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隋唐运河(黄河行38) 冯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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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隋唐运河(黄河行38)
冯并
经济日报 2021-5-20
收录于话题 #黄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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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是中华民族文明的源头之河,她与我们一道经历昔日的苦难,更经历了苦难中的抗争。黄河,有数不清的历史和现实的故事。
让我们一起,走近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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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与运河,似乎是一对母女,有名的隋唐大运河,包括通济渠和永济渠,乃至卫运河,都是黄河养大的。
访问隋唐大运河遗址,最终还要到洛阳去。因为它不仅是隋唐时期历史政治、经济、文化活动的原点,在隋唐大运河的地理走向上,也是一个原点。
要想比较清楚地看出这些曾经被历史尘埃厚厚蒙盖过的原点和轨迹,有两个历史变化因素要了解。其一是作为十三朝古都的洛阳,其王城和皇城遗迹的区位坐标分布位置的变化,人工水道包括运河的开通,往往与城市的营造密不可分;其二是此间的河流关系出现过的变化。这些变化有助于对洛阳运河的历史结构,包括历史上有过什么运河和“准运河”,甚至洛河是纯粹的自然河流还是屡经人工改造的“准运河”等等,作出进一步的判断。因此,这一次游洛阳,并没有去龙门石窟和白园,而是在洛阳的西工区、洛龙区里转悠。
洛阳有四条重要河流,洛河、伊河、瀍[chán]河和涧河。洛河的源头在陕西商洛地区的蓝田;伊河的源头在熊耳山南麓的栾川县陶湾镇,从三门峡谷流入洛阳;瀍河发源于孟津横水镇,流经邙山,在古代两岸遍植樱桃树,“瀍壑朱樱”曾是洛阳一景;涧河发源于陕县,流经崤山、函谷关,它对洛阳运河的影响,从东周时代一直到东汉及隋唐,是洛阳最早的运河阳渠水的来源。从源头起,洛阳四水同黄河一直有着密切关系。
涧河在洛阳市西工区,我首先去看的是在西工区和涧西区之间的东周王城遗址。这个东周王城遗址是上世纪50年代发现和发掘的,现在是一个很大的公园,园里有牡丹园。再向北的高速公路下,是露天的国际牡丹园,因为花事已过,也就少了些流连,主要精力集中在涧河水的流向上。《水经注》和许多历史文献中都提到涧河,它从西北向东南流,那无疑是周公旦选择营建洛阳王城的重要前提。洛阳除有周公营建的这座王城,还有座成周城,处在后来的汉魏故城中心位置。因此洛阳也是座帝王之城,涧河不仅为这些都城提供不可或缺的水源,也提供了漕运的补充便利,而东汉洛阳阳渠的出现,与涧河、洛河是分不开的。
“阳渠”的地理含义,可以理解为北来之渠沟,它虽然行不得大船,却“营养”了汉魏时代的洛阳。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早期的人工河道在东周灭亡后逐渐消失,后人很难找到其踪影。一直到东汉刘秀定都洛阳后,再次从北部引入谷水(即涧河),“阳渠”也就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汉光武帝刘秀的视野里。
根据比较详实的历史文献记载,阳渠的成渠过程有些曲折。公元29年,东汉河南尹王梁主持开凿,有可能是因为水流没有越过“水脊”,渠成而水未流,第一次开凿失败了。公元48年,改由大司空张纯主持勘察,再次穿渠为漕,终于获得成功。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将这条阳渠的开凿归功于张纯并作出用于漕运的有关判断。
值得注意的是,公元69年时, “王景治河”也开始了。王景原籍山东即墨,其八代祖避居乐浪,因此也是乐浪郡(今朝鲜平壤西北)人。他精通《周易》,是一位杰出的水利专家。作为河堤谒者,修复过洛阳黄河北岸的堤防,疏浚了自荥阳以东到浚仪(今开封)的汴河河道。这也意味着汴运河的雏形,在王景时代就有所显现。
