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难听”二字，将春晚歌曲一棒子打死

文 | 吴洪彬

吉安冰在《音乐周报》发表争鸣文章《春晚歌曲难听，好歹是个动静》，认为近年来，央视春晚的音乐节目乏善可陈，几乎没有能让人记住的歌曲。春晚还是那个春晚，观众还是那些观众，歌曲怎么就不好听了呢？

虽然文中分析的原因不无道理，但其实春晚已不是原先那个春晚，观众也不是早年的观众，如果站在一个稍微理性的角度来看待春晚的歌曲，“难听”二字未免过于随意和武断，春晚歌曲究竟如何，还是要具体歌曲具体分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2021年的春晚舞台上，独唱歌曲有5首，分别是韩红的《追梦之路》、张艺兴的《画卷》、王琪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雷佳的《请放心吧！祖国》以及孙楠的《春的心语》。

仅就这5首歌而言，风格各异，受众都是有指向性的：《追梦之路》致敬所有的奋斗者；《画卷》融合了传统中国风与当下流行元素，是为年轻人准备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是去年的网红歌曲、流量担当；《请放心吧！祖国》唱给了最可爱的人（边防战士）；《春的心语》唱出了老百姓的心声。这5首独唱歌曲的选用，可以看出节目组导演还是颇费了一番思量的，并没有仅把它们当做春晚的背景音乐。

我特别不赞同欣赏歌曲的时候，只用“好听”或者“难听”这种非黑即白的方式来做评价。有时候这种第一印象很不靠谱，对于“好不好听”其实每个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比如我认为《请放心吧！祖国》就是一首很好听的歌，虽然不是一听就能记住旋律，但却是吸引人去反复聆听的歌曲。

雷佳演唱《请放心吧！祖国》

岳云鹏在相声表演的最后唱了一首歌《最亲的人》是很好听，但过后却没有想再听第二遍的愿望。可见好不好听是一件众口难调的事情，回想上一首过耳不忘的春晚歌曲，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常回家看看》上。

可能大部分观众觉得《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也好听（但有网友却评价旋律太土），有人认为所有民歌风的都太土，这纯属偏见。我倒认为春晚能吸纳一首网红歌曲是开门办春晚的又一大进步，但是这首歌安排在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小品之间，氛围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当然也更加衬托出“牧羊人”的孤独。

同时我还注意到，韩红、雷佳、孙楠三个人独唱的时候，真的是独唱，除了大屏幕的背景，没有一个人伴舞，改变了以往一人独唱、众人舞蹈的形式，却并未感到有丝毫单调，而且能够将观众的注意力全部调动到演唱者和歌曲内容上。在这一点上，我要为春晚的大胆创新点赞。而《春晚歌曲难听》一文中所描述的“观众很难完整感受歌手的嗓音条件、气息控制和情感运用，无法感受到音乐本来的样貌，对于常规听众而言，是非常糟糕的体验”从何而来？难道该文作者没有听到这几首独唱歌曲吗？

除了这几首可圈可点的独唱歌曲，还有张也、周深合作的《灯火里的中国》，旋律娓娓道来，歌词浪漫温馨、真情流露、非常动听。当然，美中不足的是两个人的音色太接近，如果不看屏幕，也许会认为是一个人在唱，如果找两个嗓音区分度、辨识度很高的男女歌手来演绎，效果可能会更好。

张也、周深演唱《灯火里的中国》

必须要承认，盼望着从春晚上学唱新歌、春晚上的歌曲流行一整年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之所以觉得春晚的歌曲难听，一方面是由于创作的问题，再一方面是音乐再也不是稀缺品，传播的便捷引起了审美的疲劳。更重要的原因是，多媒体让人们很难专注于一件事情，不是“难听”，而是根本就没好好听。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看春晚，才是除夕之夜许多观众最糟糕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