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杨焕亭:雪花断续

魏锋专访(微风读书会ID:weifeng279965337)

雪花断续

文/杨焕亭

著名作家杨焕亭   (摄影:魏锋)
微风轩头条■专访著名作家、评论家,散文《光阴》作者杨焕亭

你的舞步踩着鼙鼓而来

严格说来,它不是冬雪,该是暮秋的落羽。

阴历十月一前夜,大雪踩着鼙鼓的浩荡降临北国大地,雷声为秋的远行和冬的降临做了紧锣密鼓的盛典。

那一刻,是在子夜,我的目光正在追逐电视剧《鸽子哨》中男女主人公披着雪花,在冰冷的胡同里远去的身影,就听见窗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撩开窗帘,借着划开夜幕的闪电望见,雪花夹带着雨花被风卷着,恢弘而又壮观地在天地间飞舞,在秋叶尚未落完的枝头盘旋,那么强烈地刷新了冬雪留在我记忆深处的那份纯一,那份质素,那份宁静和那份轻柔,忽然地就想起了一首关于爱情乐府歌谣: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诗句不仅让后来人感动,并且为古老而又浩瀚的中国成语世界,增添了一颗璀璨明珠。

我不知道,上苍是要见证哪一对情爱躯体的海誓山盟,哪一幕痴情守望的海枯石烂?竟然让雷声做了这催动银色舞步的鼙鼓。也许,那个年月,“冬雷震”在恋人心目中,只在对天盟誓的“意象”中存在。是不是在后来人与自然漫长的依偎和唱和中,有过冬日雷声击碎心灵之约的“磐石”,我没有去考证。然而,雷声在这个刚刚进入十一月的子夜从秦岭山头滚过来了,送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

来得如此的突兀和骤然,如此的迅捷和不期,以致人们来不及在情感的调色板上抹去秋天的色彩,来不及整理行装,洒扫接纳她到来的门户。

我先是关了电视机,继之又拔了电源的插销,心却无论如何也宁静不下来,因为那遒劲的旋律,绵延不绝地撞动着我的心扉。干脆裹了被子,倚在床头,听雪伴着雷声的鼙鼓长歌万里。

这哪里还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寂寞,“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冷清,抑或是“雪绒花”的缠绵。那满目的雪花,都于我的意念中化为“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的旌旗猎猎,刀光闪闪。总让人想起当年年轻的霍去病率大军西行,翻越祁连山,飞过乌鞘岭,突然出现在河西走廊的那种浩然壮气,总让人难以忘怀去岁冰雪之劫的三月,子弟兵千里奔袭的融雪之旅。

那雪落古城的声音,像什么呢?像是农夫在磨坊里摇动面箩的节奏,“唰唰”、“唰唰”地打在秋风遗落枝头的叶子上,打在对面平房的楼顶上。我终于耐不住静听的焦急,披了衣服,来到窗前,穿过路灯的光看去,屋顶已是一派银装,只是落地的不是雪片,而是大米一样大小的颗粒。有几颗随风吹到厨房的窗玻璃上,发出“叮叮嘣嘣”的脆响,始知冰雹做了雪舞的前奏。于是,就觉得,今年这雪不但来得早,而且很排场,很雄劲,就像一次季节的出征,让雷声的鼙鼓奏出势不可挡的声威;就像一曲岁月的长诗,让彤云雹粒铺开序曲的咏叹;就像一场生命的分娩,让“阵痛”吟成新生坠地的征兆。

待到清晨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在古城的路上,感觉这雪似乎又多了交响的韵致。虽然冬紧锣密鼓,跃跃欲试的急于粉墨登场,可秋离去的脚步却是蹒跚迟缓,依依不舍的。于是,那雪飘飘洒洒地落地,又婉转潇洒地消融。落了化,化了再落,一层一层地叠成深深浅浅的泥泞;细细揣摩,昨夜的雹粒夹在雪水雨水间,还没有化去。一不小心,鞋就埋进了泥水。到了机关,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是新一期文学杂志已经出版,要我去取。一个来回走下来,一双皮鞋湿透了。可我的心头却盈满了诗意,为领受了一部时序交响曲而眉色雀跃,而情思漫漫,而心归故乡。