刘秀对黄河水利和漕运也很上心,他一而再地任命大臣主持开凿阳渠,就说明了这一点。他与皇后阴丽华的合葬陵寝,在黄河与邙山之间的小盆地——孟津白鹤镇。陵园内尚存隋唐植柏1458株,数量十分惊人,且为木色金黄的“杏柏”。陵墓“枕河蹬山”,不仅不惧黄河之水的侵扰,也把黄河作为他的生死依托。
我们无从知道刘秀对黄河的感情,但在他的主持下,阳渠成为了洛阳都城外首个有明确走向的运河。阳渠分为两支,汇合后再次注入洛河,体现了阳渠既可护卫都城也可用作漕运的多种功能。公元231年,为保证洛阳都城的漕运和城市用水,魏明帝下令都水使者陈协,在阳渠基础上修建了千金渠,阳渠水量亦随之大增,成为东魏时代洛阳都城的主要漕运渠道。西晋末年汉魏都城被毁。公元494年,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后,在重修都城的同时也重修了阳渠。史载“丁亥,将通洛水入谷,帝亲临观”,记录的就是这件大事。也就是说,从东汉到北魏前后的几百年里,这条阳渠一直是洛阳都城的生命线。
隋炀帝迁都洛阳以后,开建了当时全国最大的回洛仓,进一步强化了阳渠和洛河的漕运地位。而隋炀帝“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也是在东汉阳渠的基础上实现的。与此同时,隋炀帝下令主持运河河务的大臣宇文恺,在洛阳修建了“月陂”,同时在城里开挖了通津渠、漕渠,修建了伊河和瀍河贯穿其间的“里坊门”,构建了比较完整的水上交通网。隋炀帝开通通济渠的巨大工程,正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展开的。通济渠通航后,他的龙舟队伍从洛阳出发到江都,走的是一个弯曲的“M”形路线,即从阳渠和洛河形成的“大河湾”进入黄河,又从荥阳板渚南入汴河,辗转东进。
进入唐代,在武则天的治下,洛阳再次成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至德坊南引漕渠,开挖可以泊船的新潭,令河南尹李适之整修了“积翠”“上阳”和“月陂”,重修了隋代修建的连接“东市”“西市”“北市”、横跨洛河的“洛阳桥”(即“天津桥”)。此前,唐太宗在瀍河西北重修了隋代的含嘉仓来替代回洛仓,可以储粮500多万石。含嘉仓是上世纪60年代发现的,是彼时全国最大粮仓,主要用来吸纳黄河之北的粮食。漕船从瀍河水道进入含嘉仓,从唐至北宋,沿用了500多年。在那时,洛河俨然已经演化为设施齐全的“准运河”。事实上,考古人也在洛河的河床里发现过两道石砌河堤残存,堤高二三米,残长800米,坐实了洛河的“准运河”地位。
作为隋唐运河的原点,洛阳运河和洛河在漕运路线的扩展选择中,也发挥了独特作用。早在隋文帝时代,就从关中的大兴城西北引渭水,循汉代漕渠故道至潼关入黄河,称为“广通渠”,后改称“永通渠”。“广通渠”也是由宇文恺主持开挖的,约有150公里长。由于从关中到江淮的运河线路太长,中转环节过多,唐玄宗开元年间,实行了漕运改革,“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江南之运积扬州,汴河之运积河阴,河船之运积渭口,渭船之运积太仓”,实现了分段仓储运输。
不可忽视的一点是,“引洛济汴”延长了通济渠的使用寿命。运河引来的黄河水携带着大量泥沙,时间一长,通济渠的一些段落,很容易成为“悬河”。在宋神宗时代,便从瓦子亭开辟了引洛河水入汴运河的新渠道,但也有说是从巩义河洛镇的洛口“引洛济汴”的。不管是哪种说法,全长34公里的“引洛济汴”,是黄河支流洛河对通济渠所作的最重大、最直接的贡献。这个瓦子亭在哪里呢?在探访荥阳板渚时,我曾经打听过,似乎遍寻不见,只有一个洼子村离伊洛河最近,且在广武山虎牢关的南出口。瓦子与洼子一音之转,位置也相当,这里的旧河道,可以连接荥阳的索河、贾鲁河,因此这个洼子村,很有可能就是引洛水入通济渠的一个节点。别小看“引洛济汴”,沈括在《梦溪笔谈》专门讲到,“到熙宁初,京城(指开封)东水门,下至雍丘(今河南杞县)、襄邑(今河南睢县),河底皆高出堤外平地一丈二尺余”,因此有了“引洛入汴”之议。他虽然没有指明在哪个地方引水,但强调了这个工程的重要性。如果没有洛水的及时相助,通济渠不一定会运行700年那么长。要说洛水是隋唐“通济渠”后来的源头,也是说得通的。也就是说,所谓隋炀帝板渚引黄开汴渠,到宋神宗时代就开始重新改写了。
