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届——永生的精灵

五十年前,我们这群人

结束了学业

卷入了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

停课闹革命

学校从此再无宁日

乱哄哄一晃两年,

“老三届”出路,一枕黄粱

少量留在了津城

大部分上山下乡

别离家乡

有的去了兴隆

有的去了边疆

有的去了卓尔河畔扎赉特

有的去了雅鲁河畔的布特哈

有的去了乌苏里江的八五零

有的去了勤得利的建三江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五十年过去

岁月风霜,留痕在这群身上

霜染了秀发青丝

沧桑眷顾的脸庞

记忆深烙在心上

恍如昨日

情思仍在躯体内倔强地伸屈、游荡

落日余晖

伴着如血的残阳

暮色笼罩着

炊烟袅袅的村庄

白桦林里飘荡的灵魂

依然砰砰撞击着心房

耳边响起的天籁之声

久久不绝于耳

在天际上

空空地回荡

久违了的豪情,压抑在胸

一经轻轻拨动

烈火依旧熊熊

放荡不羁的歌声和呐喊

喷薄地飞出苍老的喉咙

一钩弯月

点点繁星

档不住“老三届”

天骄似火的热情

椰树婆娑的三亚

天涯海角的礁石被触摸

面向大海,心扉洞开

任南国的海风,

肆意慰籍着心房,轻揉

名山普陀的神灵佛光

虔诚洗礼着磨难酸楚的心窝

习习晚风,迎面吹拂

老三届人,沐浴打扮着自我

这群人依旧爱美,依然执着

青春时光
虽已流去而不可再返

但更多的淡定

沉淀了更多的明白自我

走过的人生

恍如飘在天际的浮云

曾经敏捷的才思

经岁月不停地冲刷

已渐渐地变成了淡淡的白话

畅达的直抒口语

已变得停顿和结结巴巴

不可逆转的人生过程

谁都不可免地,经历着酸甜苦辣

但愿夕阳无限好

何须惆怅近黄昏

夕阳毕竟是夕阳

黄昏不再是清晨

象限坐标早已定

命运咽喉需扼紧

停留驿站匆匆客

无须再响惊天雷

一群活力不减的精灵

依旧迈着蹒跚的脚步

漫漫荒原,大地作证

别梦依稀咒逝川

白发霜染鬓角边

坎坷风雨沧桑路

夕阳泣血问青天

相逢一笑弹指时

阴晴圆缺古难全

投入茫茫宇宙间

默默祝福到永远

唯有那

亦真亦幻神游般的艰涩生涯

跋涉泥沼的一往无前

方能证明,

老三届的心底,依然有一种

永生的精灵!

残阳无限美

朝霞仍泛红

外圆内方独自品

人生磨难天注定

追寻人生无声处

大道无言有始终

黄昏画意重晚晴

善待自己观风景

胖瘦无妨求康健

难得相逢能走动

大爱无疆共赴程

相伴携手向光明

老翁老妪随心欲

情愫溢满吐心胸

缺憾人生乃常态

月之圆缺静则明

耐得寂寞需功力

平淡故事用一生

内心企平安

那才是永远

享受思考,安于平淡

方能体味

走出苦涩后的凤凰涅槃

我们仍要负重前行

开怀释放青春的苦涩

我们仍还放飞畅想

呐喊在那大漠深处和可克达拉天边

我们还想裸露着胸膛,

伸出松弛的臂膀

扑倒下去

拥抱亲吻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

我们仍想立于三江源头,登临地球之巅

挟昆仑

近距离看看红其拉甫哨所

携手喜马拉雅,做场嬉游

用余力搅动汹涌的波涛

荡涤尘世间的污水泥淖

老三届人,大爱无域

追随深邃,繁星点点的苍穹

紫金山的中山陵

依然雄踞

溪口的青山绿水

依旧如初

苏杭天堂的结伴

周庄南浔的荡漾

香山“鬼见愁”的登顶

挡不住最美的“夕阳红”

青山岭水库的快艇

溅起的浪花,拍湿了衣衫

海河外滩的喷泉,回荡着巨轮的笛鸣

兰天白云间的傲空

俯瞰锦绣华夏

大地夕照明

这一切,这一切

长久的回味,永驻心胸

也流入了日渐衰痛的身躯

糖尿、栓塞、腰间盘

前列、憋气、心脏病

结伴前行的老三届们

叠加已有几百岁的年龄

夕阳的诗情,你和我,

黄昏的画意,我和你。

夕阳的黄昏

绽放出了身姿晚晴的美丽

也是我们写意的人生

扼住命运咽喉

不要轻言放弃

十年、二十年

漫长二十年的短暂,

将是我们再次的相聚重逢!

先行者们,他们在天上人间

此时也在相聚!

其实,他们并没有走远

只不过是一种物质形态

变为另一种物质形态

物质不灭,物质转化而已!

先行者和我们

仍然“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和我们一起

仍在同一蓝天下,仍共存于小小寰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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