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突然消逝的物事
几日前,我在路边捡银杏,恰有几位买菜大娘逢此路过。她们好奇,说她们曾也捡核,预想埋土获树,谁知一番劳心竹篮打水,不知我为何。我说银杏本生南方,将核种在北方,受土壤、气候、环境影响,必然难活。此事明了后,闲谈起来,内容细思极恐:
“××村有个老太太,前几年一直精神得很,好久不见,估计都不在了吧!”
“哪是估计,就是不在了,听人说是得啥重病了。”
“别听说了,我邻居亲口对我说的,那人得的是脑萎缩,还有癌症,几种病加在一块,不要命也难。”
……
那老太太究竟还在不在世上,我不得而知。但一个人在人们嘴里,说“去”“就去了”。
一位朋友将很短的一段灯照墙的视频放置朋友圈,墙上有个“家”字,在来来往往的灯光穿梭中,在恍恍惚惚的主车灯照射下,隐隐约约。我猜,主车灯可能是别人,也可能就是朋友自己,这似乎是无关键要的事,要紧的,是他想起了什么,然后才有了拍摄的冲动。
画面中所配的音乐,旋律低吟,若空谷足音;它让墙上的“家”流落街头,无人可收;又游若浮萍,于人海中飘零,游走。我问曲名,友答,李志,《山阴路的夏天》。
李志?《山阴路的夏天》?我寻宝似的在网里找,找到的都是被改的“体无完肤”的曲调及人名。我又问,友答“和谐”掉了。我如鲠在喉,有呕吐物,却吐不出。
李志及《山阴路的夏天》,如同我中秋时回过的老家。它被厚厚的阴云遮蔽,归家的路上充满荒草与荆棘。记忆里的山,被现代化的工程车挖的体无完肤;记忆里的水,只有一小股被水草和芦苇吞噬的山泉小溪;记忆里的诗意,都被悄无声息的苍老所代替……
与其让故乡这样游走世途,莫如低头看看手头《原来的你》(熊小词著):“有些东西并没有远去,只是我们不再追寻。”我们应追的,是天上的风筝、附着星光的蓝屋顶、绮丽美满的梦,然后默数屈原,阿斗,苏轼,欧阳修……这些尘史的风流。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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