乡间俚语说:“雨下八、十、三”,这十月的雨来得太及时了,而且,这样的雪水,最易被庄稼吸收。她携带着大自然的恩泽,滋养了刚刚出土不久的冬麦,洗亮了父老乡亲写满希望的眼睛,洗纯了日子的每一寸光阴。而我的沉甸甸的系念也被冬雪洇成一缕缕感恩情怀。忽然想到一个叫做“二元结构”的十分时髦的概念,我的情感世界大概也是“二元”的吧,人在城中,心在乡村。当年我洒泪告别母土漂泊的瞬间,就注定了是一片绿叶,无论天涯海角,都割不断“根”与“魂”的牵萦。

“夜深知雪骤,时闻折竹声。”一场冬雪,吹折的不只是竹枝,看看街头广场上那些花儿,一夜之间,全凋谢了;那些草儿,也都蔫蔫地泛黄了。然而,当我听到路边两家用帐篷搭起来的水果店和皮毛店里,传来一声声热情的招呼,接着就看到一张张笑脸时,知觉中油然矗立起“人”的伟岸和坚韧。

这水果摊一年四季地守在这条小区林立的道路旁,白日拉开帐篷前的帘子,迎接过往的客人;夜里,拉开钢丝床,在车辆的轰鸣中入梦;旁边的那一家皮货店是刚刚从大草原来的。前些日子,太阳暖暖地照着深秋的大地,风爽爽地吹过他们的帐篷。好像秋天的清爽永远不会退去,因而,过往的人们也就想不起关顾一下这帐篷。但冬说来就来了,我不知道子夜的雷声,风中的雪舞是不是惊扰了他们与亲人团聚,与恋人相逢的美丽的梦,而让他伴着乡思,一任风声雨声到天明。现在风雪弥漫,人迹寥落的街头,他们的呼唤却穿越雪幕,飞进我的胸怀。只是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舒展,夹带了瑟缩的颤抖:

“苹果!香甜的富士苹果。”

“内蒙古草原的皮毛,优惠三天,欢迎惠顾。”

“穿草原皮衣,领略草原风采。”

似乎那从舌尖滚出的音符都带了潇潇的寒意;似乎那青紫的脸颊都凝结了冷冷的冰珠;似乎那飘扬的商品广告旗帜,也收敛了阳光下的飘逸。只有那眼睛,燃烧着生命的光焰,燃燃烧着永不退却的性格。这就是日子,含着希望,也含着失落;含着喜悦,也含着苦涩。

忽然地想到西方一位哲学家的名言:

“人是人的最高本质。”

“人同自然界完成了本质的统一。”

他们把自己读成独立的人,也读成自然的儿子,他们站在风中的身影,是这个早晨沧桑而又沉雄的画面。

“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晚上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看到距古城二十多里外的机场的班机停飞了。画面上那雪简直就是从天上往下倾泻,以致现场报道的记者睁不开眼睛,话语也显得瑟缩断续;机场的融雪车辆来回穿梭,每隔十五分钟就要重新清扫一次跑道和机身;我的情感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我归来了,可那些滞留途中的旅人呢?

但我相信,真爱会跨越风雪的藩篱,温暖每一颗流荡的心。

又是子夜,天气预报,凌晨起将是多云。

我的心飘过一息欣慰。

北国的雪哟,我生命中多味的舞曲。

雪落梦中静无声

仿佛十月一的那一场雷声,带走了大自然所有的雪。之后几个月,雪就躲得不知踪影了。眼看着冬一天天地走向深处,“小雪”那天,没有雪;“大雪”那天,没有雪;“冬至”那天,还是不见雪的影子,而岁尾就在“小寒”和“大寒”的交接中,一步一步地走近了。站在衰草瑟瑟的渭河边,眺望白云在远山的岭头徘徊,心就弥漫成无涯的空寂和寥落。难道上苍真的将一天琼玉吝啬地藏进云山深处了么?

