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徐佩瑶：《杳杳》

原创作者：徐佩瑶图文编辑：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

《 杳  杳 》

此岸于生，彼岸于死。时光是湍急的河流，思念往返溯游化身巨浪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翻涌，水花拍打着佯装坚强的堤坝，磨平棱角与心气，留下如同泪滴形状的鹅卵石铺满回忆的峡谷，芳草萋萋，我转过身说绝不回头绝不停留，右脚抬起的那一刻却忍不住侧首，虚空中传来一声嗤笑，笑我的言不由衷，也笑我的迟迟淹留。羞赧染红天边云霞，往事如花又多几许姹紫嫣红，循着曲径欲寻通幽的去处，桃花源里却不再有人家，一朵桃花学红杏伸出枝桠诱我走进，门环轻叩，推开柴扉的声音惊动一池春水，眠鸥宿鸟惫懒的从翅下探出头来斜睨一眼，似是怪我扰乱清梦，振翅高飞去，几声清音响彻霄汉，迂回婉转，终究是鹤影不见。“你来啦？”还是那个声音，带着点娇憨，问候我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我轻轻点头作为回答，为这一期一会的时刻。春夏秋冬交融在此处，清泉石上流，远山雪如月，星辰自在分享白天黑夜，晨昏交接停留，似乎永远定格这一天一夜。但有什么在悄然滋长，春草慢慢染绿远方的古道荒城，心化作城门，在生日这一日开启，我是这方城池的主人，也是客人。时光的河水酿成清酒，饮下却不醉人，只是恍惚中眼前出现着影子，朦朦胧胧无法触及。眼眶潮红呼吸急促，故去的人，故里的事，曾经握紧又放开的手，曾经同行又离开的路。覆水不是难收，是它已经渗透土壤，永远停留。俯身捏起一抔黄土，试图塑形，最终只是徒劳。一个人开始频频回忆过去的时候是衰老的开始，而一直在回忆，是在检索和储备。似乎是生怕垂暮之年没有凭证证明往昔盛大和灿烂，于是拼了命的也要创造些“辉煌往事”，用最绚烂的文字试图把过去留下，只是时日绵长，纸张泛黄，记忆琐碎如黄沙，风吹过，脚印都不曾留下。不曾留下。好吧，就这样吧，年复一年的成长，然后无可避免的走向衰老。虽仍不解生的奥秘，仍敬畏死的来临，仍对情爱孜孜以求，仍喜怒不定无常，转瞬又泣涕如雨，笼罩在其上的是淡定自若的假象；心热如同岩火，沸腾炽热，高度的散光让眼神变得麻木而沉默。低头匆匆从人海中穿梭闪躲，在十字路口抬起头，看看天空，然后选择一个方向继续走下去，这是生活。我似乎是一个缺乏抗争精神的人，不过随遇至今，尚不得知是否真正的做到了心安理得，时而软弱或者倔强，成就了几日的模样。青山杳杳，渌水迢迢，所思遥遥，漫步到墙角折一枝杨柳，置于怀中，我且带走这一枝晴翠，作为在记忆之城徜徉的所得，不欲待暝色入目，宿鸟归飞，在沾染上怅然不舍。“你要走了么？可要留下什么东西？”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摇摇头，世间万物何曾真正的属于过我，我又能留下什么？记忆从来随身，无法割舍。于是山泽化身流岚，转瞬将我的背影湮没。2020年12月22日.冬

作者简介徐佩瑶，笔名四喜没丸子，从水草丰美的呼伦贝尔一路走来，驻足在阿拉善浩瀚的金色沙漠，以文字记录一程时光，书写一路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