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长三角征文】张非男|| 砚冰已合灯花老

编辑/ 审核：肖龙                 总第37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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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冰已合灯花老

文/张非男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过了立冬。一转眼已是“万树无多叶，千花试一枝”了。

一直以来，日子好像都是与工作并肩前行的，2020年的第一个季度因为疫情而改变了日常的节奏，延期的假期让我暗藏的懒惰找到了随性的借口。生活、学习日程的改变，也让一家三口的生活密集度空前提升，一日三餐、洗洗刷刷瞬间让我体验了家庭“主”妇退休后的生活。也是在这期间，我才发觉我身上的我母亲的样子。走路的姿势、唠叨的语气、感慨的泪点……无一不在地有着母亲的影子。村上春树曾说：“以前总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可后来才发现，变老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一瞬间也许就是母亲常说的“心气儿”吧。不为“生”而奔波，活着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满足于饱腹，还有什么奔头呢？

好在阴霾很快过去，勤劳的阜阳人又在四通八达的高铁上开始了新的奔波。转眼儿子回归学校开始了正常的学业，我也搬离了老宅回到了窗明几净的高楼里。因为喜欢饲养猫狗，也特别留意到了小区里那些流浪的毛孩子。于是，投放食物便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只是我发现，每次放在楼下的食盆都会无影无踪，后来遇到小区物业才告诉我，小区卫生要求不能乱放物品。所以，我现在会每天等这些毛孩子们吃饱喝足了收拾干净才离开。小区里有对老夫妻每天晚上散步，看我喂猫，边看边挑猫的品相，老爷子说：“我以前在上海打过工，见人家大城市里有好多人专门买东西喂流浪狗的，你这是？”我只是笑笑。再后来，小区里带着孩子关爱这些毛孩子的人也多了，我也在陪伴毛孩子有限的时间里多了与邻里的交流。偶尔遇见散步的老夫妻，老爷子都会乐呵呵地问我一声：“今天开饭吗？可够一桌吗？”你看，人与人的沟通就是这么简单，城市的文明就在这么善意的眼神中走进了我们的心里。

以前家与单位的距离很近，城市的美景只是局限在日常路过的街边花坛何时又换植了新的花草。如今从城北到城南，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打量和体会这座城市。我时常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想起泉河大桥下当年的摆渡稍公，也会在风景如画的河坝上寻觅那个伤心难过时就会坐在河边的自己。无论是晨起的炊烟，还是西落的斜阳，背景早已不在。城市的面貌正在岁月的车轮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舍近求远中，过上了我的“慢生活”。日常经常乘坐的公交车是9号线路，最初见车前打上“陈燕专线”的字样，还以为就只是陈燕一人开的。后来才慢慢知道，这个专线上有很多“陈燕”，比较了几个线路司机还真的就是9号线路是当之无愧的模范标兵。9号线路乘车的老人居多，逛超市、去菜场，刷下老龄卡，购物无成本。随老人们同行的还有个购物车，上下车缓慢不说，车辆起步不仅要慢、还要稳。但每个站台司机都是温柔地提醒到位，有时还会离座搀扶一把。刚开始的时候，我心底暗自埋怨司机们有些“客套过度”了，但慢慢地我也参加了进来：主动让个位、帮她们拉购物车、扶她们上下车、听她们拉着手我的手喊我“闺女”……心底那柔软的一面，只要这轻轻一触，便会泪如泉涌：我希望母亲奔波在接送小孙子的路上，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去搀扶一下腿脚不便的她。所以，有时我宁愿晚上几分钟也要等9路车，等那群热爱生活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有那份相互包容的浓情。一路走来，我看见过孩子过马路时调皮地冲“红马甲”伸出的大拇指，我遇到过停下来要载我赶公交车的电瓶车老阿姨，我看到过热心提供口罩乘坐公交车的大爷……我看见了文明创建的努力，谁说爱不是相互的呢？

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快要被现代节奏淘汰了的人，习惯了在自己的领地里品读虔诚，却在花花世界行走中捉襟见肘。从来都是一个删繁就简的人，但多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要麻烦别人。如今儿子不在家的日子也让我有了“慢”下来的勇气，反正一个人的学习时间是不用担心给别人带来浪费的。我学着用手机导航，学着一个人坐着高铁去出差，因为搬了新住处又不会开车，所以也要学着用手机去刷乘车卡……尽管有时候我会在一个陌生城市的天桥上转上几圈不知从哪个阶梯走下去，但我一直努力向前走。当初刚入职时，大学生在单位可是稀罕的紧，谁还会想到在从业的生涯中那个小本本根本不够用，各种资格、晋升晋级考试，不断检验着你捧着“铁饭碗”的双手。时代在变，步伐加快，书本知识固然重要，可立身在江湖，哪能要人人为你服务呢？以前出差的车程我总会认为是受罪，现在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一个人不必与人寒暄，只要静静地坐着，没人理会你脑海里如何翻腾，依如背包而行的独行客，恣意扮演着你想要的角色，干净快捷地到达你的目的地。

岁暮已至，天寒心不冷。今日阳光和熙，微风不燥，人又变得慵懒起来。好在那些光阴里的人和事，都会以最深情的模样安居在文字里。忘不掉的就让它留在记忆里吧，也不必刻意去记起，生活适合自己就是幸福。

张爱玲说：一个真正快乐的人，是那种走弯路时，也不忘享受风景的人。虽然我不是一个很快乐的人，但我希望自己是一个识趣的不浮不躁之人，在春华秋实的岁月里，成为更好的自己。

愿我们初心不改，纯真与善良永在。

作者简介：张非男，女，1973年3月出生，汉族，籍贯浙江。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三级高级法官。作为文学爱好者，在撰写案例、论文的同时，热爱散文写作。本人曾在全省法院散文网络比赛中荣获一等奖，多篇散文在《颍州晚报》《清颍》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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