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84）刘诞造反害死一城人

读通鉴（384）刘诞造反害死一城人

1、刘诞造反

大明三年（己亥、459）

春，正月，己巳朔，兖州兵与魏皮豹子战于高平，兖州兵不利。

己丑，任命骠骑将军柳元景为尚书令，右仆射刘遵考为领军将军。

己酉，魏河南公伊与卒。

三月，乙卯新定扬州六郡为王畿；改以东扬州为扬州，迁徙治所于会稽，犹以星变的缘故。

三月，庚寅，任命义兴太守垣阆为兖州刺史。垣阆是垣遵的儿子。

夏，四月，乙巳，魏主立其弟弟的儿子拓跋推为京兆王。

竟陵王刘诞知上意忌惮自己，也暗中作各种准备；借魏人入寇，修城浚隍，聚粮治仗。刘诞记室参军江智渊知刘诞有异志，请假先还建康，皇上任命为中书侍郎。江智渊是江夷的弟弟所生儿子，少有操行，沈怀文每次称赞他说：“人所应有尽有，人所应尽无者，其虽江智渊！”

这时，道路皆说刘诞反。正好吴郡民刘成上书称：“儿子刘道龙当时事刘诞，刘诞在石头城修乘舆法物，习唱警跸。刘道龙忧惧，私与伴侣说这件事，刘诞杀了刘道龙。”

又有豫章民陈谈之上书称：“弟陈咏之在刘诞左右，见刘诞书陛下年纪姓讳，前往巫郑师怜家祝诅。陈咏之密以启闻，刘诞诬陈咏之乘酒骂詈，杀了他。”

皇上于是下令相关部门上奏刘诞罪恶，请收捕付廷尉治罪。

乙卯，诏贬刘诞篾为侯，遣就国。诏书未下，先以羽林禁兵配兖州刺史垣阆，使以到镇为名，与给事中戴明宝袭击刘诞。

垣阆至广陵，刘诞未省悟。戴明宝夜报刘诞典签蒋成，使明晨开门为内应。蒋成把这件事告诉府舍人许宗之，许宗之入内告诉刘诞；刘诞惊起，呼左右及一向所畜养数百人抓了蒋成，勒兵自卫。

天将晓，戴明宝与垣阆率精兵数百人突然而至，而城门不开；刘诞已列兵登城，亲自在城门上斩蒋成，赦作徒、系囚，开门攻击垣阆，杀了他，戴明宝从间道逃还。

2、沈庆之再出征

下诏内外戒严。任命始兴公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将兵讨伐刘诞。

甲子，皇上亲总禁兵顿宣武堂。

司州刺史刘季之，是刘诞的故将，一向与都督宗悫有矛盾，听闻刘诞反，担心为宗悫所害，委官，间道自归朝廷，至盱眙，盱眙太守郑瑗疑刘季之与刘诞同谋，邀杀他。

沈庆之至欧阳，刘诞遣沈庆之同宗人沈道愍带着书信劝说沈庆之，贿赂他一把玉环刀。沈庆之遣沈道愍反还，数刘诞的罪恶。刘诞焚郭邑，驱居民全使入城，闭门自守，分遣书檄，邀结远近。这时山阳内史梁旷，家在广陵，刘诞抓了他的妻子，遣使邀梁旷，梁旷斩使拒绝；刘诞怒，灭其家。

刘诞奉表投之城外说：“陛下信用谗言，遂令无名小人来相掩袭；　不任枉酷，即加诛翦。雀鼠贪生，仰违诏敕。如今亲勒部曲，镇，扞徐、兖。先经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锋蹈戈，万没岂顾；荡定之期，冀在旦夕。”

又说：“陛下宫帷之丑，岂可三缄！”皇上大怒，凡刘诞左右、腹心、同籍、期亲在建康者全都诛杀，死者以千数，或有家人已死，才自城内出奔的。

（这兄弟俩都喜欢杀人，比拼谁更狠。）

沈庆之至城下，刘诞登楼对他说：“沈公垂白之年，何苦来此！”

沈庆之说：“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壮缘故。”

皇上担心刘诞奔魏，让沈庆之断其向北逃走的路，沈庆之移营白土，距离城戎八里，又进军新亭。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一起率众来会师；兖州刺史沈僧明，沈庆之兄长的儿子，也遣兵助沈庆之。

一开始刘诞诳其军众，说“宗悫助我”；宗悫至，绕城跃马大呼说：“我，宗悫！”

3、刘诞北逃无果

刘诞见诸军大集，想要弃城北走，留中兵参军申灵赐守广陵；自将步骑数百人，亲信并自随，声言出战，邪趋海陵道，沈庆之遣龙骧将军武念追击。刘诞行十余里，众人皆不想北去，互请刘诞还城，刘诞说：“我还城容易，卿能为我尽力乎﹖”众人皆许诺。

刘诞于是复还，筑坛歃血以誓众，凡府州文武皆加秩。任命主簿刘琨之为中兵参军；刘琨之是刘遵考的儿子。

刘琨之推辞说：“忠孝不得并。刘琨之老父还在，不敢承命。”刘诞囚他十余日，终不接受，于是杀了他。

右卫将军垣护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等击魏还军，至广陵，皇上并使受沈庆之节度。沈庆之进营，逼广陵城。

