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人口VS本地人：谁更可能实现职业向上流动

　　编者按：本期推送的是Yu Chen发表在Urban studies上的Occupational Attainment of Migrants and Local Workers: Findings from a Survey in Shanghai’s Manufacturing Sector一文。为全面分析就业不平等状况，作者将流动人口根据户籍分为农民工和城市流动人口，并将之与本地劳动力（本地出生的工人和永久性移民）。利用上海制造业工人的调查数据，分析居住情况对就业不平等的影响。结果发现，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居住情况不仅对个人当前职业具有重要影响，且对个人退出低技能工作影响显著，城市流动人口实现职业向上比例最高，其次是本地劳动力，农民工留在低技能工作的比例最高。这说明，劳动力市场歧视持续存在，城市流动人口与当地劳动力之间存在工作机会的竞争。

　　这是社论前沿第S1675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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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中国经历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移民，2005年临时移民数量为1.5亿，超过总人口的10%。规模巨大的移民是中国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重要特征之一。户籍制度的改革使得农村人口可以留在城市，满足一定条件后可以获得当地户籍。但因为种种原因，很多流动人口无法获得当地户口，无法享受当地居民的各项福利。

　　文章通过比较不同户籍工人的职业成就来评估居住状况是否会影响个人职业。此外，作者将工人在城市的第一份工作与当前工作联系起来，探讨工人的职业流动，并将重点放在最初从事低技能工作的工人群体上。这一分析旨在评估工人是否经历了向上的职业流动以及这种流动是否与居住状况存在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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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方法

　　这项研究所使用的数据来自2005年底对上海制造业进行的随机问卷调查。上海经济发展迅速，吸引了500多万临时移民，制造业至少雇佣了这些移民的四分之一。在上海制造业，流动人口和本地劳动力经常一起工作，为比较他们的就业情况和职业素养提供了很好的平台。

　　研究者针对流动人口和当地工人设计了两个单独的问卷，以便了解不同情况，但两份问卷具有可比性。在上海工会的支持下，调查在制造业工厂和农民工集中的闵行区和普陀地区进行。首先，按所有权将公司划分为三类：公有、私有、外资或合资。其次，在每个公司中，本地工人和移民工人都是根据实际人数随机选择。作者将职业分为四类：管理职位或专业职位、熟练的手工工作、生产线工作和服务工作。

　　此次调查最终共完成855份有效问卷，问卷填答率超过80%。其中，农民工418人，城市流动人口109人，上海本地出生工人287人，永久移民41人。城乡流动人口占总样本的61.6%。这一比例与国家统计局2004年的全国调查结果（68%）基本一致。

　　作者根据工人的居住状况将其分为四类：（1）农民流动人口，即从农村到城市（本文指上海）工作但户口仍留在原村庄的人；（2）城市流动人口，从其他城市迁移到上海，户口仍留在原城市的人；（3）在上海出生并具有当地户籍的人；（4）永久移民。通过政府批准的途径之一成功将户口转移到上海，这群人的实际身份是当地工人。在现有文献中，前两种流动人口都被称为“（临时）移民”。由于没有当地户籍，这两个群体受到一定的社会经济限制。但是，由于中国城市和农村存在较大差异，两个群体在学历教育以及城市环境的理解适应方面也存在不同，因此，城市流动人口在劳动力市场上可能具有某些优势。

　　由于农村和城市流动人口的职业差异较大，因此作者分别检查了农村和城市流动人口的工作流动性。由于本地出生的工人和永久性移民职业分布相近且永久性移民样本量较小，因此将它们合并为一组，称之为本地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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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论与讨论

　　文章基于上海制造业工人的数据，研究了农民工、城市流动人口和上海本地劳动力的职业及其向上流动。发现：（1）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居住情况对个人职业具有重要影响。相对于农民工而言，城市流动人口、当地工人和永久性移民从事管理或专业工作的可能性明显更高，农民工更可能从事低技能工作；（2）流动人口（包括农民工和城市流动人口）的职业流动性比本地劳动力（本地出生的工人和永久性移民）强很多；（3）居住情况对个人退出低技能工作的影响显著，但对转移到熟练工作的可能性没有显著影响。其中，城市流动人口比农民工和本地劳动力更可能实现职业向上流动。以上结果表明，劳动力市场歧视持续存在；城市流动人口与当地劳动力之间存在工作机会的竞争。

　　现有大多数研究通过比较农村流动人口和城市当地居民的劳动力市场结果分析就业歧视，对城市之间的人口流动关注较少。这项研究按居住状态来分析不同类型的制造业工人群体所面的就业不平等问题。这些不平等现象既反映了市场力量，又反映了体制因素的影响。这项研究解释了随着时间推移的职业不平等。

　　本研究存在以下局限性：（1）本次调查通过上海工会组织，因此公司大多员工数量超过25人并拥有基层工会，但当地制造业公司主要集中在调查区域；（2）调查在制造业中进行，可能无法推广到所有部门。如：服务业，很多流动人口为自雇者。

　　文献来源：

　　Yu Chen. (2011). Occupational Attainment of Migrants and Local Workers: Findings from a Survey in Shanghai’s Manufacturing Sector. Urban studies, 48(1) 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