没有雪,这个漫长的“冬”该是多么单调和萧瑟,多么没有诗意。

然而,就在我猫在温暖的被窝里“梦雪”的时光,它却脚步轻轻地扑入莽原广袤的怀抱,悄无声息地洒落在城市的深巷,不知不觉地撩开了我情感的帘幕,把白玉般的花片化为汩汩的春水,湿了我干裂的心扉。

清晨起来,拉开窗户,眼前就匀出满天皆白的画卷:纷纷扬扬的雪花,舒缓而又自由地在天地间迷离出纷纭的妩媚,轻漫而又潇洒地在灰色的背景下铺出纯一的安谧;雪落枝头,绽开千树“梨花”,仿佛春在一夜间忽然把笑靥写入城市的眉宇,而那绿色的苏醒就在园中的香泥底层萌动;雪挥动她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抚过飞入苍穹的大道,很快地就被车水马龙碾出一行行冬的诗语,而每一个纹理间都注满晶莹的润泽;雪,抖落一身鳞甲,给千姿百态的楼群披上银色的面纱,让往日裸露在阳光下的阳刚多了几许婉丽,几分羞涩。有几片雪花从窗口飞上我的额头,湿漉漉的舒坦,清凉凉的惬意,慢慢地从毛孔渗入肌肤,似乎每一个细胞核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充盈了饱满的质感,似乎岁月留给我脸颊的沟壑,也因为她的到来而浅了、平了,感觉青春的光泽一瞬间启动了它回归和复原的行程。

我于是深情地张开迎接雪花的手掌,让她一片一片地被我的体温化为亮亮的水滴,然后,用手蒙了脸,慢慢地滑过印堂,滑过鼻翼,滑过双唇,滑过生命的每一方领地。

笑了!胸臆间铺满了感恩的情怀!

笑了!眼睛闪烁着感恩的阳光!

笑了!血液中沸腾着感恩的激流!

真的!风、花、雪、月、雷、电、雾、雨,大自然总是以她无私而又博大的赐予,让我们沐浴母亲的春晖,让我们总是用儿子一样的心绪去感念她的恩泽,她的赋予。

在雪落莽原的时刻,心无论如何也无法锁在暖意融融的小屋,从第一眼看见雪,就飞到“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雪幕中去了。

匆匆忙忙地洗漱之后,就情不可耐地出了门……。

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听在脚下吟出“吭哧”、“吭哧”的节奏,感受雪花在身前身后飞舞的绰约,看着孩子们用雪团演绎“硝烟弥漫”的战争,远逝的、远别的生命原初,一下子都回到了记忆前沿,而精神的“身影”渐渐地与烂漫的童心重叠在在了一起。何须孤灯夜半,寻章摘句,捻须苦吟,当“雪”于我的眼前站成生命的意象时,即便一声喟叹,也是诗了。记忆里,也有过打雪仗的亢奋、“堆雪人”的愉悦、雪地里打滚的调皮,只有这“雪”让我和他们超越岁次代沟地找到了一种通感的烂漫。

就是这雪,在我的青春年月,却读出了一种冲动,一种燥热,一种充满着憧憬和遐想的不安分。那时候,最钟情的画面是“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最欣赏的诗句是“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最崇拜的气概是“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最向往的境界是“欲与天公试比高。”而眼前这雪,却又是何等安详,何等恬静。我明白,不是雪旧颜不再,而是我的心境与这“雪”有了一种新的“心物交感”,是因为我曾经骚动、孟浪,充了幻想的生命复归于平静,而多了许多的淡泊和恬然。

沿着河堤路登上渭河堤岸,展眼远眺,“咸阳湖”在“周天寒彻”的雪雾中,水波不兴,碧澄如镜,以任万千玉蝶落入她浩渺的怀抱,很快地融化为一泓沉静。白生生的雪,蓝莹莹的水,在入水的那一刻,浑然一体,被粉雕玉砌的苍穹托出春的倩影。

于是,看这雪,“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芦花都不见”,不事张扬地来,静悄悄地去,只将一汪春水留给人间,去催开待发的春华,催醒沉睡的小草。

