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附近的蛇

青年点附近的蛇

青年点附近的蛇

梁树春

赤峰城街外的红山、南山蛇十分稀少，偶尔才碰上一条，可是在我们插队的地方蛇就较多，夏天见到蛇是常事。灰褐色有毒的腹蛇山上、甸子上都有，我们东面接近泡子的二阴地还有一种被叫作野鸡脖子的绿蛇，这种蛇的脖子上有红色，听说毒性比腹蛇的毒性小。蛇是一种喜温的动物，夏天连阴雨开晴以后，蛇就到没有草叶遮阳的路上晒太阳，公路上常有来不及逃避而被汽车压死的蛇。那天中午我去打水，一条蛇在井口晒太阳，见来了人，就爬入井口了。它也许住在井壁石块之间的洞隙里，也许是去吃住在井壁尚未出飞的小麻雀的。

一天青年点有人打死了一条大蛇，拿了回来。有人提议尝尝蛇肉。有人说炸着吃好。就把这条蛇剥了皮洗净了，剁成一块一块的放好盐用油炸了。结果除了腥，没肉净骨头，一点儿也不好吃。我们想用蛇皮做二胡，可是捉不到够粗的。有个牧民说捉到活蛇后把蛇头埋进土里踩紧，蛇就会越憋越粗。我们照他教的方法做了，果然捉回来的活蛇被憋粗了许多，蒙好了二胡。当地牧民不玩儿二胡也不玩儿马头琴，他们玩儿自制的四胡。四胡的葫芦头有的较大，有的较小，完全根据自己的爱好制作。有人做的非常漂亮，比商店卖的还好，葫芦头是用马皮蒙的面，很少有用蛇皮的。四胡拉起来“嗡嗡”响，有的牧民拉着四胡说唱“好来宝”。我们有时把牧民的四胡借来玩儿，好来宝的曲子学会了，做到边拉边唱的水准较难。

有次在谷子地里拔草，我见到一条蛇的肚子上有三个疙瘩，好奇，就把它打死了。打死后剖开肚子一看，原来是三只小鸟。百灵鸟的窝建在地上，一定是这条蛇把小百灵鸟吃了。还有一次在山上我们发现一条蛇的肚子上有一个比人的小臂还粗的包，打死后剖开肚子，原来是一只大老鼠。蛇皮的伸缩性很强，如果用这段被老鼠撑开的蛇皮蒙四胡，那是满够用的。

有人说某牧民在山上遇到过一条大蛇，有小碗口粗，吓得他脸色焦黄的从山上跑回来，话都说不成句了。我们问这位放民，他说那是真事。那条大蛇在草里爬行，草都向两边倒。这样的大蛇，都赶上南方的蟒了。还有人说见过蛇足，他说夏天在沙子里的蒿草中捉了条蛇，用树枝摁着把它翻过来用灼热的沙子烫它的背。那条蛇受不了，挣扎着从腹部节缝的边缘处伸出了两排蛇足。蛇足是黑色的三个叉，有四、五毫米长。我总想验证是否属实，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我想，还是不要验证，被蛇咬着可不是玩儿的。

汉族牧民跟我们说，猫吃蛇是“龙虎斗”，是不吉利的征兆。那年猫把蛇叼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了，结果暴发了文化大革命。我们在牧场插队的第三个年头，有一家小房上有猫与蛇争斗，又“龙虎斗”了。结果知青被逐渐招工招走，牧场由于劳力不足，就被公社撤消了。

个人简介：

梁树春，共和国同龄人。曾在《星星》、《诗潮》、《中国诗歌》、《诗歌月刊》、《诗歌周刊》、《诗林》、《甘肃诗人》、《中华诗词》和赤峰本地报刊发表诗文多首（篇）。作品入选多种选本。赤峰市作家协会会员，诗词学会会员。自印诗文集《听松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