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二六军团长征最重要的一仗,争议中的湘黔便水战役

通往云贵有一条官道,过了芷江县城往晃县要过舞水,官道渡口上设舞水驿,过舞水往晃县的芷江上坪、新店坪解放前称为便水。1936年1月,红二、六军团长征时为打击尾追的国民党军队,曾是这里组织了一次大的战斗,后在长征史上称为“便水战役”。

便水战役资料

时 间:1936.2.5-2.7

地 点:湘黔边芷江新晃交界蜈蚣关前

双方指挥:贺龙、萧克—李觉、陶广

兵力对比:红军四个师万余人 国军两个纵队10万人

伤 亡 比:各伤亡千余人

《雄关漫道》中,贺龙感叹便水战役没有打好

1月2日,二、六军团分别由芷江进入波洲和晃县的龙溪口一带,贺龙、任弼时总指挥部建在龙溪口大街春和瑞楼上,红军击溃和消灭了几股土匪武装,开展了强大的政治宣传攻势,进行政治动员,发动群众,不断地打击土豪劣绰,并提出创建湘黔边临时新苏区的任务。

红军刚刚安顿两天,突然接到侦查员报告,敌总指挥刘建绪远驻洪江,尾追之敌郭汝栋纵队主力刚抵麻阳,正沿辰水向湘黔边境堵截,樊嵩甫纵队的先头部队才过榆树湾一带。陈渠珍师集中在永绥、保靖一线,与红军相距约四天路程。追击红军较紧的敌人只有湘敌李觉纵队和陶广纵队,而且主力离红军均有一、二天路程,唯有章亮基第十六师最卖力,单独从芷江竹坪铺、冷水铺一带向晃县前进。该敌只有四个团,一直跟着远程而来,是比较孤立好打的敌人。

4日,龙溪口春和瑞楼上,炭火烧得很旺。贺龙、任弼时、肖克、王震、关向应、夏曦、张子意等二、六军团领导在召开前敌会议,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和兵力分布情况,认为可以抓住这个战机,出其不意地包围敌十六师是完全可能的。

晃县龙溪口春和瑞商号,当年便水战役指挥部

在晃芷交界的历史上有一道著名的关隘叫蜈蚣关,有“一夫当关,万人皆废”之称。清初,吴三桂反清在此关与清军大战一场。护国运动,黔军东路军司令王文华与袁世凯部下马继增师在此遭遇,激战之后血流成河。

战场地点大家行军过路对便水上坪这个地方印象很深,四周是高山,中间是一块长约八里宽约两里的山间小盆地,就是一个天然的埋伏场地,于是,决定组织便水战斗,从左右两边侧击敌人,断其便水渡口,使敌增援部队不能过河,形成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之势,吃掉十六师这个师。

当日,红军派五师攻占贵州玉屏县城作为临时后方,并派少数部队向北活动迷惑敌人,给敌造成我主力北上的错觉。

便水战役作战地图

5日晨,红军兵分两路。萧克、王震率红六军团十六师、十七师顺大路往晃、芷交界处,在蜈蚣关前的门楼坳、蜈蚣坳、对伙铺一带的高山密林中成“∪”字形悄悄隐蔽下来,布下口袋,只等敌军章亮基师钻进来。另一部分红军沿江口顺舞水河而下,准备去切断便水渡口。

上午九时左右,贺龙、关向应率红二军团四师、六师急行军,分别从龙溪口、龙滩坪、兴隆坳等地出发,经晃县大湾罗、木铎溪、中段、贵州黄坡入芷江的仲黄坪,至芷江上坪涧溪,准备这便水谷地从北方包围侧击敌军。

所有准备停当,只等敌人上钩。

蜈蚣关上,金桔满山

下午二时左右,章亮基十六师的杜道周47旅的抵达上坪的嵩菜坪,距门楼坳约半里路,听说前面红军埋伏,便不敢继续前进,胡乱地向门楼坳方向打了几百发子弹,即龟缩不动。敌四十九旅的九三、九六两团也疾速从三里桥一带赶了上来。

