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痰火逆血 因其时而疏导;老翁奇证怪病 审于经乃愈痊|临证问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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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到了“入门·经典·临床”栏目。陈修园说:入门正则始终皆正,可见中医不可入错门。千百年来,中医的发展模式均离不开“读经典、做临床”的范式。今天开始“入门·经典·临床”栏目推送“临证问道录”中医章回体文章,把读医案所得,和临证所思,结合起来,以章回体形式写出来。精诚大医漫漫长路,有我们陪您一路同行。
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是脉问的“临证问道录”第八回。希望对您的学习有所帮助。
临 证 问 道 录
临证问道录
第九回
古稀痰火逆血 因其时而疏导
老翁奇证怪病 审于经乃愈痊
《古今医案按·喘》载:孙东宿治少司空凌绎泉,年已古稀,原有痰火之疾。正月初,因劳感冒,内热咳嗽,痰中大半是血,鼻流清水,舌苔焦黄芒刺,语言强硬不清,大小便不利,喘急不能睡,亦不能仰,以高桌安枕,日惟额伏枕上而已。医治半月不瘳。
孙诊之,两手脉浮而洪,两关滑大有力。知其内有积热痰火,为风邪所闭,复为怒气所加,故血上逆。议者以年高见红,脉大发热为惧。孙曰:此有余证。诸公认为阴虚而用滋阴降火,故不瘳。法当先驱中焦积热痰火,后以地黄补血等剂收功可也。乃以瓜蒌、石膏各三钱,半夏曲、橘红、桑皮、前胡、杏仁,酒芩、苏子水煎,冲莱菔汁一小盅,一剂而血止。
次日诊之,脉仍浮而洪大,尚恶寒。此因先时不解表,竟用滋阴,又加童便降下太速,以致风寒郁而不散,故热愈盛也。改以定喘汤,一剂而喘减,二剂而热退不恶寒。再诊之,两手浮像已无,惟两关脉鼓指。此中焦痰积胶固,不可不因其时而疏导之。以清中丸(宣连酒浸为丸)同当归芦荟丸共二钱进之,其夜下稠黏秽积甚多。予忆丹溪有云:凡哮喘火盛者,白虎汤加黄连、枳实有功,正此证对腔法也。与十剂,外以清中丸同双玉丸(生石膏、寒水石)夜服,调理而安。
某翁入院,腹大胖矮,动则气促。舌胖苔黄厚黏腻满布,中略焦黑。脉结。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动过缓(心率42-46次/分),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其人为酒客烟民,自诉胸闷腹胀,时作心慌。胃中嘈杂,但饮酒不思饭食;大便或数日一行,初硬后黏;口苦发腻,偶有呕恶。昼思睡而夜不安神。
余以酒客,阳明积滞,痰湿裹结,胆府郁热,心气不能畅达。先以小承气汤合甘露消毒饮以清阳明,消积滞,化痰结,散湿郁。
服三剂后,病家自感胸腹稍宽松,大便日可一行,仍不顺畅;心慌少缓,睡眠状态改善不明显。舌苔较前薄,仅中部约一元硬币大小黏腻微黄。脉结,心率:46–52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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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私忖,酒客虽属痰湿裹结,时而合食积化热,然究其根本,当查“实则阳明,虚则太阴”之所属。而心慌,心动过缓,此例显然不符气阴两虚之证要件。虽“阳明积滞,痰湿裹结,胆府郁热,心气不能畅达”为辨证眼目,然如叶天士所示:酒客之湿,皆脾胃阳微不运,致湿邪凝聚......”其临证也不乏温运脾阳之治。忆沪上前辈张伯臾,治心脑疾病擅用附子,其附子配羚羊之温情并施,附子配黄连之寒热补泻,念及于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乃以导痰汤加味,胆南星配附子,附子6克起用,逐步加至10克、20克,舌苔腻象已十退七、八。加至30克,胆南星亦加至15克,心慌渐少,复不胸闷腹胀。余问,胆南星之苦腥,可受得?病家谓,初苦,并不觉腥。药下肚,反而有点微甜。余恍然,此可谓“欲者为补”,身体需要,苦腥不觉矣!越下周,精神大振,不觉心慌,昼不思睡,也能安寐。再一周,脉无结象,腻苔基本退净,心率:59–66次/分。复查心电图,未再提示窦性心动过缓。
再三劝慰病人,为保心计,逐步戒酒,远油腻厚味,均衡饮食,规律作息。更以参苓白术散加温胆汤化裁善后。数年后偶遇,云心病未再发,每日步行数里,每年还外出旅游一、二次。
小中医与老先生
(本文作者为荆州市知名中医张武先生,笔名脉问,居重庆近十年,在同仁堂、铭医堂医院、合道堂、生和堂等中医馆应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