刘诞饷沈庆之食，提挈食物的有百余人，出自北门；沈庆之不打开看，全都焚毁。刘诞于城上授函表，请沈庆之为送京都，沈庆之说：“我受诏讨贼，不得为你送表。你必想要归死朝廷，自应开门遣使，我为你护送。”

4、颜骏之死

东扬州刺史颜竣遭母忧，送丧还京都，皇上恩待犹厚，颜竣这时对亲旧有怨言，有人语及朝廷得失。正好王僧达得罪，自己怀疑颜竣谮他，将死的时候，全部上陈颜竣前后怨望诽谤仄语。

皇上于是派御史中丞庾徽之劾奏，免颜竣官。颜竣愈惧，上启陈谢，且请生命；皇上益怒，诏答说：“卿乩讦怨愤，已负本望；乃复过烦思虑，惧不自全，岂是作为下事上诚节之至吗！”

于是借竟陵王刘诞反叛，皇上于是诬颜竣与刘诞通谋，五月，收捕颜竣交付廷尉，先折其足，然后赐死。妻子流放交州，至宫亭湖，再次沉其男口。

（刘骏心狠手辣，杀颜家男口有点过了。）

六月，戊申，魏主至阴山。

5、贺弼赴义死，范义不逃

皇上命沈庆之为三烽于桑里，若克外城，举一烽，克内城，举两烽，擒刘诞，举三烽；玺书督趣，前后相继。沈庆之焚其东门，塞堑，造攻道，立行楼、土山并诸攻具，值久雨，不得攻城。皇上命御史中丞庾徽之奏免沈庆之官，诏勿问以泪之。自四月至于秋七月，雨止，城犹未拔。皇上怒，命太史择日，将自济江讨刘诞；太宰刘义恭固谏，才停止。

刘诞起初闭城拒使者，记室参军山阴人贺弼固谏，刘诞怒，抽刀向他，才停止。刘诞遣兵出战屡败，将佐多踰城出降。有人劝贺弼宜早点出降，贺弼说：“公举兵向朝廷，此事既不可从；荷公厚恩，又义无违背，唯当以死明心了！”于饮药自杀。

参军何庚之谋划开门纳官军，不果，斩关出降。刘诞建高楼，置何庚之母于其上，暴露，不与食，母呼何庚之，不日而死。刘诞任命中军长史濮阳人范义为左司马。范义母妻子皆在城内，有人对范义说：“事必不振，子其行乎！”

范义说：“我是，别人的官吏；子不可以弃母，吏不可以叛君。必若何康之而活，我不为。”

6、刘骏屠城

沈庆之率众攻城，身先士卒，亲犯矢石，乙巳，克其外城；乘腾而进，又克小城。刘诞听闻兵入，走趋后园，队主沈胤之等人追击，击伤刘诞，坠水，引出，斩杀。刘诞母、妻皆自杀。

皇上听闻广陵平，出宣阳门，敕左右皆呼万岁。侍中蔡兴宗陪辇，皇上顾说：“卿为何独不呼﹖”

蔡兴宗正色说：“陛下今日正应涕泣行诛，岂得皆称万岁！”皇上不悦。

诏贬刘诞姓留氏；广陵城中士民，无大小全命屠杀。沈庆之请自五尺以下保全，其余男子皆死，女子以为军赏；犹杀三千余口。

长水校尉宗越亲临决场，皆先刳肠抉眼，或笞面鞭腹，苦酒灌创，然后斩之，宗越对这些事，欣欣若有所得。

皇上聚其首级于石头南岸为京观，侍中沈怀文劝谏，不听。

（刘骏这是一种病态，想要靠屠杀维持自己的政权，历史上喜欢搞大屠杀的政权非常多，南北朝时期，北方比南方多。）

当初，刘诞自知将败，派黄门吕昙济与左右一向所亲信的人将世子刘景粹藏匿于民间，对他说：“事若不济，思相全脱；如其不免，可深埋之。”各分以金宝相送。既出门，一起散走；唯吕昙济不去，携负刘景粹十余日，捕得，斩杀。

临川内史羊璿坐与刘诞关系一向亲善，下狱死。

擢梁旷为后将军，赠刘琨之给事黄门侍郎。

蔡兴宗奉旨慰劳广陵。蔡兴宗与范义一向关系亲善，收敛其尸，送丧归豫章。皇上对他说：“你何敢故意触犯王宪﹖”

蔡兴宗抗对说：“陛下自杀贼，臣自葬故交，有何不可之有！”皇上有凓色。

宗越治军严，善为营陈。每数万人此顿，宗越亲自骑马行前，使军人随其后，马止营合，未曾参差。

辛未，大赦。

丙子，任命丹杨尹刘秀之为尚书右仆射。

丙戌，任命南兖州刺史沈庆之为司鑋，刺史如故。

八月，庚戌，魏主至云中；壬戌，还平城。

九月，壬辰，筑上林苑于玄武湖北。

初，晋人筑南郊坛于巳位，尚书右丞徐爰以为非礼，诏徙于牛头山西，直宫城之午位。及废帝即位，以旧地为吉，复还故处。皇帝又命尚书左丞荀万秋造五路，依金根车，加羽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