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力维艰(3)
九岭村与蕉华场,两地一衣带水,是源远流长的芳邻,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结为秦晋之好的家庭不在少数,互为亲戚关系,水乳交融。
钟老师未曾想到,因为晕桥而向上级提出的小小请求,竟然能收获大大的惊喜,调动到农场让他喜出望外。为报知遇之恩,他耕耘三尺讲坛,从寨洋小学到农场小学,乃至蕉华田家炳小学,本着初心一路走来,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为学生插上理想的翅膀兢兢业业。他的三十多年教学生涯中,其中的二十多年打上了蕉华农场的烙印。他为农场奉献青春和热血,也收获了甜蜜的爱情,新婚燕尔的妻子是歌声甜美的靓妹,是当年活跃在农村剧场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成员之一。两情相悦,也许缺少浪漫的你侬我侬,有情人终成眷属,相爱一生长相厮守足矣。
六十年代转眼即逝。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那个躁动着革命口号的特殊年代,钟老师被临时调用,借调至县教育局专案组,负责调查落实教师队伍中,被“莫须有”罪名而蒙冤受屈的老师。文革初期,起源于文化战线的革命,文化教育战线自然是重灾区之一,被打成资产阶级知识权威或牛鬼蛇神的人不在少数,为还这些人的清白,澄清事实还原真相,教育系统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成员负责大海捞针似的查阅档案,外出调查访问相关证人证言。
钟老师在专案组呆了三四年时间,经常奉旨外出调查。外调工作也是艰苦的差事,虽然差旅费如数报销,但人地生疏,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挥手别妻儿,孤蓬万里征。
长途车计价每公里2.5分钱,出广州车费才十一二块钱,坐老爷车要花上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越秀南站,运输部门做的应该是赔本生意。钟老师饶有兴趣地回忆说:“当年,煤油炉是他出差的标配。”煤油炉为何物?现在的年轻应该不知了吧。煤油炉是那个时代的符号,顾名思义是烧煤油的小炉子,其貌不扬但很管用,可作开小灶之用。那么钟老师又为啥带这玩意出差呢?原来是为了节约每天1.5元的伙食补助。他的行囊中不但有煤油炉,还有羹煲子以及一小袋大米,走到哪里煲到那里,就着菜脯或榄角下饭。他说如果出差半个月,就能节省二十多元以补贴家用,何乐不为。不堪加首话当年,老一辈人都是这样精打细算、克勤克俭过来的。
他回忆说:曾应杰老师是起义军人,在国民党部队中曾任一官半职,在文革期间这些人的历史问题说不清道不白,是首当其冲的嫌疑人。为查证他的历史问题,钟老师前往韶关连县,当年省档案局设在连县的一个档案馆,很大,省管档案有一部分就保管在这里;此外,在平远仁居也保管有省管档案。
在专案组奔波劳顿,一晃四年。四年后回归校园,涛声依旧继续昨天的故事。