我在洛阳谷水镇地区待的时间不长,那里正在修建综合交通枢纽,到处是工地。到白马寺东的汉魏故城遗址去,也正在施工和考古,所以还是从车站一路南去,去看位于老城区中心的隋唐古城。顺路到西大街去看唐代的新潭遗址,去看位于金元故城对面的隋唐大运河博物馆。洛阳真不愧为十三朝古都,稍不留神,就会错过重要的古迹。
能够原汁原味地保留古城框架,同时适合现代居住交通,隋唐古城框架和标志性建筑的复建,洛阳的城建是个范例。在街衢中心地带,武则天登基和接见第八次日本遣唐使的含元殿,已经在城建中发现的殿基上完全复建,气势恢宏,线条圆润,对面就是应天门(即紫薇城正南门)。应天门巍峨壮丽,无论从哪面去看,都吸引视线,能感觉到盛唐的逼人气势。在隋唐时代,洛阳城由皇城、宫城、外郭城组成,外郭城在洛河两岸,有12个城门。应天门是宫城门,洛水南岸是里坊区,白居易在履道坊的故居遗址能够被发现是一个孤例,这也说明,洛阳的城郭框架保存得很完好。
隋唐大运河博物馆在山陕会馆旧址里,馆藏文物不多,但图文说明要言不烦,能够帮人理清洛阳运河线索。山陕会馆坐落在洛河北岸,紧贴南关码头,是雍正年代的建筑。约略看过,剩下的时间就要到鼎鼎有名的洛阳天津桥遗址了。
天津桥遗址,在今龙门大道与定鼎南路交汇的洛阳桥附近。天津桥的原名也叫“洛阳桥”,南北方向,因为上临河汉,下过洛水,正面对着神都苑,皇帝后妃、文人墨客和各色中外商人无不登临此桥。桥的北边是太微皇城和宫城,向东对着上阳宫,南面则是拥有北市、西市和东市的里坊区域,呼为“天津桥”,是最高的夸赞。此桥始建于大业元年(公元605年),也是由隋炀帝诏令杨素和宇文恺营造的,最初为木桥,唐初改为石桥,废于元代。遗址在今洛阳桥西约400米处,河中发现了4个桥墩,间距15米。
站在洛河北岸看天津桥遗址,令人遐想。它的复原图像,是一个三桥一体、每桥单孔的超长拱桥,北为黄道桥,南为星津桥,中间才是天津桥。它有四个角亭,桥南的董家酒楼就是当年李白与友喝酒的地方。白居易也有诗赞曰,“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上阳宫里晓钟后,天津桥头残月前。空阔境疑非下界,飘飘身似在寥天。星河隐映初生日,横阁葱茏半出烟。此处相逢倾一盏。始知地上有神仙”。李白在《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中吟道,“忆昔洛阳董糟丘,为余天津桥南造酒楼。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李益则有“何堪好风景,独上洛阳桥”的诗歌。
不仅洛河的天津桥有风景,洛阳各处的风光也吸引了全国各地的诗人骚客。尤其在武则天临朝之时,一场场“夺锦袍”的诗歌赛事引得一些诗人竞折腰,而另一些诗人则尽情享受着风景带来的诗歌灵感。在杜甫笔下,是“今日时清两京道,相逢苦觉人情好”(《戏赠阌[wén]乡秦少翁短歌》)。储光羲与孟浩然同游“洛阳道”,随意便吟出了“洛水春冰开,洛城春水绿。朝看大道上,落花乱马足”(《洛阳道五首献吕四郎中》)。李白在洛阳告别了老朋友,结识了新朋友,与旧游在天津桥董家酒楼上痛饮后,一同访随州、度太行、游太原,感受颇多。他在洛阳也留下离别长安后“流恨寄伊水”的惆怅(《秋夜宿龙门香山寺奉寄王方城十七丈奉国莹上》)。也有解闷的诗作,“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洛阳陌》),此外还有更加放松的“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春夜洛阳闻笛》)。他在《感兴》八首中也有对洛水女神的遥想,“洛浦有宓妃,飘飖雪争飞”“香尘动罗袜,绿水不沾衣”,只是他也不无取笑地说,“陈王徒作赋,神女岂同归”。
洛阳是杜甫的故土,他很小就寄居在那里,并在那里结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诗友李白,开启了青年杜甫“快意八九年”的齐鲁吴越游弋生活。面对渺渺洛水,杜甫的感觉是“百川日东流,客去亦不息”(《别赞上人》),但也有“江边踏青罢,回首见旌旗”(《绝句》)的离乡伤感。他青年时代直接咏洛阳景的诗作不多,但流落蜀中后,洛阳却在他的诗里频繁出现。有些回忆诗作写得很有真情,“东至至后日初长,远在剑南思洛阳”“愁极本凭诗遣兴,诗成吟咏转凄凉”“洛城一别四千里,胡骑长驱五六年”。他甚至还比较过长安和洛阳的优劣,“天开地裂长安陌,寒尽春生洛阳殿”。在他看来,长安给了太多痛楚记忆,洛阳才是他心中的所爱所思。他离开洛阳之后,至死未能回去,多年之后归葬巩义,离洛阳近了些,或许是他最后的安慰。
