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歌这部“狠片”,请细细品
(《南方车站的聚会》海报)
初看时以一种冷漠的旁观者心态去看,把夜幕下喧嚣后的一哄而散当做人生常态。他人悲苦不过是生活的小插曲,与自己毫不相干。
梅雨季节的多雨濡湿了下班人的伞面,翻起的泥泞地面夹杂着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加之远处昏暗路灯下不断摇曳的伞影,我恍惚出了神。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共感:同样的雨夜,长而混浊的路,相同情境下蓦然我发现原来暗喻早已埋伏在电影嘈杂下。
再看电影,我见暮沉黑夜;再遇车站,我见他人命运;再撑雨伞,我见绝望反抗。
一个叫周泽农的男人出场在大雨中,生命谢幕在泥塘边,其间仓皇逃窜到野鹅塘的三不管地带,又将最后希望寄托在一个素味平生的陪泳女身上。
电影将巧合和不幸加诸于一个小偷小摸的罪犯身上。多少是荒诞的,黑色幽默的,非生活化的,就像我们看戏取乐,略过细节,只取最刺激的部分。没有了同情,剩下的就是残忍的真相。
当电影行至10分25秒时,开会的人挂上地图,上面划布着各成员的活动范围。成为犯罪团伙内讧的起因,也间接宣判了主角周泽农的死刑。
可就在这么关键的道具上,却写了“周泽浓”三个字。不是周泽农,而偏偏是周泽浓?
画面里唯独“浓”字一丿分外模糊,晕开了一般,而其他名字都清晰可见;象征的意味手法,悄无声息地将周的命运帷幕拉开。一切都与水有关,是导演的故意安排。
然而这是一个没人会注意的细节(其实镜头足足定格了四秒),戏谑地嘲讽着每一个人。
命运这个词往往和牵线的傀儡联系在一起,周是被命运牵着逃跑的,逃进了最后的舞台;一场经典的警追匪的大戏上演了。
浓得化不开的是舞台背景,是周混浊的一生。当小人物站上舞台中央被灯光聚焦时,更多的是无所适从。
观众同样是来自底层,好奇的无聊的咋呼的人群。台上的人异常慌乱,台下的人只关心有什么可以作为谈资的大事,分外忙乱地构成了一场聚会,一场名为命运的聚会。
陪泳女刘爱爱是另一个登台的人物,她的出现是怀有预谋的。这个底层的女性角色诠释着懦弱、贪财,没有人性良善,她的行为源于外部压力和自身妥协。
在船上,为500元的借款,她与另一个陪泳女发生口角。 一个生活来源困难,对钱计较的女人在害怕与贪婪间徘徊:在面对杀人犯,先是讨烟而后小心试探。
经历夜市枪战,巨大惊吓让她放弃钱财,保住性命无虞是最好的,故而背叛;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你会发现就是这么奇怪,男女主角各怀心事,好似被故意地与周边环境隔绝开,特写的镜头放大了内心彷徨与焦灼。
马戏团的幕布后面,两人缓慢后退,最后靠在了一起。
这是最有意思的点;一个背叛的无信女人,一个穷途末路的盗匪,都陷入到深深绝望里,两个人发生了实质上的交集,继而在特定的困境下生发出一种无言的默契与信任。
当男主角将一枚硬币投入到投币口之后,诡异的歌声响起,将最后一丝空地也炸裂开来,至此舞台上别无逃跑之处。
他们融入了嘈杂异常的大环境里,登场的人走马灯似的上台下场,衬托着夜幕下的闹剧,台下的人越来越兴奋,而台上的人也越来越绝望。
慌不择路的刘爱爱误入纺织厂老板的地盘,刘因为陪泳女的低贱身份被纺织厂老板误认为抢生意而遭到惩罚:随意毒打外加蹂躏,刘爱爱彻底陷入绝望的泥沼里。
这一场戏至关重要,她本来是一个局外人,经历了这一切以后,她的内心困境和主角保持了一致。无助的人相互搀扶,因为别无退路,唯有反抗。
所以最后周的死不再是困兽犹斗,而是牺牲自我造福他人的表演;出于自我又有悖于本能的彻底反抗。
这时候刘的举报也不再是受利益驱使,而是逃脱“命运泥沼”的手段,与现实糟糕命运的决裂。
当周倒下后,天就亮了,画面也从烦人的夜市和无序里脱开,回到现实的街道,阳光刺眼。热热闹闹的“聚会”落幕了,好奇观望的人收回探出的脑袋,关上门。
生活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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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凡依罗(感谢)
原创首发:慢慢游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