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丈夫身死,女裙下露玄机,县令洞察秋毫,严查家族丑事
清朝咸丰年间,奉天府铁岭县城郊有一王姓人家,家境贫寒,老汉与妻子患病先后亡故,遗下两个男孩儿相依为命。哥哥叫王金国,时年十二三岁;弟弟王金龙年纪更小,不过刚满五周岁而已。这王家祖籍原系山东人氏,乃是道光朝闯关东来到的铁岭,在此地原本没有亲朋故旧。因此,王老汉与妻子撒手人寰后,金国、金龙兄弟更是举目无亲,孤苦无依。
好在铁岭民风淳朴,街坊邻里善良厚道,平时你送碗粥,我周济两碗饭,加之哥哥金国在饭庄打些零工补贴家用,兄弟二人算是勉强存活了下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生存,也为了照顾弟弟,十几岁的王金国便挑起了养家糊口重担。王金国虽然贫寒困顿,但对弟弟却手足情深、疼爱有加,他自己尚且吃不饱穿不暖,却千方百计满足金龙的吃穿用度。就连饭庄掌柜每次送他点饭菜,金国也都留给弟弟,自己一口都舍不得吃。
这王金龙与哥哥相比,虽然相貌出众,却从小狡黠蛮横,最会放刁、撒泼、耍赖,不仅不体谅哥哥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有时甚至因愿望得不到满足,便躺在街上号啕大哭,称哥哥不给饭吃还打人,弄得左邻右舍出面将王金国好一顿数落。虽然如此,王金国却认为是弟弟年幼,也从未认真计较过。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王金国凭着吃苦肯干,家境有所改善。饭庄掌柜又因年迈,将饭庄低价转给了金国,王家竟渐渐富裕了起来。兄弟王金龙也长成了大小伙儿,唯独拈轻怕重,也毫无一技傍身,整天好逸恶劳靠着哥哥过活。
话说这一年夏天,二十六岁的王金国经媒人介绍,娶成平镇女子美秀为妻。这美秀虽是乡野村女,却身段妖娆、肤白貌美,颇有几分姿色。王金国娶了美貌妻子,自然也是满心欢喜,饭庄也经营得顾客盈门、风生水起。街坊邻里看着也都颇感欣慰,觉得王家兄弟终于时来运转,过上了好日子。哪知第二年秋天,王金国竟在一天夜里莫名身死。美秀、金龙皆嚎哭不已,都说金国素有心痛病症,昨晚多饮了些酒,凌晨竟病发亡故了。街坊邻里都替金国感到惋惜,却也是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帮着金龙、美秀料理丧事而已。
这天,恰逢铁岭县令范凯下乡巡访民情,他们走至柴河山脚下时,正看到送葬人群迎面而来。“死者为大”,范县令赶紧命轿夫落轿,众人闪出大道让出殡人群先过去。这送葬人群,正是为金国发丧的金龙、美秀等人。范县令在轿中闪目观瞧,见出殡人群皆无哀恸神色,内中一身穿重孝女子,在白色衣裙之下,竟然还露出了红色裤脚!范县令顿起心头一动,暗想:身穿重孝必是死者至亲,却为何不知避讳,内穿红艳裤子?况且此女脸泛桃花,眉梢眼角皆露风流之色,一看也绝非良善之辈!
为此,范县令以想起另一桩紧急公务为由,带领众衙役班头回转了县衙。第二天,范县令换上一身算命先生行头,一个贴身侍卫也穿上平民打扮,两人偷偷出后门往东郊而来。范县令一路喊着“抽签算卦”前头行走,侍卫不远不近跟随,以防有失。两人来至王金国家街巷附近,范县令便以免费看相为由,与附近的街坊邻里东拉西扯攀谈了起来。也因此了解到了金国、金龙的早年遭遇,以及金国娶妻美秀的经过。
闲谈之中,内中一个白胡须老汉忽然感叹道:“哥哥刚死,嫂子还年轻,这王金龙却也不知道些避讳,两人还里屋、外屋住着,这成何体统啊?”旁边一个老太太,见老汉口无遮拦,便推搡他不要胡说,更是拉着老汉转身离开了。范县令得了话头线索,回府后命人唤里正前来答话,他又详细询问了王金龙的为人品行,心中便知晓了个大概。于是,范县令命衙役人等深夜前往王家捉奸。果然,众衙役将在床头厮混的金龙、美秀抓了个正着。
大堂之上,范县令厉声追问金龙、美秀,究竟如何害死的王金国,但金龙、美秀只承认一时糊涂做了有失人伦之事,却矢口否认谋害金国之事。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范县令便令人押着金龙、美秀,带领众人齐来坟前开棺验尸。打开棺木,仵作一番查验,确认王金国果系中毒身死!至此,王金龙、美秀只好据实招认,一段家族丑事也得以曝光。原来,金国与美秀成婚后,对弟弟王金龙依然照顾有加,也并未让他搬出去独居,而是金国、美秀住东屋,王金龙独自住西屋而已。这金国整日忙着打理饭庄生意,金龙与嫂子美秀一来二去便有了苟且之事。
金龙与美秀年貌相当,两人缠绵悱恻、尽情放纵之际,便萌生了要做长久夫妻的念头,进而想出了毒死金国、谋夺家产、两人再设法成婚的狠毒计策。于是,两人准备了一桌酒菜,王金国回家后喝得酩酊大醉。深夜,王金国睡梦中大呼口渴,金龙、美秀便将毒药强行灌下,不一会儿,金国便毒发身死了。王金龙趁夜色买来棺木,与美秀手忙脚乱将金国抬入棺中。第二天清晨,两人便哭天抹泪,只说金国得了暴病身死。王家兄弟原本没有亲枝近叶,街坊邻里又哪会细加追究盘查?因此,王金国被害之事,竟险些瞒天过海,永无真相大白之日。幸亏县令范凯洞察秋毫、见形识奸,才查清了这桩家族丑事!最终,范县令厚葬金国,将金龙、美秀俱问了斩刑!
至此,一桩丈夫身死,女子裙下露玄机的奇案,就此侦破!案后微评:范县令心细如发,断案如神,实乃一介为民做主的好官!而美秀、金龙问斩,也是罪有应得。不过,王金国之死,却也有咎由自取之处。一来对弟弟过于溺爱、又失教化;二来叔嫂同住屋檐下,当有避嫌、防范心,也是情理之中事!如此,则金国怎会身死而又家灭,且为天下笑呢?参考文献:《清稗类钞》《明清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