而此刻,我最陶醉的还是屏住呼吸去听雪。听那静谧下的生命涌动,听那无声胜有声的旋律,听那贴近心灵的春的脚步。

我很欣慰,因为不管怎么说,“雪”都相依相偎地与我同行于童年、青年和日渐老去的夕阳风景中,曾经浪漫了我心灵的早春,骚动了我青春的涟漪,给予了我期待的平静。

有一个小家伙抓起一团雪,向他的童年伙伴发起攻击,却不经意间将雪团扔在了我的身上,看他怯生生的模样,看他低眉垂首的负疚,我轻轻地拂去肩头的雪花,淡淡地笑了。他终于因为我的笑而如释负重,重新投入了雪战的行列。

然而,那挥之不去的“雪”恋情结,却是“拂了一身还满”,那不绝如缕的生命感怀,却是“更行更远还生。”

满城落絮似飞花

春雪是在我的梦乡里亲吻了这片期盼她的土地的。

那样宁静安谧,那样不动声色,那样轻盈飘逸地亲近了这片呼唤她的土地。

尽管昨夜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然而,我还是担心这上苍的宠儿忽然地使起了小性子,转身去了,冷了一腔盼雪的情怀。因此,拉开窗帘时的节奏就不免带了些忧郁彷徨和小心翼翼。当一天飞絮于我的眸子里旋转出银色的烂漫时,那忐忑不安的心霎时地就流淌出一汪汩汩春水,慢慢地沿着脉管向每一个毛孔弥散。

“拂草如连蝶。落树似飞花”,春雪落地的心绪一如美人寻梅似的脚步轻轻。一片、一片、又一片,不急不慢地飞向草丛,飞上枝头,飞临我的阳台。那是粉蝶在花间的翩翩起舞,是梨花在枝桠间的纷然开放,在蜿蜒远去的河岸,在“云深不知处”的层楼,在我每日傍依看夕阳的栏杆,涂上浅浅的、淡淡的银白。掬一捧在手心,感觉的不仅仅是清凉和惬意,隐隐约约地有春的体温,从指尖悠悠地融化,近而化为纤细而又芬芳的呼吸,扑入我阳刚的胸怀。

这正是春雪的迷人处,她即使银装素裹,也还是掩饰不了琼玉背后携带的春暖。

走上街头,那雪花就飘飘荡荡地落满了肩头眉梢,只是她不像冬雪那样沾身,顷刻间就融化为一滴滴的水珠,湿漉漉、亮晶晶的,映出街树缀玉著花的身影。路过街心花坛,看前些日子还黄黄的、清瘦的草叶,一夜间似乎都苏醒了,一株株挺着身子,听凭雪花的爱抚;偶尔一阵风吹过,那摇曳多姿的神情,总是让我想起在水一方的眼睛。迫不及待地登上高高的渭堤,举目眺望,远远地看见河对岸的田野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诗意地赐予大地一片纯情。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都说今年雨少、天暖、春早。其实是对季节的误读。春在哪里?春在“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杨柳枝头,在“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的田野,在“桃红复含宿雨”的万花丛中,没有了千顷绿色,漫天流霞,没有了牛铃声声,柳笛悠扬,这春天的步子分明地蹒跚了。

元宵节刚过的时候,一位大山里的朋友忽然地登门小叙。“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我最牵挂的还是无雨的日子里那满坡的庄稼。朋友的眉宇间就凝结了无尽的忧郁,说平原少雨还好说,可以冬灌,就苦了山里的庄稼人了。每日里眼巴巴地看着云彩从门前走过,就是吝啬得不落一滴雨星,哪里还有“稻花香里说丰年”的那份诗情画意呢?尽管太阳每天从坡前走过,暖暖地照着人焦灼的脸,然而,盼雨的日子,田禾似乎都淡远了太阳的恩泽,懒洋洋地沉睡在干裂的地缝里。

友人说,如果正月里再不落一场透雨,注定是颗粒无收了。我的心便随着朋友的叙说,飞回了莽原的沟沟叉叉。那一天,我一夜无眠,伏案写了《盼雨的日子》,被一位终日在声音世界中穿梭的朗诵家拿了去读。我的祈祷和祝愿,被她演绎得心弦悠悠,心雨霏霏,心曲绵绵。禁不住在心底呼唤,上苍啊!你若有知,就请听一听那田野间禾苗的呻吟,听一听那寄托了心灵焦灼的叹息,就该“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就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将一天瑞雪洒向渭河两岸,莽原南北。好了!上天也应知人意,化作落絮满天飞。如今,这雪,就在眼前飞舞,在身边飘扬,春天的步子倏忽间快了,踩着点点水花,走近城市,走进乡村。

