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舍】回到村庄

回到村庄
诗/艾明波 图/艾明波

丢掉世俗的臭毛病
擦净被城市弄脏的手掌
走回装着稻谷、玉米以及
被柴火暖热的村庄
走回我低矮的身段
和我从不低矮的故乡
雪是干净的、风是简单的、心是清脆的
一如当年马笼头上的铜铃叮当做响
走在寂静的乡村
才能真正听到雪的歌唱
躺在土坯垒成的火炕
才会看清多年的流浪
爸爸在这里种地也种念想
象哄着庄稼一样哄着我的成长
他更爱一粒米的秋天
不会让一棵庄稼撒谎

门前的小路)
爸爸的身体里
好象贮存了一大堆的柴草
从不吸烟也从不喝酒
担心划根火柴或是一滴酒的热量
会把憋着的心火点燃会把勉强的日子烧伤
爸爸不写诗
可他的身后却满是诗行
倒下了
也留一根树桩
给过往的鸟儿保存一小块歇脚的地方
妈妈的泪水喜爱团聚
也喜爱惆怅
总是把心底的木鱼无数次敲响
敲在哥哥姐姐返城的时候
敲在给我纳鞋底儿的晚上

那个在煤油灯下纺线的拨浪锤儿
熬着夜接过了一根又一根的蓖麻
拽也拽不完的
是妈妈的辛苦忧伤
妈妈在给夜缝着补丁
让溜光水滑的早晨从我们家走出
风光在我和姐姐的身上
却分明在她的心上
一双手就暖透了一个家
一世悲苦却从不荒凉

这时候，风还在和屋檐讨价还价
打着嘴仗
这都与我无关
我只须附下身来
就能听到妈妈轻声的呼唤
和爸爸铡草的声响
妈妈把善良
交给了我们
爸爸把劳累
交给了粮仓

作者简介：【艾明波】笔名艾子。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文联理事，黑龙江音乐文学学会副会长。著有散文集《生命的景象》、《你是我窗外的春天》及《大写光荣——艾明波公安题材作品集（上下卷）》《艾明波诗选》等。作品曾获文化部、中国诗歌学会、公安部颁发的创作奖。部分作品被收入大中专课本及各类文集之中及《黑龙江文学通史》、《龙江当代文学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