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与富察皇后:相爱一生,多么奢侈的愿望
五十六岁的乾隆皇帝正在木兰围场狩猎,宫中侍卫快马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她……薨了。”乾隆非常淡定,命令十二阿哥:“永璂,你回去为你额娘治丧吧,朕就不回去了。”
十二阿哥正要告退,乾隆又补了一句:“按皇贵妃的规制办就好了,不用像先前操办孝贤皇后丧礼那样办。”去世的皇后是那拉氏,明明是皇后,为什么用皇贵妃的礼遇治丧呢?据说在乾隆的心里,只认可一个皇后——已仙去多年的孝贤皇后富察氏。
雍正五年(1727)七月,雍正为弘历精心挑选了富察氏做嫡福晋。那时的弘历已经被内定为皇位继承人,雍正认可富察氏,不仅是选了一个中意的儿媳,还意味着定下了未来的皇后。那对青年男女大婚时,弘历虚岁十七,富察氏虚岁十六。
富察氏出身满洲镶黄旗,曾祖父是顺治年间的太子太保,祖父在康熙年间任议政大臣,当过七年的户部尚书,两位伯父在雍正年间官居一品,父亲官至察哈尔总管,可谓家世显赫。富察氏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娴于礼法,加上天生端庄文静,是标准的名门闺秀。
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而嫁入帝王家的富察氏,却拥有了甜蜜的爱情,乾隆即位后就立了最爱的女人富察氏为皇后。身份尊贵、备受恩宠的富察氏却很低调:她识大体,重细节,看似很温柔地就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她性格恭俭,平日里打扮得素雅清淡,日常的头饰“不御珠翠”,只佩戴通草绒花。这样的一个女人,难怪去世多年依然是皇帝心中的白月光。
俨然拿着“人生赢家”剧本的富察氏,却即将迅速走向人生的下坡路,英年早逝。至于富察氏的死因,可能要归咎于生育问题。
婚后一年零三个月,富察氏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不到两岁便夭折了。不久,富察氏又怀孕了,期待冲淡了悲伤,这对小夫妻一起虔诚地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雍正八年(1730)六月二十六日,富察氏产下一子,也就是嫡长子了,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雍正亲自给这个孩子起名“永琏”。琏,是祭祀宗庙用的贵重礼器,正暗示这个孩子有机会继承大统。
据说永琏很聪明,三岁能认字,五岁能背诗。乾隆登基之后,不仅册封富察氏为皇后,而且也秘立永琏为皇太子。那时的乾隆不过二十六岁,早早立储,显然是太爱永琏了。
乾隆三年(1738)十月,九岁的永琏不慎染上风寒,随后夭折。富察皇后大病一场,乾隆很是心疼,日理万机之余频频看望富察氏,他觉得应该让她再怀上一个孩子,才能转移她的痛苦。
乾隆十一年(1746),富察氏再次怀孕。那时的乾隆已经有了六个儿子,但对皇后这一胎仍然十分关注。皇七子还不满周岁,乾隆就迫不及待地给他取名为永琮。“琮”是祭祀时用的玉杯,和“永琏”一样,同样寓含有继位之意。
清朝宗室历来有皇子适龄后才命名的传统,有的皇子好几岁了才取名,乾隆迫不及待地给这个皇子起名,就是为了让富察氏开心起来。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子,还是没能保住,第二年的大年三十,永琮染上了天花,不幸夭折,还不满两岁。
失去了三个孩子,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富察氏很快一病不起。这时距乾隆之前发布的巡视山东的计划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皇后的身体状况能否随行?乾隆很难以决断。
这时钦天监奏陈:“客星见离宫,占属中宫有眚( shěng)。”意思是:此时天象异常,一颗时隐时现的客星出现在离宫六星之中,预示中宫将有灾祸。听了钦天监的汇报,乾隆十分恐惧,但转念一想,皇后已经丧子,这不就是“中宫有眚”吗?皇后的病在御医们的悉心调理之下,已日见起色,客星十几天就会消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不让乾隆担心,富察氏强打精神,坚持随行东巡。出游似乎真的让富察皇后精神许多,她还牵着皇帝,一起登上了泰山山顶。然而在回程中,皇后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农历三月初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皇家队伍滞留在济南,皇后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乾隆担心皇后,想陪她在济南养好病再走。然而富察皇后却认为,圣驾在此,地方上的负担肯定很大,就说还是回宫调养更好,催着乾隆上路。
乾隆按原计划在济南举行了祭祀仪式,一周后,皇家队伍在德州改乘船返京,这已经是回京的最后一段行程,就在这一天夜里,皇后的病情突然恶化。几百名地方官员齐齐下跪,祈求上天保佑皇后平安,祈福没有丝毫作用,富察皇后还是香消玉殒,时年三十六岁。
乾隆后来在悼念富察氏的诗中写道:“早知失子兼亡母,何必当初盼梦熊。”“梦熊”,语出《诗经》:“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古人以梦见熊罴为生男孩的征兆。乾隆这句诗无非在感慨:“早知道母亲会因为失去孩子而亡故,又何必盼着生儿子呢。”
有人说,富察皇后原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因此接二连三有孕、失子,思绪困扰,健康状况就更加堪忧了。而后来乾隆也意识到这一点,才写了那样两句诗。
可惜时光不会倒流,乾隆的忏悔只能深深埋藏于心底。
八十岁的乾隆最后一次来到孝贤皇后坟前,他说:“他们都说我能再活二十年,可是我不想活那么久,我太想你了,想和你早点儿见面啊!”古代皇帝多半有长生不老的执念,而乾隆却不想长命百岁,足以看出富察皇后在乾隆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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