敌人没进埋伏圈,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暗伏不成只有明来,萧克、王震当机立断抓住战机,决定乘敌未稳,兵力尚未展开之时来个猛扑,将压入三里桥、新店坪一带的开阔地,将其歼灭。下午四时,红军十六师、十七师大部从埋伏地点门楼坳、对伙铺一齐压下来。敌四十七旅遭受猛烈冲击,在嵩菜坪一带丢下了不少尸体,一路向后逃窜,逃至牛屎境一带才慌忙地点了尖坡、大坡、大沙界、撑架坡、云庵界等高地进行顽抗。随后赶到的敌十六师何平原九二、九五两团在右翼抢占了岩禾塘、荷叶等高地。敌人在各高地架起机枪,凭借轻重机枪的疯狂扫射,阻挡红军的进攻。红军也占领了茅庵界、水井冲界上、云坡、花棚界等高地,继续向敌人发动进攻,与敌人争夺高地。你来我往,预定的埋伏战就这样变成了敌我双方高地争夺战。

下午六时,贺龙红二军团刚赶到上坪涧溪,见牛屎垅一带的战斗打得异常激烈。看来原定的包围伏击侧击不成,在分析了敌情之后,立即改变战斗部署:红四师和红六师马上兵分两路,四师从涧溪出发侧击敌人薄弱的右翼,迅速抢占岩禾塘、荷叶塘一带高地,威胁敌后方,控制新店坪,切断便水渡口浮桥,堵住敌援军。六师迂回到敌章亮基师九三团的右侧,准备在上坪与新店坪间猛插一刀,拦腰将敌斩断,配合正面,夹击上坪之敌,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将敌切成两块,便于速战速决,逐块吃掉。

当年便水上坪战场,中间是谷地,四周高山

应急之策是好的,可是带着切断舞水渡口浮桥任务的红四师跑步赶到岩禾塘时,敌十六师何平旅的九五团已先头到达,占据了一些山头,阻击红军向舞水急进。红四师便立即发起进攻,冒着飞雪与严寒,与敌争夺高地。激烈的战斗直进行到深夜十二点钟,眼看敌人的右翼防线即将崩溃,不意敌李觉的十九师庄文恒旅与唐伯寅旅之一部渡过舞水,跑步来到,接替了敌九五团的防线,占领了新店坪的陈家垅、营盘界带,与红军对峙。

真遗憾!红四师未能夺下便水渡口。这可要命,敌人就可源源不竭从渡口浮桥过河增援!

红四师深知掐断渡口浮桥的重要,急红了眼,师团一级干部直接派到战斗单位指挥,战斗进入白热化,不幸的是,四师参谋长金承忠和十一团团长谭耀楚就在这一争夺战中光荣牺牲。但是敌人占据了高地,任凭红军英勇,还是打不过去。

前面说了,为破舞水渡口,红六军团安排的一支奇兵,从江口沿舞水河而下。真是天不相助,他们赶到大洪山附近的白水滩,准备急进去便水渡口砍断敌军过河的便水浮桥,敌军太多太快,刚到皇后滩便被进攻的敌人发现,遭敌之堵击。于是,红军便爬上水井冲界上与敌争夺撑架坡高地。渡口浮桥不断,这为整个战役的不利埋下了伏笔。

3条山脊的主峰就是撑架坡制高点,最激烈的战场

再来说说红二军团的另一路红六师的战斗情况吧。该师一部以极其迅速的动作,迂回到敌九三团右翼。敌九三团已被我正面的红十六、十七师打得焦头烂额,无力顾及侧翼。红六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从上坪与新店坪的接合部突了进去,拟使敌九三、九六团陷进腹背受击的局面,不意敌十六师何平旅的胡惕团拚死抵住红军迁回部队。至此,战线成扇形拉开,便水这一带的山头都在冒烟,处处都在进行恶战。

