜欢“重温过去,把它变得真实”。
靠着手艺人巧夺天工的技艺,迈克尔的车厢里成功还原了当初波塞冬枪杀盖恩斯的一切环境,小屋、盖恩斯的夹克、摄像头、空枪(两位杀手你们当初就以为他是个普通人么?)……
等到波塞冬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提供了自己“杀害盖恩斯”的证据。
波塞冬必须要承认这一点:迈克尔比自己更聪明。
而不甘心的他恼羞成怒,结果造就了一场不知该怎么说的最终决斗——一个能在CIA内部自创一派的高级特工,一个心思缜密万事计划通的越狱大师,最后用男人之间最原始的方式解决了争端。
可以说是返璞归真,也可以说是自降身份……但迈克尔出了七年来的恶气倒是真的。
不过,仅仅如此还是扳不倒波塞冬的,他此时仍然可以扮演受害者,直到盖恩斯的血迹出现在了只有波塞冬一个人能出入的地方……
这才是把波塞冬钉死的关键证据。由此,上一集里维普费心去拿的东西也有了答案,不是我所说的“父子俩血样”,而是迈克尔当年悄悄留下的盖恩斯的血,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嫁祸回”波塞冬。
当然,这些也都是相对可用的证据。一切看上去都天衣无缝,但只要仔细查验,肯定会发现各种问题。
CIA局长也不傻啊,假如他们细心检查照片元数据、分解的血迹,自然会发现猫腻——但,何必呢?
这里就是两个聪明人之间唱双簧的时候了:迈克尔只想扳倒波塞冬,还自己自由;CIA局长则知道波塞冬不是好鸟,只是苦于缺乏足够有分量的证据……
既然如此,两个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hapyy ending。
两人愉快做了一笔两利的生意,局长很爽快地归还了迈克尔的真实身份和自由,除了这是交易条件外,更重要的是他起了爱才之心:“你的这整个计划极其周密——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迈克尔没有答应——至少暂时没有,他现在就想给自己休假,享受人伦之乐。
倘若故事就这么结束,大家都能接受……可真要有第六季,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浅谈“越狱”的真义:自由和救赎
时至今日,“越狱”的含义早就不是字面意思上的逃脱监狱了,除开客观实在的牢房,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个禁锢自己的牢笼,它无影无踪但又实际存在,被囚禁的人寸步难行——这才是真正要越的狱。
梵&艾米丽—失败
让我们暂且忘了这两个败事有余的所谓“高手”的身份,别看他们从首集开始就一直在作奸犯科,但实际上,他们也是被波塞冬关在谎言和胁迫里的可怜虫罢了。
梵早就对波塞冬的指令多有不满,怀疑也日渐加深,等到萨拉告诉他真相时,他其实已经相信了,所以当艾米丽准备朝迈克尔开枪时,他才会站出来说“问清楚真相”。
到了这个时候,真相实际上早就心知肚明了,梵和艾米丽两人都不是傻瓜,他们都明白自己被波塞冬利用来当枪使了,只是囿于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他们只能遵从沉没成本效应,将错就错下去……
梵决心逃出去,这心思在上集里就已经明志,他坚持认为波塞冬或者任何组织和人,都没法困住自己,只要自己想走就行。
艾米丽不这么想。
“没人能离开‘21号空间’。”在挣扎求生、追逐自由的道路上,艾米丽已经提前放弃了,她选择继续作茧自缚,过行尸走肉般的麻木生活。
两者理念的本质性冲突,使艾米丽枪击了梵,后者被送到了医院,苟延残喘。
当他请求萨拉赐死时,意味着梵也放弃了……客观上自己受了重伤,已无法安然消失,主观上他被艾米丽拖累,产生了逃无可逃的悲观情绪。
所以,我对这两个杀手的评价是:能力很可笑,行为很可恨,结局很可怜,尤其是梵,他始终心向自由,没有被黑历史绑架,但最终还是没能逃出这个牢笼……我没有“恶有恶报”的高兴,只有“命中注定”的叹惋。
林肯&迈克尔—成功
主角两兄弟这边就好解释多了,重获自由和新生是必须的。
不过,有关于林肯中枪的这段戏实在不敢恭维……
被卢卡打了那么多枪,虽然不知道中了几发,但看样子显然是危及生命的,结果从前前后后众人的反应来看,林肯根本没啥大碍,回头就自己出院了。
说好的老美那边枪伤住院必报警呢?这么看来,卢卡打了一梭子和用拳头打了林肯一顿性质差不多——那干嘛非要开枪,不怕打死人吗?
