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天是女强人,夜晚却成了站街女
今天和大家分享一个让人疑惑的案子。
1997年3月19号清晨,东京涩谷区圆山町的一座木造的公寓里面,一名女子被发现死亡。
死者所在的房屋内又脏又乱,她姿势怪异地躺在床上,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而其尸体旁边还有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似乎是在发生关系后窒息致死。
后经过警方的核实,死者是东京电力经济研究处副处长,渡边泰子。
这条消息在日本掀起轩然大波。
纪录片《东电OL杀人事件的真相》剧照
日媒将这次案件称为「东电OL杀人事件」,直至现在,人们也没有弄清这件命案的作案手法是什么,案件真凶是谁,除此之外,人们对渡边泰子为何会出现在涩谷区圆山町也感到无比疑惑。
要知道,涩谷区圆山町是日本极负盛名的花街红灯区,里面多的是色情旅馆与各式各样的风俗文化店。
而东京电力公司是什么公司?那可是日本九大电力公司之一,是全球最大的民营核电商,在这样的公司做到副处长,渡边泰子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成功的商业女性了。
但这样一位成功的商业女性,怎么会和涩谷区圆山町扯得上关系呢?
渡边泰子的母亲告诉记者:
「我早就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在涩谷区站街卖淫!」
原来渡边泰子在白天与黑夜有着不同的身份,白天是著名企业的高管,夜晚是在涩谷区圆山町街头的站街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竟在她的身上合二为一。
但她为何要做站街女呢?
钱显然是不愁的,警方在其身亡后的调查中也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经济问题,且根据其接客的详细记录,泰子给自己的标价很低,一般都在五千日元左右,而当时涩谷普遍的性交易行情价在三万日元左右。
有人猜测这样一种可能:这是作为女性的渡边泰子对男性的一种报复。
在日本,女性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她们得做一个好妈妈,好儿媳,好女儿,端庄大方,温良贤淑,操持家务,这是传统社会赋予女性的身份印象。
职业女性出现得较晚,这种身份的出现意味着女性走入社会,要与一直盘踞在职场的男性分一杯羹,这在一开始就引起了男性的反弹,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用女性传统的身份印象阻止女性入职,如,家庭、婚姻、孩子等。
进入职场的女性受到的性别歧视则更为严重,与渡边泰子同时入职的有8名女性,占新员工人数的百分之四不到,不管表现得有多优秀,她们都逃不过被男同事或是领导使唤做一些端茶倒水这样的琐事的命运,到了最后,只有渡边泰子一个人坚持了下来。
渡边泰子还曾因优秀的表现被其他人打压,调离总部,尽管后来她努力回到了公司总部,但她始终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些因为身份问题产生的心理压力,要通过男性排解出去,尤其渡边泰子标价如此之低,除了她自己不缺钱的原因以外,还表明一种态度——你们也只值这个价格。
在性事上,日本对男女也一直有着双重标准,日本确实有着一夫一妻的近代家庭制度,但这不意味着男女的性关系就是对等的,因为社会上还有着大量不受法律控制的灰色风俗业地带。这样一来,女性被划分为两类,一是无知纯洁的妻子,一是风俗店供男人享乐的情人。
日本社会学家上野千鹤子在《厌女》这本书里,对女性的社会角色做了讨论,她说:
「『用于生殖的女人』被剥夺了快乐,异化为仅仅为了生殖;『用于快乐的女人』专为快乐服务,异化为远离生殖。带着孩子的娼妓,就是因为扰乱了这个界线而让人扫兴。」
妻子和站街女或者说情人互相歧视,妻子以自己被视作娼妓为耻辱,娼妓嘲笑她们依附于丈夫生活,自己赚不了钱,还抓不住丈夫的心。有意思的是,她们攻击的矛头都没有对准应该对准的目标,而是对准了与自己本质相同的其他女性,这是女性厌女的一种表现。
上野千鹤子还调查发现,从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妻子与娼妓这两种身份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 。具体表现为越来越多的女性用自己的身体去挤入性的自由市场,譬如「星期五的妻子」「女子高中生援助交际」等。
这与渡边泰子的行为似乎存在着某些共性。
渡边泰子以低价出卖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是对男性的蔑视,也可以说是对自己身体的贬弃。那些主动置身于性市场的女性,她们看似打破了男性主导的局面,实则并未掌握主动权,反而成为供男性挑选的商品。
渡边泰子案背后,是一场场性别歧视下女性的悲剧。在家庭、社会、制度等各方面的压迫下,女性看似选择了一条痛快报复男性的道路,实则是滑向同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