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的萤萤之火
初恋
岛崎藤村 (日本)
当初相遇苹果林,你才挽起少女的发型。前鬓插着如花的彩梳,映衬着你的娟娟玉容。你脉脉地伸出白净的手,捧起苹果向我相赠。淡红秋实溢清香啊!正如你我的一片初衷。我因痴情犹入梦境,一声叹息把你的青丝拂动。此时似饮合欢杯啊!杯中斟满了你的恋情。苹果林中树荫下,何时有了弯弯的小径?心中“宝塔”谁踏基?耳边犹响着你的细语声声……
罗兴典译
贾平凹的萤萤之火
初时读贾平凹的《丑石》,之后是《废都》,《五魁》让我印象深刻,以为老贾是重口味,后来才知晓陕西文坛除了那三驾马车,其实也乌烟罩气。《带灯》读了数遍,终于认可了其里程碑式的救赎。
贾平凹是有鬼才的,至少殚精极虑。他的所谓三部曲,《废都》,《秦腔》,《浮躁》,有天突然意识到,他在这些小说反反复复的人生场景,偏僻的抑或现代的,心中都藏着古人,无名的酸楚和挣扎都是。
《带灯》是贾平凹的后期作品,最早知晓是《当代》杂志主办的“当代·长篇小说年度论坛”把其评为2013年最佳长篇小说。喜欢在那些长篇小说杂志上通读粗读,能吸引住的便是单行本的再读。
陕西文坛的三驾马车,只剩老贾一人。路遥的早逝,其对陈忠实影响最大,陈忠实也是老农式的文人,除了隐喻之类的《白鹿原》,他与贾平凹的关系也算惺惺相惜了。
源于西周的秦腔屡屡在陕西作家的文字里惊鸿一瞥,有次去西安,几天都飞沙走石,眼睛睁不开,提线木偶般的咸阳一游,吃了羊肉泡馍,有几日清晨穿行在城墙根下,期望能听到关中汉子的大吼大唱,黄色的空气里,秦腔终于没有遇见。
《带灯》里女主人公原名叫“萤”,即萤火虫,就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在乡镇干部岗位上不断纠结的过程,这其间当然发生了许多复杂简单的事情,包括毫不犹豫地把名字改为“带灯”,彻底抛弃了“腐草化萤”。
晋朝人车胤家境贫寒,夏夜读书,无煤油照明,用白绢做成透光的袋子,装几十个萤火虫照亮书本...不过他恐怕因此高度近视,若在今时,酷热的黑暗中提着装满萤火虫的袋子,御风而行,便有几分宫崎骏动画片里的童趣唯美。
贾平凹写《带灯》恐怕是孤独的,“且自簪花,坐赏镜中人”,这是王静安《虞美人·碧苔深锁长门路》中的末句,被贾平凹录在《带灯》后记的结尾。在众多的词话里,翻得最多的还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那段甚是喜欢。
“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于是便请张乃田老师行楷手书,挂在书桌抬首可见的上方。
大概贾平凹先生是喜欢美女的,无意唠叨贾大师的私生活。《废都》里的“唐婉儿”、“柳月”,《浮躁》中的“小水”,《高老庄》中的“西夏”...灵与肉的结合,算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带灯》中的“带灯”却是美丽纯净的浓缩,这个迷一般有菩萨心肠的小女子,“蝴蝶扇翅,云在青天”,男人眼中水做的女人,就这样寂寞在贾大师的文字里。
有个时期,迷上了土地,在周围不远的地方杂乱地种了不少东东,长长的豆角,朱砂色的西红柿,深埋在地下的土豆、红薯,绿色毛刺的黄瓜,紫色沁人的茄子...
每天清晨穿梭在它们之间,开花挂果,仿佛梦中的土地,我的小庄园。有的生活只能浅尝而止,诸如高子路之于《高老庄》,城市中人对土地的纠结,基本属于伪乡愁,适时凭吊下聊作慰藉而已。
百转千回之际,《带灯》的结尾,燃烧的梦想,带灯的周身环绕了许多萤火虫,在黑暗中隐隐发亮,也有点成佛的意思了。
这个世界,烧香虔诚也是有目的的,再多的香火钱也不定得偿所愿,“地狱不空,誓不为佛”,请菩萨的心不如化作小善的行,或许能为这混沌现实乍现点点星光。
【油画:莫 奈 】
前文回溯
- The End -
【菩提之恶花】
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读书、看电影
用心灵旅行
长按指纹3秒“识别二维码”关注
【微信号:zhl172901515】
【欢迎添加交流 个人微信号:ahzhangh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