之后,林肯去找卢卡算账时,显然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是深仇大恨,仅仅是出于欠债还钱的恩怨。
最后,林肯不过是报警抓了卢卡,以此解决了他们从首集开始就埋下的矛盾。
自此,他们就“两清”了……尽管从互相伤害的行为来看,林肯和卢卡是血海深仇,但实际上就是追债人和赖账人的关系。
如果说别人翻的是高墙,那林肯翻的充其量就是栅栏。
迈克尔这里就复杂深刻多了,毕竟整个剧情都是围绕他展开的……
当CIA局长说出“你自由了,斯科菲尔德先生”时,不止迈克尔长舒了一口气,就连观众们都会为之欣喜。
到了结局时,就是迈克尔和林肯两兄弟看着远处的亲人萨拉、小麦、希巴(新任大嫂果不其然),感叹岁月无常,自由平安的生活来之不易。
越狱虽然是迈克尔的招牌技能,但别忘了,这从来都只是迈克尔的手段而非目标,曾经越狱是为了还哥哥林肯一个清白和性命,之后越狱则是为了自己的自由和亲人的幸福。
现在,心中的枷锁也该拆除了,我真心希望《越狱》的故事能到此为止。
西奥多·拜格威尔—未知
压轴的位置没有给主角,而是留给了T-bag,不仅因为T-bag和维普的父子关系是第五季里最精妙的设计,更因为T-bag的“越狱”是这么多角色中最立体深刻也最耐人寻味的故事。于是我才对他们父子俩的结局不够满意。
第八集父子俩相认后,“如何相处”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问题,在迷之尴尬的气氛里,他们有激动、有担忧、有兴奋、有踟蹰。
T-bag只好把话头引到他们要做的事上:“迈克尔说完成这件事会让我们都得到救赎。”但他真正想说的话是后面一句:
“而你,就是我遇到的真正美好的事,就算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T-bag没多少打心底里开心的时候,现在他又有了。
迈克尔口中的“救赎”,就是让他们父子俩都能拥有真正的自由,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波塞冬并不想放过我们,他将我和你儿子牢牢控制在其股掌之中,必须得有人让他罢手。”
表面上看,这是因为迈克尔没有杀人的天分,要借T-bag的手来干脏活……但其实最终计划里,并不需要真杀了波塞冬,所以迈克尔只是想找个打一开始就不会被波塞冬监控的好手(向来鄙视T-bag),来帮助他搞定对手罢了。
拿回盖恩斯血样后,两父子的下一个任务是去告知并接送大工匠,他们路上的对话简直和讲相声一样……
T-bag想抓紧一切时间给儿子讲人生道理,但总有些词不达意,维普还要负责做捧哏,把老爹的逗哏效果发挥到最大。
欢乐之余,我多么希望他们父子俩能够一直这么逗逼下去。
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他们俩的相认和欢笑,是为了之后维普身死所准备的。但我真心想说,倘若能多铺垫几集,这份悲剧的力量会强大很多,上集才相认,这集就死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太明显了。
维普的死,让本已无限趋善的T-bag再次充满了悲恸和仇恨——他的真实左手沾满了儿子的鲜血,他的机械右手扭断了艾米丽的脖子。
最终,他举起了带着血与仇的双手,平静伏法。
故事的最后场景,又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狐狸河监狱。
由于迈克尔的“私人请求”,T-bag和波塞冬不约而同都被关进了这个熟悉的监狱,而且还身处同一囚室。
当波塞冬看到上铺跳下来的室友是T-bag时,他的噩梦开始了——立刻丧命?那太便宜他了,茶包哥玩耍的技巧多着呢……
这里就要回到开始说的话了,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个结局?在我看来,T-bag和维普两人在第八集相认后离开,对迈克尔等三个人来说都足够美满,和波塞冬的对抗交给林肯和萨拉等至亲就可以。
尽管客观上来说,迈克尔确实需要他们两父子帮忙,但当维普死后,“越狱”和“救赎”的性质就变了。某种程度上,杀了艾米丽再去监狱里血虐波塞冬的T-bag,又变回了那个手染鲜血、心理变态的恶人,就算他对付的同样是恶人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可你要说T-bag没能找到自己内心的安宁和平静?显然也不是,他找到了儿子,也见证完了他们父子的人生。
所以,T-bag有没有逃脱心中的囚笼?我们讲不明白。照理说,开放式结局是最好的收尾,但T-bag的故事,最后留下的是问号而不是句号,并不让我感到畅快。
《越狱》的故事告一段落了,大家心中的那个枷锁,有没有被打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