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朝天

读《古文观止》卷之十二

卖柑者言

清空的容器可以再装进东西；清空的心田可以重新培植幼苗；清空的污浊可以焕发生机；清空的掩藏可以重见天日；清空的繁杂可以趋于有序；清空的妄念可以减轻负累；清空的胆怯可以留住勇敢；清空的盲目可以让从容素颜；清空的当下就只剩下底朝天:澄明,旷达。

古人认为,天和地,在有形体的"物"中是最大的；阴和阳,在没有形体的"气"中是最大的。

通常我们用眼睛看到的是外在的有形的"物"；而眼睛看不到的是内在的无形的"气"。而"物"的成色大致可以辨别,但"气"的察觉除非你清空了"器"中之"物"后,痛则思痛彻底来它个底朝天,"道"气才会彰显,才能入骨,入髓,觉后重生。

家人都夸我会买水果,说我买的水果口感好。我买水果通常不太看重它外在的亮度,但会观察它整体的色泽,不太在意它整齐划一的形状,但会较真它天生的模样...总之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水果,通常逃不过我的眼力。买到的水果好吃第一,好看其次。

《卖柑者言》这篇文章就是通过作者和卖柑者的交谈,深刻揭露了一些官僚欺世盗名、腐朽昏庸、不顾人民死活的本质。

话说杭州有个卖水果的,很会保存柑子,经过严冬酷暑都不烂不坏。拿出来还是水亮光泽,可是把它剖开来,里面干枯得像破烂的棉絮。

他看着作者差异的表情然后说:"人世间搞欺骗的不算少呀,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吗?那些佩戴着兵符、坐虎皮椅子的人,耀武扬威地真像是保卫国家的人才,他们果真能拿出孙武和吴起的韬略吗?那些头戴高高的官帽、腰上垂着长长衣带的人,气宇轩昂真像是朝廷的重臣,他们果真能建立起伊尹个皋陶的功业吗?

看他们哪一个不是金玉般的外壳、破棉絮的内里呢?质问的作者沉默了,没有回答他。

生活中,我们也常碰到银样蜡枪头的人、事、物。在这种情形下,对人,要真,对事,要善,对物,要美。用真善美的种子,种在"根情、苗言、华声、实义"的泥土中,再辅以善良、宽容、理解、尊重、人道、悲悯。何愁世间不清明!?

(感谢大同市书画家千之老师为本文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