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我的文学梦与我的女友
【作者简介】
孙益纯,男,1969年10月出生,陕西西安人,祖籍韩城,中共党员,毕业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韩城作家协会会员,吉春文学院副院长,高中时期起即发表作品,曾用网名牛奶亚克西,写有《赶集》、《老奶》、《法王庙会》、《涝池》、《放锚》、《银杏叶》等,尤擅长散文写作,近年来,致力于生存与发展研究、小说及剧本创作。
文学,人们有很多种比喻。我还是喜欢把文学比作我孜孜追求,却并不容易追到手的女友。
为什么会产生文学?有人说古时岩画的产生与寂寞有关,不打猎,不捕渔,不养猪,不种植,又下雨,干啥?看电视吗?没有。打电话吗?发微信吗?没有可能。写写画画,打发寂寞的日子。
从小到大,肚子吃了多少东西,我不清楚了,反正,发现什么有意思的,我都瞧一瞧,尝一尝,看有什么特别的。
那个时候,不知道好坏是真的。
我这个人喜欢做白日梦。有时突发奇想,偶尔假想,如果一个监狱将服三年以上徒刑的人,干活,学习,改造,忙个不停,这好办,几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有人不爱学习,时间会很漫长。所以劳动,学习,锻炼身体,都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偏偏我这个人属于开悟迟的人,据母亲讲,直到四岁时,我才会讲话,并且只会叫一句“妈”。有人讲小时候开口说话迟的人聪慧,属大器晚成类型,可我聪明吗?不是,只是喜欢学习,喜欢钻研,钻进去往往忘了时间。后来,也只有学素描和制图时,我不觉得累,时间过得飞快。
我们家族是陕西韩城的名门望族,人称韩城望春楼永保祠孙家。同学笑说我们家族是名门旺族,这多少有些抬爱,但我们孙家人才辈出却是不争的事实,并且曾经很富有,也富有仁爱之心,现存很多捐款赈灾的石碑就静静地镶嵌在村上有名的关帝庙的山墙上,无需再去多说一个字了。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并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或颜如玉之类,我喜欢书中的故事,对未知世界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不知疲倦。我家阁楼上的藏书,对门邻居家破旧的书柜,什么旧课本,旧文件,旧报纸,旧笔记,诗词释义,破旧的中外文学名著,连环画,甚至还有一本介绍女人生育的厚厚的医学书,手掌大的英汉字典类工具书等等,很杂乱。蜘蛛网,灰尘,死虫皮,老鼠咬烂的书渣,陪伴着我蹴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读书。
迷上写作,是从《少年文艺》、《儿童文学》这类文学类书受到启发的:我能不能写个作品呀。叶圣陶、张乐平、叶君健、沈石溪、曹文轩等都是我喜欢的作家或画家。后来,我又读了巴金、萧乾等很多作家的作品。
上高中时,有个语文老师叫颜伯勤,他是一个很帅很有才华的人。我今天走上写作之路,要感谢他的诸多帮助,可以说他是引领我走文学之路的第一个老师。他讲《硕鼠》时,抑扬顿坐,同学们都被醉倒了,我们都成了文学这女神的追求者,爱好写作的人众多。那时我们这帮爱好文学的青年学生酝酿成立文学社,文学社命名“群星文学社”,寓“群星灿烂”之意。油印印刷,像我们刚生的一个孩子,同学们都特别喜欢。原本让我担任社长,因我学理科,不方便,就让一个叫梁武强的文科班同学担任,他高一时和我同一个班。那时还有一个非常有实力的文学青年叫孙胜利,他后来确实写了很多东西。
有意思的是,颜伯勤老师常有作品发表,他是文学社的指导老师,他给群星文学社的题词是“大狗叫小狗也要叫”,我记得这好像是他引用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名言。他是想借这句名言激励我们。颜伯勤老师有个传说,据说有一次颜老师上学时犯了个错误,老师让他写检查,写好了检查,就放在经常放东西的那个口袋
中,给老师时他从口袋中抽出,老师一念,同学们都笑了,原来是他写给女生的一封情书。他掏信纸的时候掏错了。等我请颜伯勤老师他给我看习作时,站在一边,静夜的秋天,只听见虫子鸣叫,突然想起传言他写检查老师念情书这事,直想笑,不敢笑。
颜伯勤老师曾经借给我两本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集让我看,其中一本是《飞鸟集》,另一本是《吉檀迦利》。那时迷恋文学的还有我的堂妹孙晓蓉,她喜欢作家三毛,时常把三毛和荷西挂嘴上,她温柔,她潇洒,她浪漫,那时作家三毛是她的偶像。堂妹晓蓉为体验生活,就找事情干。陕西韩城盛产大红袍花椒,利用放暑假,专门去山上为山里人摘花椒,住窑洞,上山下山,与椒客们同吃同住。估计山上的餐饮不洁净或水土不服,劳动了几天,又是感冒发烧,又是腹泻,回家让当医生的她父亲给她打了几天吊针,再修养了几天,这才缓过劲来。后来写了一篇文章叫《香居》。我请颜伯勤老师指导,给《香居》提一提意见或建议。颜老师认真看后,提了几点建议。直到今天,我印象很深。我时常想,我得感谢生命中能遇到颜伯勤老师这样的人。
上高三时,一位同桌叫樊兰君(兰军),她和我有点亲戚关系,她是一位很聪明也很健谈的人,性格有点像演咏春的那个女演员。作业完成时,我喜欢即兴写点短文,悄悄让她看,她很喜欢,她劝我有意保存下来。我倒不担心别人说我俩的闲话,因为我们是亲戚关系,我把她当妹妹看。但别人暗暗吃醋,还是挡不住。我知道同班男生中喜欢她的人不少,她很有号召力。据说,她后来成为一名省级代秀教师。我很久未见过她的面了,还是想有机会见见她了,感谢她曾经给我的鼓励。
我的妻子,在和我刚认识时,听说我有作品发表时,她异常兴奋,像古董收藏者在市场闲转时,突然有机会捡漏那种心情。但当沉寂于平静时,为柴米油盐琐碎事犯愁时,为孩子的教育煎熬时,感觉文学像个爱情骗子,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还有钱财,问愿不愿意结婚,低头不回答。只愿谈恋爱,不愿结婚。当我有新作时,她很高兴。
2016年10月10日和11日,是个好日子。
我在和长安作家四本(张培忠)探讨文学时,在韦曲,在杜甫草堂,杨虎城将军陵园,在王莽乡,在柳青墓,在太乙宫,在南五台,我们谈杜甫,谈白居易,谈赵树理,谈柳青,谈陈忠实,谈路遥,谈贾平凹等,四本热情,才华横溢,我们投缘,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文章合为时而著,如果一篇文章,没有价值,无人愿读,无人爱读,不能启发人,不能激励人,不能给人以帮助,那我们还写文章干什么?
只要有人,就需要文学,这世界才真正亮堂起来,像黑夜有了一盏灯,这世界才不寂寞。我有一个文学梦,是因为我有话要说。如果说文学是一个我理想中的女友,虽然我一时半时追不上她,但我还是不能放弃对她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