临窗望雪,思绪就伴着追云的眼睛飞向一方情愫的寄宿处,遥问远方的朋友,此刻,你可也伫立在雪中,分享这幽静的安谧。有一天傍晚,打开电脑,忽然地看到留言板里打出一行字:“我们这里下雪了,我不吃不喝地去看雪。”未及等我回复,那屏幕上就又有了绿色的字:“我喜欢雪”,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叹号。那咏叹的旋律顷刻间就激荡了我满腹的诗意。想象一场春雪,让人心绪如饴的甘甜,想象瑞雪飞上你眉宇的喜气,真有点“长天有情人欲醉”了;想象你站在瑞雪中的身影,眼前就摇过一幅“梅雪争春”的画面。人虽慕雪三分静,雪却输人一段香,人雪相映,那天人合一的哲学便都在这赏雪图中了。

记得一位哲人说过,大自然的美只对于人有着存在的意义。是的,也只有人,才能从这漫天飞雪中捕捉到大自然的呼吸和心律,“捧玉化春水,含玉慰冰心”,我想,此刻朋友闻讯,也当为我仰天放歌了。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超越生理的精神血缘,那就是我们都是大自然之子,我们共同地依偎在天地母亲的怀抱中,从中体悟人的“属人”的本质。这样看雪,便从鳞片中读出了一种人类的大爱。

雪还在飘。

飘哦!雪,载着春的花讯飘哦!

飘哦!雪,带着心的翅膀飘哦!

杨焕亭,毕业于西北大学历史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师范学院兼职教授,原咸阳市作家作协会主席。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先后发表作品近500万字,出版有《烛影墨影》《山月照我》等四部散文集,长篇小说《往事如歌》,长篇历史小说《汉武大帝》《武则天》,学术专著《秦始皇与秦都咸阳》(与雷国胜合著)、长篇人物传记《茂陵卧牛之谜》(与雷国胜合著)、长篇纪实文学《无定河的女儿》等。《汉武大帝》《武则天》以纯正的历史品格和文学底蕴深厚、情节丰富生动、历史场景广阔、地域文化特征鲜明,被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星先生认为是当今中国文坛历史小说的重要收获,赞誉作者“无愧于当代历史小说大家。”作品入选《海峡两岸学者传统文化与现代化论文集》《百年陕西文艺经典》《西部散文百家》《五月:中国的震颤之诗》《国殇·民魂》《不屈的国魂》,中央电视台抗震救灾电视诗歌散文专辑等。《汉武大帝》获湖北省“五个一”工程奖。

著名作家杨焕亭散文集《光阴》作为陕西省委宣传部2017年重点支助项目,由曲江传媒集团、西安出版社出版发行。

《光阴》是杨焕亭多年来精心创作的文化散文的汇集,全书共24.6万字。作者以历意识,当代视角,哲学高度、文学思维,走进周、秦、汉、唐一个个历史意象和文化载体,力求实现对中国历史沧桑巨变的审美表达,力求对一个个风流人物的精神世界给予理性的解读,对绵延在中国文化史上文学兴象给予感性的书写,从而把斑斓多彩的文化风景呈现在读者面前,从而借助于个性的话语系统传递“中国精神”,讲述“中国故事”,整部集子贯注着凝重的理性思维和诗意的激情,散发着浓郁的“学者”气息。同时,作者的目光也一直炽热地关注着当今中国的变化,从而使得对现实的描述和认知成为本书的一部分。

著名文艺评论李星这样评价《光阴》:“焕亭是一个对传承中华历史文明有着执着责任感的人,他关注的不只是一个个光耀史册的历史人物和文学艺术大家的人生轨迹,更探求着他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在中华文明发展链条中的贡献价值。……毫无疑问,作者意在为今人提供一种价值观照,致力于实现历史文化与时代精神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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