5日夜,进行了一夜的激战,敌人凭着武器优势,疯狂抵抗红军的进攻。特别是主峰云寨坡、撑架坡两个山头上被敌援军占领,架起了重机枪,疯狂扫射着,对红军威胁极大。

6日凌晨,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红六军团马上组织大刀队敢死队进行抢夺。挑了十多名战士,腰挎手榴弹,手挥大刀,红军不怕大雪路滑,趁大雪的光亮,冒着枪林弹雨,一次次勇猛冲锋,从山后的干溪沟里,利用树枝枯草掩护,慢慢往上爬,爬到山顶时用手榴弹偷袭了这个阵地夺了机枪,勇猛的大刀队冲上了撑架坡,砍得敌人血肉横飞。敌人增援上来的五挺机枪还来不及放下肩,就被红军战士缴获了。敌十六师九三、九六团的一些重要阵地也相继被我夺取了。

早饭后,红十六、十七师在牛屎垅、良田湾、大坡界、杨泉坳、撑架坡、哨棚坡、云寨坡一带发起强攻,敌人丢下成百具尸体溃退了。红军在茅庵界、盘圳湾俘虏敌军一个连。后因敌陈光中六十三师渡过舞水增援上来,红军才停止进攻。

午后,红六军团五十一团,从左翼云山界高地压下,一举击溃敌十九师一部,乘胜追击,象一把尖刀拦腰插入敌阵之中,抄袭敌人主阵地的后侧新店坪、便水一带,使敌人受到很大威胁。上坪、新店坪之间的联络被切断,使散陷入包围之中。此时,红十六师、十七师又从正面发动强大攻势。红四、六师从右翼夹攻,夺取了敌人在坡的机枪阵地,吃掉了敌十九师一部,很快打乱了敌人的阵脚。这时,李觉慌了,连忙调动十九师唐旅部邬团来堵击红军五十一团的进攻,战斗异常激烈。五十一团终因无援兵及时接应,未能巩固阵地与扩大战果;加之在激烈战斗时,敌陈光中六十三师的一部又增援上来,五十一团伤亡较大,只好退回原阵地与敌相持。

便水战役纪念碑

当地人介绍战斗经过

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继续战斗于我不利。红六军团只好在六日下午三时以后开始陆续撤出战斗,退至对伙铺、波洲一带。

更为恶劣的是,陶广纵队从托口出发,已经从米贝、禾滩一线,6日,赶到晃县,红军小分队兵力有限,无力阻截,很可能断了红军退路。

红二军团四师、六师与敌相持到七日拂晓,也相继撤出战斗战斗从五日下午至七日拂晓,毙伤敌近千人,其中伤敌团长一人,营长二人,毙敌营长一人。红军伤亡也近千人。

舞水河

战役分析:

这次战役(有些认为不够战役级别,但笔者认为这是事关红二、六军团长征很重要的一场战斗,两个军团对两个纵队,十多万人的战争,伤亡在两千人以上,在当时来讲级别应该为战役),红军虽给尾追之敌以狠狠打击,但因未能控制便水渡口,堵住增援之敌,加之红军投入战斗的部队又先后不一,没有高度集中兵力,战线拉得长,各部配合不紧,所以没有一下吃掉敌十六师,致使敌援军愈来愈多,光便水战场敌人从1个师增加到3个师。

战役后果:

1.伏击战变成了胶着拉锯战,红军及时退出战斗是十分理智的,虽然伤亡较大,以致在湘黔边建立临时根据地的目标落空。但这也使敌人暂时不敢尾追,为红军从容进入贵州石阡一带休整提供了基础。

2.红六军团看到敌人越打越多,6日下午3时就自行撤退,二军团毫无知情,一直战斗在7日晨,一直撤退时极为危险,当地人流传贺龙差点牺牲,是晃县土匪唐大王救了他命。红二军团贺龙对此火起极大,在石阡休整开会总结这次战役时,拍了桌子。后来的回忆录中还念念不忘:“打起来后,他不给二军团送个信就跑了,跑到江口县。我听到(六军团那边)不打枪了,估计一定走了,于是派了一个班去。我和小关商量,他还不信,我马上集合四师,抢占龙溪口,不然就被敌人切断了。”也许六军团撤退时,战场混乱,派送信的兵过不去。反正,这后两老姨关系不那么好。不知后来八路军三个师长和副师长一起抗日,6人中仅萧克没成为帅,是不是这次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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