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建波║回忆

  空中的泥土很多,落下之后成为灰尘。如果你守住自己的信仰,在荒原之中豢养这孤独的野兽,那回忆将成为今冬最暖的一场雪。是的最绚烂的樱花都已经开败了,还有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坚守着,就像流水守住了大山的声音。回忆是最靠不住的,回忆可以虚构,但是真实的经过却不是可以虚构的,发生即遗忘。在时间的背面,总是堆满了这些那些的灰尘。就像此刻我的泪水,很大程度就是因为灰尘沾染了悲伤的情绪。

  属于自己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属于自己的时光本来就很深。我看见眼神之中那躲藏起来的风,在梦的荒原之上,我看见那些孤独的鸟兽,成为自己的神灵。我突然间很羡慕它们,日子总在一页页撕去之后才知道它的可贵,时间成为我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日升月落将是所有秘密继续的动力。是否还有一些未曾打开的盒子,就像我的信仰,在时光的转角,成为伤悲的叹息,在一朵朵花里,在那些露水之中,我始终看见眼神之中挡住了火焰,石头躲在梦里,梦里藏着风暴。中心很远哪!我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掀开,只知道时间很深了,就像现在的秋天,就像秋天叫醒的叶子,在金黄的风中哭着笑着,就是找不见自己。

  我不知道记忆能否为我提供能量,至少在我经历的时间里岁月早就背转身,离繁华很远,离遗忘也很远,因此这样的文字成为我祈祷的碑文,是否多年以后时光死去之后我成为自己的神,被别人的掌纹惦念。我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否被别人的掌纹映照过,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切为何如此悲伤,为何悲伤之中还有你的眼神如丝,还有花朵盛开着,撑开一个个寂寞的夜晚。我不能为自己的爱情殉葬,只是在时间的源头之上,看见恍惚的眼神之中藏着雪。

  还有吗?至少不能成为虚妄的神灵,不能在自己的疆界上夜郎自大。我成为自己孤独的回忆,正在上个季节的花香里,我看见蝴蝶悄悄飘起,看见那些火焰成为消失的热量。我在记忆之中活下来,我在回忆之中存在着。生命的无限我不曾看到,只能在一张张照片里叫醒曾经死去的那些桥断。是否还有真实的悲伤,是否还有你哀伤的眼神守住我孤单的黄昏,是否我的命途之中还会出现你。可是岁月早已经不可相信,是否在这些时刻里停留着,兜兜转转,最终回到自己的心上,看着那些季节走远,成为晃荡的波心,成为波心之中缠住的水藻。

  我看见那些悲伤的时光,在时光的转角,我一眼便能够看见你死在太阳花绚烂的时刻,始终还有我的悲伤被你的眼神照耀。始终在我的心上还堆着那么多的石头,全被你的柔情打磨,现在已经光滑得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我成为自己的自己,我成为哀伤的背景,成为黑色之后的那一缕哀伤。是吗,时光很远,是吗,岁月在河边抽芽呢?

  我开始在一首首诗歌里寻找自己的记忆,那些不请自来的,始终就像孤独的幻觉,在水中一圈圈散开,成为我抓不住的一个个瞬间,眼睁睁看着它消逝。很久了,已经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的心上漫游,已经离自己的灵魂太远了。属于自己的角落堆满了灰尘,远方传来鸽哨的声音,我看见梦想在远航,看见湖水之中那深深的影子,停在湖底柔柔的软泥上,青荇招摇,那是我的梦想,被你的誓言照亮。我是自己最真的光环,时光沉在梦的底部,绿树成荫一排排铺成伤口,此时此刻我站在阳光的脚下,抬头看见日子那么高那么远,甚至时光都慢了下来。也没有雨。也没有风。也没有池塘和小溪。也没有石头,更没有青苔。

  慢下来吧,就像灰烬包裹之下的世界,就像金子一般的内心,始终是最真实的盼望。我成为悲伤照亮的那一个名词,那一个形容词。我不是动词,我无法让自己的记忆万古长青。始终在回忆的刹那,我集中自己的哀愁,守住这全部的时间。是的,为自己的灵魂守夜。

  回忆不是自己的借口,不要讨好时间,也并不要因此而死去,属于自己的时间本来就少,守住自己的灵魂,守住那全部荒芜的时间。太多的寂寞守候着自己,回忆已经不可信,是你吗?是寂寞吗?是你的眼神之中藏住了太多,是岁月无声吗?是你的眼神成为我的哀伤吗?好像都不是,春日的温泉照应着季节的残落,属于光明的时刻本来就不多,属于追忆的时光本来就很少。不管是谁,成为荒野之上那生存的唯一一个,自己就有绝对的勇气面对回忆。即使再荒凉的夜色,也能够成为岁月的彼岸,成为那一朵花,叫醒黑夜的那一朵大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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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琚建波,汉族,1988年10月出生,云南安宁人,现为安宁实验学校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省作协、云南省评协、云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安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至今已在《光明日报》《诗歌月刊》《散文诗》《雨花》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千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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