对洛阳,诗人们从来不吝赞美之词。从南北朝范云的《别诗》开始,诗人们就有“洛阳城东西,长作经时别。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的描述。到了唐代,如花似雪的诗歌更是洋洋洒洒,漫天飞舞,连并不怎么写诗的唐太宗也写有“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的诗词。比较喜欢舞文弄墨的唐玄宗,自然会有“洛阳芳树映天津,灞岸垂杨窣地新”的题咏。名相张九龄也要凑热闹,“三年一上计,万国趋河洛”,更多着眼于社会经济生活。此外还有陆续出现的诗词,比如宋之问的“桂林风景异,秋似洛阳春”,韩愈的“洛阳东风几时来”,李益的“金谷园中柳,看来似舞腰”,以及李贺的“洛阳吹别风,龙门起断烟。冬树束生涩,晚紫凝华天”等等。洛阳吟诗作诗的氛围也让素来满身禅意的王维分外活跃起来,不仅咏有“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以及“洛阳才子姑苏客,桂苑殊非故乡陌”,竟然还唱起了“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颜容十五余”(《洛阳女儿行》)。洛阳给了他新的创作冲动。有一年,他奉诏与太子诸王于“三月三”在“龙池”修稧,写下了“赋掩陈王作,杯如洛水流”的赞语。
但是,对多数诗人和多数时候来说,洛阳的自然景观更值得流连,比如洛阳牡丹花事就吸引了无数诗人,以至于刘禹锡从边远之地回到洛阳,脱口吟出“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赏牡丹》),他还作有一首《思黯南墅赏牡丹》,“偶然相遇人世间,合在增城阿姥家。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白居易则有一首更为别致的惜花诗,“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惜牡丹花二首》)。李商隐的《牡丹》也很特别,“锦帏初卷卫夫人,绣被犹堆越鄂君”。罗隐的《牡丹花》则感慨,“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徐凝对牡丹花高歌,“何人不爱新开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诗人张又新惊呼,“牡丹一朵值千金”。连耽于思考而平素不易激动的柳宗元也唱出,“凡卉与时谢,妍华丽兹晨”(《戏题阶前芍药》)。元稹自然不会落后,在《牡丹二首》里吟唱道,“簇蕊风频坏,裁红雨更新。眼看吹落地,便别一年春”,怜香惜玉之心,跃然纸上。
洛阳的牡丹确乎是一绝,园多花也多。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写有《洛阳名园记》,有“洛中花甚多种,而独名牡丹曰花王”。所谓“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并非只是夸张语。诚然,在咏洛阳的古代诗作里,赏花写花只是一些时中插曲,诗眼独到的是王昌龄、王建和晚唐的韦庄。王昌龄的“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写人在吴越心在洛阳,他不是洛阳人,却表达了对洛阳的远方思念。王建倒也实在,到洛阳的各色人等太多了,以至“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著黄金无买处”(《北邙行》)。韦庄吟得更痛切,“洛阳城里春意好,洛阳才子他乡老”(《菩萨蛮》)。
洛阳不仅迎送了许多诗人,也有自己为之骄傲的杰出人物。玄娤是偃师人,唐代的长孙无忌、方绾、元稹、李贺,以及北宋的富弼、吕蒙正和理学大家程颢、程颐,都是洛阳人。洛阳还是“诗魔”白居易的养老地,居留过刘禹锡这样的“诗豪”,也培育过杜甫这样的“诗圣”,所谓“唐诗半河南”,这个“半”主要在洛阳。在隋唐时代,唐诗溪流在这里的纵横流过,无论是流来的诗人,还是漂走的诗人,都要在这里打个漩涡,穿过伊河的“八节滩”,在东西龙门的山壁上发出诗歌回响,在呼啸交响里汇入更大的诗的海洋。
但是,这一切又离不开运河这个大的流动舞台。在今天,当人们去到孟津小浪底的时候,也许会想到隋唐大运河的未来。黄河曾在三门峡河谷上下的不同节点上养育了隋唐通济渠,造就700年中州繁荣,未来会怎样,尽可以去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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